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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老子从来不被任何人威胁

“你怎么了?”

关心的问话从她的头顶传来。她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沈修阅,就又接着捧头,不理他。

沈修阅在她面前蹲下,偏头看着她,“坐在这里干什么?你可是不舒服?”

乔绿衣闷声闷气,“你别跟我说话,我烦!”

沈修阅就弯起唇角笑了笑,一翻身坐在了她身旁,“为什么心烦?”

乔绿衣见他非旦不走,反而在自己身旁坐下了,就叹了口气。也没心情发脾气了,起身就要走。

但是沈修阅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别走啊,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心烦。”

到哪里都没个安静的地方!乔绿衣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横眉立目,“老子为什么心烦关你什么事!”

沈修阅笑道:“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好奇是谁如此厉害,给将你整得这么有气无力的。”

乔绿衣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却又不想走了,想了想又坐了下来,“怎么,不为你的太子上下奔走了?”

沈修阅低眉,自嘲地笑了笑,“我从来没有替他奔走过。再说我何德何能护得了他啊。”

乔绿衣只听他这样的话说语气,就知道这中间必定是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她立刻就将自己和乔老公爷的这场父女内斗给丢到了脑后,急忙追问:“怎么了?你不是跟太子颇有些情份?怎么这个时候反倒说这些话?”

沈修阅看她一眼,“你不心烦了?”

乔绿衣笑眯眯地,“老子从来就没有真的心烦过。”

沈修阅听了就皱了皱眉,“你不要总是一口一个‘老子’,姑娘家就要有个姑娘家的样子。”说到这里,他看着她比之前交相见又消瘦了许多的面颊,和仍旧清冷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股子淡淡的失落来。

至少在上一回见面之前,她张扬,甚至是张狂,身上还是那一股子舍我其谁的凌利霸道。可是如今眼前的她,大大的眼睛,雪白的面孔,甚至连最能够突出她气势的远山眉也都没了往日的锋利。如今,面前的她是失落的,甚至眼睛里还有一丝的迷茫。他同样也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乔绿衣却不知道此刻的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听闻他又在教训她,就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的没好气,“你快住嘴,爷就是因为在府里被我爹教训了才跑出来的。”

就因为这许多日子不见,她又凭添了些许的柔弱,沈修阅与她说话的时候,也不自觉地放柔了语调,“你爹为什么教训你?”

乔绿衣懒懒地道:“老子教训儿子,能有什么道理。”

“可你……”可她不是乔老公爷的儿子,她只是个女儿。

乔绿衣只看他的眼神,就能猜到他要说什么。立刻一抬手,“打住!别跟爷说那些有的没的,就这样挺好。”

沈修阅凝目看着她,“那以后呢?你可想过你以后要怎么样?”

乔绿衣勾起了唇角,淡淡地笑了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过好眼前才最重要。”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沈修阅也跟着起身,“你要去哪里?”

乔绿衣看着不远处的云吞摊子,咧嘴一笑,“我饿了,要去吃云吞,你自便。”说罢转身就走。

沈修阅下意识地跟上前了两步,只是却在两步之后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与他拉开的距离,心中满是怅然。

只是没有想到乔绿衣走了没多远,突然回身叫了一声:“沈修阅。”

沈修阅原本怅然的一颗心立刻似是欣喜,又似是激动地重重跳了两下,捏着拳,死死地压抑,才按下了这份激动,努力做到了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乔绿衣挠了挠鼻尖,“那个,你身上有银子没?”

沈修阅不解地挑了挑眉,“有,怎么了?”

乔绿衣咧嘴,“借锭银子我使。”

沈修阅反问:“你身上没银子?”再说,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吃人家的东西肯给钱了?

乔绿衣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要借就借,不借拉倒,多废什么话!”

沈修阅苦笑,只得从袖袋里摸了自己平日里装银子的荷包出来,想也不想地就扔了过去,面上露了笑,努力让自己的话说得轻松,“难得小公爷吃饭肯给银子,我又怎敢不借。”

乔绿衣接过荷包,冲他得意地一笑,连声谢字都没给他,走得干净利落。

要了一碗香喷喷的云吞面,她坐下来埋头猛吃。但是一碗云吞面还没有吃完,头顶又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我出来的时候,门房说有个人影像你,没想到真是你。既然来了为什么没有进去?”

乔绿衣吃面的动作一顿,口中的鲜香顿时变成了苦涩。想到他那日还曾信誓旦旦地跟她说着,“我对你,从来出自真心”可是一转眼,她却发现,自己被他骗得凄惨。一丛心火就缓缓燃烧起来,她强自压抑,继续低头吃面,并不理会他。

但是江木端却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她吃面的动作。

她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阴沉着脸,将筷子重重一丢,摸了一锭银子扔在桌子上,转身就走。但是才越过往生里,刚走到处僻静的胡同口时,却又被江木端赶上来,抓住手将她带到了胡同里。并面带着不解地问:“你到底怎么了?那日晚上不还是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乔绿衣一言不发,瞬间回手反肘,往他的胸口狠狠地砸下去!

