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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有时候缘不是等来的

听到待嗪说想与他同行回都,长风有些犹豫。他一向有君子雅称,言出必诺,若是平日里,别说是搭个便车,就算是多烦扰绕几个城池送待嗪回去,他多半也是不假思索便要应允的。可是这次……他之所以此时依旧在洛阳城,是为了等那心上人,前世冤家。

九年前自皇后一夜着疯,放了冷宫,陛下许是惦记着早先的夫妻情义,将皇后那两伶俐的外甥女,赐了王姓,册了公主。咋眼看是对那着了疯皇后有情义,事实,这册封之事那背后还有另一层含义。

没个近亲的血脉做了公主,不过是为了做那政治的牺牲品,和亲二字再适合不过,多半真宠爱的子女,皇帝是舍不得发放太远的。

这时代与历史背驰不了多少,某种意义而言仍旧是三国鼎立:曹氏的魏国,刘氏的蜀国和孙氏的吴国。三国之外虽然还有大大小小的部落、岛国、夷族等等,但对三国的地位都构不成什么威胁。三国中,倒也有些大逆转,魏国一头独大,好若一头雄狮,相比之下另两国则有些偏瘦。

再说这地势:吴国地处东南,土地肥沃百姓富足,举国上下重文轻武,军事力量相对薄弱;而雄踞西部的蜀国则恰恰相反,全民习武、民风彪悍,虽说巴蜀之地凶险居多,却也土地富足,农耕经商等方面不低于魏国尔,虽说地大不如它魏国,可这趋势当见是早养兵蓄锐已久,倒也像是继承了那要匡扶汉的先王意志,这蜀汉若真有这打算,是它魏国头号大敌,不得不防。再者,两国之间向来关系紧张。但要说战场上的实力,那绝对是居北那蜀国霸气得多,却在这一代,显是弱了些,故而与蜀汉的关系更加紧张。

蜀国与魏国说难听点就是相互虎视眈眈,屡屡犯境的关系。

多年的征战使得两国之间总见是消磨的,倒显得那吴国是比较和平幸福的地方,这也只是表面,实际上在三国之间,总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通过通婚,等等让三国之间的关系越发复杂。

重点来了,既然是说到了通婚,明摆着是大大的牺牲品,搞不好哪个一觉睡醒,自己的祖国竟向自己夫婿的国家开战了,虽说可能性低,但也未必不可。

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虽说已经很奇情鲜有女可休夫之说,但终究不过是另类,历史洪流堆积下来的封建观点,并不曾改变。

和亲?

别说是公主,就是一般的贵族子女也是不愿的!可这前皇后家中早已随着她的疯癫衰败,她两外甥女根本没得选择,若不是这事出的匆急,她们当中必有一人会在一年后嫁给当朝的皇子,诚是世事多磨。

而姬家五姬长风的心上人,就是有魏国第一世家女之称的司马珍珍。姬长风不是洛阳人,是广陵人,仔细追究起来还算是个皇亲国戚,在广陵做个将军,此番本是前来办公事,却听闻那俩公主出嫁的日子似是要定了,刚出了城听见这消息,便立刻又折了回来,正好遇到那刚回都的虔威大将军吕贺楼,自然是想着法子拉近关系。皇都的士族高门谁人不知如今皇帝身边最得宠的两位年轻权臣,一位是最八面玲珑的执金吾刘百里,而另一位就是这禁军统领之一的虔威大将军吕贺楼!

这两人的确是人中之龙,才能出众,但以这二人的家世背景,皇帝如此偏宠,不得不让人感慨圣意难测。

因为吕贺楼和刘百里不仅同出身于一个地,他们俩还在五年前同时复了王令奉旨娶了两位娇妻,都是皇帝的亲闺女。却闹出了一台事来,据说迎亲那日竟阴差阳错踢错花轿,娶错了妻……据说因那事一闹,两人后见面,连场面上的客气话都不曾说过……。

但是不管如何,姬长风要打听‘公主’之事,两人皆不可能不知情,就凭借着皇帝这份宠信,却也是了解这两人瓜葛后,总不能开口求时提了另一人的名字,这也算是忌讳。

这方,他也是打着主意,毕竟和亲之事还未定下来,一切都有可能变数,再说,这天下美人那么多,何必偏偏非得要那司马珍珍去和亲?

