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10）

十、音乐声起

《礼记·乐记》中说："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於物而动，故形於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而一位音乐大师也说过："当听见美妙的音乐，心灵都会发出少女般的微笑。"这话说的不假。当那些人在离开新娘家所在的新场一个小时以后，浩浩荡荡的迎亲和送亲的人群推开位于康庄路市工业局宿舍四楼的房门的时候，从电唱机里传出的歌声让人为之一下子就变得愉悦了，那是歌唱家李光羲的新歌：

"美酒飘香歌声飞，

朋友啊请你干一杯！"

鱼贯而入的人群自然会受到家里的人的热烈欢迎，每一个女宾手里都会有一杯清茶，每一个男人都会点上一支喜烟，所有的送亲人都会受到炼石的朋友们的款待，而新娘的娘家人也会受到炼石的**和他未来的弟媳的热情接待，炼石的母亲也赶回来了，那个身为文教局副局长的她很喜欢自己的长媳，只和她说话，就可以看见新娘子脸蛋上有了些好看的红晕。

因为有预定方案，那位今天婚礼的大主管舒人脱掉礼服，换上一套行头就变成了大厨师，不一会儿功夫，就从那个窄小的厨房里传出了锅碗瓢勺交响乐；炼石的**和他未来的弟媳正围着方桌精心布置着端上来的几个凉菜，其中用切开的皮蛋、卤肉片、蒜苗和其他佐料摆成的一个花盘很有些观赏性；喻龙和源儿变成了茶馆里的伙计，忙着端茶送水，只差喊一句"开水"就惟妙惟肖了；。

炼石在陪着女方的哥哥姐姐坐在布置一新的新房里抽烟喝茶，那些担任接待任务的朋友们往来穿梭，一会儿是"加点水"，一会儿是"再抽一支"；一会儿端来瓜子花生，一会儿带来糖果点心，于是新房的地上马上就出现了一地的瓜子壳和五颜六色的糖纸，每个人的嘴里都在嚼着东西，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们对婚礼的举办和对他们的殷勤都很满意，谁都知道这些人得罪不起，至少在今天。

华斌和学琴这对小两口虽然只是分开了几个小时，可是一见面就躲到阳台上去窃窃私语去了；马三邀上东明、周儿和王启明开始玩扑克，这次是"升级"，还是那个在新娘家输了牌的司机最带劲，出牌的时候总是大喊大叫；乜儿在不厌其烦的挑选着那一堆唱片，换上的居然是三十年代流行女歌星姚莉唱的一首靡靡之音：

"脚踏车，似马儿跑，

你一辆，我一辆。"

房门被不停的打开，来的几乎都是舒人的同事：那个长得很瘦削的是他在袜厂车间上班的师傅，笑嘻嘻的向新郎和新娘道喜；长得很丰腴的小英和她的那位长得很矮小、但很活泼的丈夫小孙也来了，外号叫"老板"的小孙去打牌，小英就去翻阅《人民电影》画报；舒人的徒弟毛儿今天穿了一身青呢的制服、笔*的长裤，完全是隆重登场；还进来一个连相貌都感到陌生的年轻人，居然是袜厂的"小木匠"……反正，来的都是客，就和那电唱机里的歌声一样：

"你看它飞来飞去多么自在，

你看它飞来飞去多么欢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