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气是有，只是还没到恨的程度；事情竟然已经发生，即便生气也无补于事；我只想知道，此时此刻，你心中的想法。”虽然一开始他是非常不解，非常气愤；只是他知道生气解决不了事情，所以他选择了用理性来对待。

被连堇这么一说，雪鸾再次陷入无语当中，此时他心中什么想法也没有，是无法想，更是不敢想。

连堇见雪鸾一直不语，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他知道雪鸾并非无情之人，可如今他却亲手伤了素萦与他唯一的亲弟弟，他心中一定充满懊悔，却又无从说起。

“雪鸾，你能信任我吗？”转眸凝视了落魄的雪鸾片刻，接着又说：“如果你愿意信任我，那便什么都别想，只要用心的回答我的问题便可！”

闻言，雪鸾犹豫而迷茫的连堇片刻，而后重重的点头，此时他确实需要一个头脑清晰的人来替他分析这混乱的场面。

“这雪国天下，你还要吗？于你而言，是你的情绪重要！是那个被烧成灰烬的女子重要！还是这天下黎民百姓重要？”连堇直接了当的挑出问题的重点，他可没有想过，他这么问会不会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羞愧成怒；他只会说他该说的，做他该做的。

“堇，此刻的雪鸾是不是很狼狈；”连堇的话于雪鸾而言，仿如雷击，他怎会让自己如此颓废，如此狼狈！此时的他到底在做什么，难道那场大火真的把他所有的雄心壮志也都烧成灰烬了吗？他真的有那么在乎早已离开人世的绾素吗？还是，他在乎的其实是那个从不肯低头的人儿？还是，他在乎的是那个世上仅剩的亲人？

连堇想也不想很直接的点头，“的确非常狼狈！不过…”侧首看着那张略有变幻的魅颜，勾出一丝温雅的笑；“如果你能现在清醒过来，一切都不迟！”

“不迟吗？”听到连堇的话，雪鸾稍带喜色的抬起头看着他，只是真的不迟吗？雪熙的伤已经造成了，素儿的失望那么明显，难道真的不迟吗？神色不禁再次黯然，“堇，别安慰我了！已经晚了，一切都晚了，回不去了！”

“是回不去，还是你不敢回去，你不想回去；连试都没试过，就放弃，这可不是你雪鸾的作风！”

“堇，我差点伤了素儿；虽然最后是没伤到素儿，却伤了雪熙；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我真的恨透了自己…”停顿下来的他，却笑了，笑得那么自嘲；“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恐惧失去，那么恐惧孤单；他们离开之后，我不停得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却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你们一定都以为我是因为绾素；才会这般对素儿；绾灵宫被毁，我是愤怒，只是我气得不是素儿却是我自己，若当初不是我的隐瞒，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可是当时我却把对绾素的愧疚以及对自己的气都发到素儿身上了，还差点让她丧命于我剑下！我真该死！”说到最后，声音几乎接近哽咽，那张绝美的容颜被紧紧的埋在手心中。

连堇一声不响的听着雪鸾讲述他心中的想法，一字一句都透着浓浓的悔与痛，那么真实；他伸出轻轻拍了拍雪鸾的肩膀，这是男人之间的语言，代表着谅解与支持。

“我刚刚从素萦那过来，雪熙还没醒过来；你也该去休息一下，折腾了整晚，也该累了；你的身体可不是你自己的，是雪国所有百姓的！”简单的一句话，让本来欲要开口拒绝的雪鸾，硬生生的闭上嘴巴，转身走入宣政殿的内堂休息去了。

看着雪鸾被夕阳拉长的背影，连堇不禁轻轻一叹，只愿他真的能清晰过来，不然他那可怜的妹妹就悲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