虽然他知道司马珍珍可能最终还是难逃外嫁和亲,但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想放弃。

便也是这谈事的眼下,这待嗪非认出了他,开口便邀回同行回都。

“若是不便,那我主仆二人就不打搅公子了。”见姬长风吞吞吐吐,待嗪随意地笑了笑,心中却甚微不痛快,只不作表现罢了。

说罢,待嗪转向那侍从,柔声一问:“脚还能走么?”

长风便问:“何故徒步只带了一位侍从?”

待嗪叹了叹气:“倒是这大洛阳城也有得强盗来袭,钱银都被掳去,我那几个婢女也被掳走,随从都死了,就问主仆二人逃了出来。”

倒吸一口气,待嗪啊待嗪,你这事怎偏偏在这会升起,若说不管,他成什么人了,可管了,这司马珍珍,不,她如今是叫曹珍珍了,若是他管了,珍珍公主的事,恐怕也就从此错过。

叹了口气。

“这、吕兄,你看……”他无可奈何与吕贺楼掐断了‘叙旧’,也是不知如何开口离去。

吕贺楼神态自然,大方地看了看那待嗪主仆二人一眼,对姬长风说道:“不料竟有这等事,我看我也不能闲着了,得去转转,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看守的,竟能让洛阳闹出强盗来袭这等荒唐之事。”说罢,便先行一步离去。

长风想叹气,却又不好表现,只得邀了邀待嗪,吃喝着马夫上前来扶,心中只叹:城是无缘。

“站住!”

便是这时,一声叱呼,倒不是先见着叱喝的主人,先被一半大小乞迎面撞来。

小乞丐撞在了这待嗪跟前,被长风及时一拦,小乞丐便大咧咧的摔了个四仰朝天,怀里原本窝着的一袋香肉散了一地,还冒着热烟。

小乞丐顾不及摔伤,脏兮兮的手连忙来扒,这哪是乞丐,谁都知道洛阳是‘没有乞丐’的,却在他面前当真出了一个。

长风一愣。

小乞丐攒紧了香肉,便哇的哭了,似是怕被打,圈做一团,倒是声响亮。

叱喝那人追来跟前,竟是一妙龄傲气的少女,少女眯着眼:“好大的胆子,连本公主的东西你也敢抢!”

又是公主!

一丝惋惜闪过。

甚是巧了,另一头走来的小佳,也听见了那声叱喝,正巧看见一个小乞丐被一魁梧男子横手一拦,摔了个惨。

小佳便也是下意识的,又去多管闲事了,等她意识过来那会,自给已经扶起了小乞丐,替她拍了拍捏在手里的香肉,嘟囔了一句:“别哭,你看,拍拍就干净了。”

对上这少女的眼,好吧,熟人又人见熟人,她知道这公主在洛阳,可没想到还能在大街上碰见面,护着乞丐:“你好歹是个公主,怎成日里喊打喊杀的。”

少女只觉眼神相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瞧小佳模样惊为天人,心中揣测着,莫非是宫里头的姐姐?毕竟她已多年没进过洛阳的皇宫,再说,能知道她公主身份,还能这般与她说话的,想必也该是个皇族的。

她闷哼一声:“你喜欢,这乞丐的命就送给你好了。”转身便要走。

“啊。公主留步…”姬长风忙道,到底是个执着的人,到底是个不死心的人。

少女看了看他:“何事?”便是这时,在少女身边伺候的仆人上前附耳说了几句,少女才勉强挤出了笑容,改了语气:“是长风将军啊,长风将军不是身在广陵么,怎会在洛阳碰见了。”

显然是那人告诉她他的身份。

少女是货真价实的公主,不可否认,要不又怎么会知道这般多,更不提细看少女身后的随从,才会发现各个内敛得看不出深浅。

“是有些事,来办些公务,不想有幸能遇…”

“得了得了,将军是以为本公主是洛阳出身吧?”似是故意刁难:“琅邪听说过没有?”谁不知道琅邪国,但这一问大概也就明摆着为什么她不与他亲近的原因,据说琅邪与广陵近来有些磨合,互相是不顺气的。

倒也不再耽搁,好似她还有一些事该忙,连道别的话也没说,转身就离去,只留下长风尴尬不得。

“你叫什么名字?”小佳问。

小乞丐咬了咬唇,吸着鼻子:“我叫温玉。”

“家中就你一个吗?”

小乞丐是个女娃,错乱的羊角辫鲜少的扎着,倒有些黄毛丫头的感觉,又哭了起来,求道:“小姐放我走吧,娘,娘吃了肉,就会醒了…”

她心中一哆嗦,连忙说道:“走得动吗?要我背你吗?你娘在哪?是不是生病了?”

