可分明，长云殿与恩寿宫两处都还未下过旨意啊？！

每日被迫从温暖的床榻上被兰草挖起来的楚嫣，很是有着浓浓的怨气。

通传的小太监快步走至殿外：“娘娘，居正殿的秦答应正在殿外等候宣召。”

朱笔勾画出一处银子支出异常处，闻言手下一顿，朱笔笔墨晕染，楚嫣回过神后快速撤开手中墨笔。

“秦答应便是那秦太尉之女。”兰草赶忙出声提醒。

殿选当日，秦太尉可是被杖责了三十，都是老胳膊老腿的老人了，也不知现下如何。

楚嫣回过头来，倒是有些为难地看着那一处朱笔晕染，头也不抬道：“不见。”

小太监双手作揖：“是。”

兰草额外看了一眼，犹豫道：“娘娘怎的不见见那个秦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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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几日，居正殿便闹腾出了不少的事情，只余下了三名秀女，又哪一个会是个善茬？”

费心从旁重新取过一张宣纸来，拿过笔墨对着重新誊抄了一遍。

楚嫣的字是最拿得出手的，虽是女子却也学到了楚太傅原先那般的筋骨。

便连燕荀回，也曾多次夸过楚嫣的这一手字。

落下‘闲’字最后一笔，楚嫣这才定定地抬起眸来，为兰草解释：“她们在储秀宫门前吃了亏，左右无非再是玉芙宫与钟粹宫罢了。”

答应出身，前路不定只是想寻个能够依傍的靠山。

嘉贵人与她同是一处，另当别论。

但钟粹宫的那位，可别届时叫秦答应面子丢得太难看了才好。

兰草明了，拿着绣帕掩着唇轻笑两声。

瞧着楚嫣揉着发酸手腕的动作，她立即问道：“娘娘也看这账簿一上午了，不若先休息休息，晚些时候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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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听人劝的楚嫣，干脆利落地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

再度吃了回闭门羹的秦答应，气得浑身微微发抖。

心腹宫女生怕再站在钟粹宫门前怕是要惹来非议，赶忙拉了拉秦答应的胳膊：“小主……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拉扯我做什么！”

像是极为气不过，秦答应愤愤然地甩开了宫女伸来的手，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钟粹宫的门匾。

现下她只要一想起方才钟粹宫人那副牙尖嘴利讨人厌恶的嘴脸来，便只觉着哪哪都气不过。

“不过便是个区区妃位，竟敢对本小姐如此！”

宫女被她这话给狠狠地吓了一跳：“小主！您快先别说了，这儿已不再是府中，怕是乱说话被有心之人听去了……”

秦答应回视瞪着她：“你若是在这么怯懦无能便不必跟着我了！”

宫女一愣，旋即便低下了头去，沉默住了。

*

吴秀惊奇，用着拂尘的手柄抬起了宫女的下巴，看着宫女因着害怕哭花了的脸，啧啧称奇。

“又是下药？你们这新晋小主的手段倒是很统一啊？”

将后宅的那一套试图用在他们皇上身上，多冒昧无知啊？

宫女已被吴秀方才那处，手起刀落给吓得双眼微微失焦，一昧的抖着身子：“公公、吴公公，您大人有大量便放过奴婢吧？奴婢保证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吴公公——”

许是太过聒噪，屏风后，燕荀回将喝完的酒盏一瞬放落：“吴秀。”

吴秀连忙瞥了一眼，再也不啰嗦，以手为爪，径直扣住了宫女喉间命脉，一招便制敌，没了性命。

拿着拂尘，急匆匆地往屏风后跑去，待他看见那喝空了的酒盏，吴秀面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皇皇皇上怎的将酒给喝了下去！！

反倒是燕荀回一脸无恙，眸光微低，澹澹地扫视过那一盏酒杯。

*

长云殿内灯火通亮。

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秦答应，赤着双足，心中既是胆颤又是心惊的，慢慢地朝着内殿中走去。

许是沾了几分酒气，秦答应的胆子被提高了不少。

“皇上？”

秦答应柔媚了嗓音出声唤道。

迟迟等不到回应，秦答应一时间倒还真有些胆怯了。

刚往后退了一步，空旷的殿中倏地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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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嗓音犹如切冰碎玉，令秦答应浑身一振。

一抹红晕飞速攀上秦答应的面颊，快些地提起了层层瓣裙，双足之上系着的铃饰发出清脆格外清脆的声响。

待走进了，秦答应这才放下裙摆来，羞怯着面色慢慢地推开了内殿的门。

她曾遥遥地瞧上过皇上一面，便是那么一眼，风姿卓越的那人便像是刻进了她的心中，再也挥之不去，令她几度梦中辗转反侧，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