江木端反应极快,她手臂一动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要动手,立刻侧身一避,手下握紧,捏着她的手臂从她的头顶穿过,将她牢牢地固定在了自己怀里。

“为什么好好的又要跟我动手?你明知道你打不过我的。”

乔绿衣狠狠地挣扎了半晌,没有挣扎开,就皱眉地盯着他,眼睛里只有不耐。

但江木端看着她的面色,看着她忽然的转变,心中一凛,隐隐就意识到了什么,他又问了一句:“为什么突然要跟我翻脸?”

乔绿衣眼睛一眯,抿着嘴角冷笑,“老子天天跟人翻脸,要真都讲为什么我讲得过来么?”说到这里,她又一挑眉,似笑非笑,“要说老子也不是对一回对你翻脸了,怎么偏你就今天这样追根究底?是不是心中有鬼?”对他的怀疑,不能向他求证,所以她只能等,只能看,看他到底能装到几时。

江木端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却俯突然在她耳边低缓地道:“不对,你的反应不对。”

乔绿衣偏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嘴角眼中,满满的都是嘲讽,“你想说什么呢,江木端?或者说,你在担心什么?”

江木端低着头仔细的端详着她,正要开口说话,胡同外的成双却突然闯了进来,眼见着他们这样纠缠在一起,连眉峰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眼睛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乔绿衣看着心头就是一动。

成双直直望着江木端,叫了一声:“殿下。”

江木端立刻就放松了对乔绿衣的钳制,将她推开了一步之遥。只是虽然松开了怀抱,但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成双走到江木端身旁,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但他的声音太低,乔绿衣听不分明,只才寥寥数语,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紧,被江木端用似乎是无法控制的力道,给捏得死紧,手上的青筋立刻就暴了起来。她敢肯定,生财必定是给了他一个让他心神皆惊的消息,才以至于他下意识地捏拳。

成双跟他说完话,就垂手站在了一旁,并没有要走开的意思。乔绿衣抬眼看着江木端的脸庞,试图从在他脸上找出些端倪,却只见他的下颌绷得紧紧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一株枯死的小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情绪流露,亦除了她被捏紧的手腕外,没有别的动作,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乔绿衣看着他的样子,联想到那日乔老公爷跟她说过的“黄口小儿,乳臭未干”的话,心里一瞬间就转过了无数个念头,莫非他接到的是不好的消息?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知是悲是喜还是通畅,用力的扭动着手腕,“江木端,放开我,我要回去!”

原本正在怔忡间的江木端突然转头面向她,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眼眸如鹰隼一般寒芒乍现,泛着迫人眉睫的凛冽寒光,如冰雪琉璃,内里隐有杀气,“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我翻脸?”

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个反应反而是让乔绿衣彻底肯定了他一定是收到了极不好的消息的事实,她心中的那口气先是一松,后又随着他的上前一步紧逼而又是一紧,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但是退了一步之后,她又立刻定住了身子,绝不许自己有任何怯懦的表现,她冷冷一笑,极是不屑地道:“老子还是那句话,老子想跟谁翻脸就跟谁翻脸,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谁知江木端却是怒极反笑,只那眼眸中蓄着滔天的风暴,“既然是要跟我翻脸的,又何必这样着急着离开?你不是想跟我打架吗?”

也许是因为他一直在乔绿衣的面前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温润模样,且又从来不曾用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话过,这一刻看着他这样隐着滔天狂怒的阴沉模样,她居然心头一颤,隐隐有一丝的恐惧之感。

但是还没容这丝恐惧之感蔓延到全身的四肢百骸,她那最不受威胁的天生反骨就又让她一扬眉梢,“老子饿了,回去吃饭!”

江木端上前一步欺压下来,“饿了?那就先随我回荣景侯府吧,府里备了饭菜,必会让你饕足。”

乔绿衣毫不退步,怒目而视,“老子不敢吃你的饭菜,害怕你下毒!”

“下毒?毒死你?”江木端嗤笑,“要杀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要知道,每一次你接近我,我都有无数杀你的机会,”他捏着她的手腕往上抬了抬,“包括现在。”

乔绿衣盯着他,寸步不让,“那你为什么不杀?”

江木端却不再理会她,转身对成双道:“回去。”

成双一惊,“回侯府?”

江木端森然地,“回侯府。”

乔绿衣又开始挣扎,“你放开我,老子不稀罕去你的荣景侯府!”

江木端回手一捞,将她捞进了怀里,低头淡淡地,“你不稀罕,我也不稀罕。但是你爹把我逼急了,现在你必须得跟我走,”说着,见乔绿衣又要挣扎着动手,他又很快开道:“你最好别挣扎或大叫,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京城再也无法立足。”

乔绿衣冷冷一笑,不屑之极,“无法立足?你以为用这个你就能真的威胁得了老子?老子从来不被任何人威胁。”

江木端低眉浅浅一笑,“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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