连连这番问,把这小丫头给问傻了。

头发被轻轻摸了摸又听她温柔说道:“没事,有姐姐在,姐姐帮你请大夫治疗你娘的病。”

长风倒吸一口气,一介女流之辈都可如此的侠义心肠,他好歹是个将军,便连忙将那小乞丐一把抱起,也不嫌脏了衣裳,尽量和颜悦色的说:“给我指路,我送你去找你娘。”是怕自己的形象吓着了女娃子。

小佳也跟着站起身,与长风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似是赞赏他此番的‘作为’,那小乞丐只吸着鼻子,好似做梦,不真实,但还是开口指了路。

便也长风将他身边的人先留下,带着娃子前走,小佳也与那小少年作了交代,只说道:“我去去便回,若是愿意,你可一同来,若是不愿意,且在这大街上随意转转,一会我会来找,定能找到你的。那时,再随你回家去。”

说罢便飞步追去。

蓝颜只笑笑,冲那如坐针毯的小优说道:“看来她得去得一阵,我们先去找家客栈安顿下来,你也别想着老跟着她,让她自由行动一日。”

便驶了马车慢悠悠的继续走,徒留小优烦躁不已。

小少年竟笑笑,说道:“这人有趣。”

身后那铁面男也附和:“是有趣。”

少年又说:“且跟去看看。”

铁面男:“领命。”

少年却笑着摇摇头:“是,一同跟去看看。”

箴王府。

花解语噙着笑,那暧昧的眼神,在来这园后,便一直在慕离身上转个不停,来回踱步,盯得慕离只觉心头发虚,动止难安。

又轻声说道:“公子可晚些再来,里头还在梳洗,是要得些时间的。”

她不认识花解语,她只知道众人刚被安置到这箴王府后,这公子便上门来了,直言是要见小佳,可小佳此时正乐滋滋的跟那亡父之后再亡母的‘小乞丐’一同在那温池洗澡,还能听见从里头时不时传来的游水嬉戏声,好似非得闹个把时辰,才愿意出来。

可这公子来了后,听到是在洗澡,却厚着脸皮活赖在这,慕离虽说是想离开,可又担心这公子是会直接冲进去的,至少这公子早先才听闻小佳在洗澡,便说:那我进去找她。

真是不知羞臊,慕离心中不顺,却又被这公子盯得不自在,好似脸都有些微微烧起。

花解语只笑着说:“你是她请来的门神么?”

“你此刻进去,就不怕吓到了里面的人?”慕离眸子移开,幽幽说道“我若不拦着,你便是要进去的”。

花解语点点头,好似这事很平常,没什么可拿来说的,淡定说道:“里面的池子,这么大。我进去也不会嫌挤,再说,你是她什么人?”

慕离从未见过这般模样姣姣的无赖,说实在的她之所以留下将拦,并不是担心小佳,而是为了样子做到位,再怎么说,于心而言,小佳洗着澡,冲进去个男人与她有什么关系,可偏偏若是不管,那她与小佳那份所谓的‘姐妹相称’难免立不住脚:“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不知道?”

这时里头传来一声:“小慕,外面是不是来人了?等等,我们马上就好。”里面还有嬉笑声,断断续续能听见小姐说:“别闹,来擦干净出去了,别让人在后面干等着急。”

慕离看向花解语:“喏,你再等会,就快出来了。”说完,便又移了实现,盯着那毫无看头的假山,瞧得‘出神’。

少时,见她出来。

湿漉漉的发随意的散着,手里牵着着个面黄饥瘦的小丫头,笑得温柔,好若是九天那银河梭梭编制着她此时那柔美的神情,倾城的容颜下虽说温柔,却有种淡淡的凄美,似乎是因怜惜她身上的衣裳太单薄,似乎是因为怜惜她脸上要是再胖点点,便也不会如此令人不由楚楚。

只刹那,两人对视时,花解语只觉心头有种陌生的情绪,这情绪他从来不知晓,只是也来不及去注意,因那柔美的眼神遇到他之后,便吝啬了那温存,换做了一种惊讶之后的半无奈。

“花解语?”她说。

“恩,是我。”他笑,心中却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讨厌转移到了小佳手里牵着的人儿身上,似乎他对小佳开始不讨厌了。

“我勒个天,不会吧!”小佳掐了掐脸,心中顿时升起一个念头,莫非花解语是认识宇澈宇昊的,至少这王府里住着的,是宇澈跟宇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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