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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白25

红与白(5)

二十五、悠时

那个城市男人从原路返回的时候,正值每半小时一轮的"悠时"开始,那个一脸严肃的大宗伯正跟在那个"坐堂班子"的锣鼓家业后面一步一顿的走着,而在他后面,长长的孝子贤孙的队伍也和他一样步伐沉重而缓慢。"悠时"的路线就在灵堂与场坝之间,就在那黑漆的棺材与本色的木杠之间。那两根足有五六米长的杉木条子有很多称呼,叫"木杠"有之,叫"灵杠"有之。叫"龙杠"也有之,就是不能叫"抬杠",这在中国语言中被视为相冲,不吉利的。

作为灵柩的棺材就陈放在堂屋中央,作为灵杠的原木就竖在灵堂之外,那些或者披麻戴孝,或者扎一个"孝帕子(宜昌话中对扎在头上的白毛巾的称呼)",或者在左臂上戴一黑纱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一个个跟随着锣鼓家业的鼓点十分有序地进进出出,摩肩接踵地绕着灵柩和灵杠转圈圈,以此表示自己的沉痛哀思。

有人在小声问他:"怎么刚才不见你的人?"

他回答得很镇定:"出去透了一下气。"

没有人因为他的某一次悠时的缺席而责怪他,这样的人员缺席时有发生,或者因为过于劳累,宜昌话里说的"扎在旮旯(角落的意思)里眯着了",或者在某个地方和人说话没听见锣鼓家业的声音,或者到屋外上厕所去了。农村的旧式土屋没有卫生间,在屋后用一口瓷杠、两块木板、一段土砖墙、一块麻袋门帘就是厕所。可惜就是一家最多就是两个厕所,两个蹲位,平时家里人少,还可以对付,可是遇到红白喜事就会时不时的排起长队。

一次"悠时"很快就结束了,城里来的那个男人跟着另一个男人从过道上的人群中穿过的时候,看见那个丹凤眼的女子正站在那里和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子说话。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大,他能听得一清二楚。

有人在问她:"你搞哄子(宜昌郊区话:干什么)去了?半天不见人!"

她回答的轻巧:"排队'解手(宜昌话上厕所)。'"

他又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那洁净**的脸蛋依然肤若凝脂,那双星眸依然如同黑珍珠一般恍如海洋般的深不见底,不过就是无论是*拔的鼻梁,还是光滑的前额,无论是樱花般绛红的双唇,还是好看得令人销魂的下巴,都蒙上了一层红晕,就在青春靓丽的气质中多了几分妩媚。他当然不满意她的解释,走过她面前的时候咳了一声,说了一句:"你们有没有人是帮忙的?给我们倒两杯茶过来!"

她将两杯茶端过来的时候,他的那个同伴已经走了,她的那些说话的同伴也已经溜走了,她就在把茶递给他的时候给他递了一个媚眼:"等久了吧?"

"不久!"他的回答硬邦邦的:"总比你上厕所的时间要短!"

她就捂着小嘴拼命忍住笑。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那些事是厕所做的吗?"

从她肩头的耸动和她笑魇如花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笑得更厉害了,冷不防,她突然踮起脚,凑过来,在他的脸上用嘴啄了一下,转身飘然而去。

他就被她的大胆而震惊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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