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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娘诉苦衷 沈皇后无颜进宫

珍娘先是一怔,随即却大笑起来:“李大人,你认错人了吧?你抬起头来仔细看看,我是哪家的皇后啊?”

李光弼抬起头来,揉揉眼,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呐呐地道:“我没看错,我没看错,我见过您,只是您不一定记得在下。你既识此玉佩,你——你就是沈氏,不,是沈皇后,罪臣李光弼请求皇后恕罪!”

珍娘暗道:这玉佩原在宫女兰花手中,难道兰花……她真的不敢多想,急忙起身上前搀扶起李光弼:“李大人,你怎么就忘了?沈氏早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一个舞女,你寻找当年那个沈氏大概着迷了吧?不要错认了人,再说,我根本就不是当年的什么沈氏,李大人戎马一生,不要为了一个什么沈氏,什么皇后,犯了个欺君之罪,连累了九族,那可就不值得了!”

李光弼突然抓住珍娘扶他的手,他看到了她左手食指上那个印证的伤疤,顿时大惊失色,再次跪倒:“李光弼冒犯皇后,罪该万死!”

那李光弼看到了什么?伤疤?

李光弼不仅见过沈氏当年的容貌,而且在洛阳宫中清清楚楚记得,当初李真乙和兰花对他特别交代了沈氏有一个明显的特征:沈氏的左手食指上有一个明显的刀削的疤痕。这个伤疤也只有李真乙、兰花和李豫三人清楚是怎么回事。原来,当年沈妃伴李豫在东宫的时候,因在夜静的时候,李豫和沈妃二人,围炉清谈,那炉子上烤着肉脯,沈妃随手拿着佩刀,割取肉脯,奉与李豫吃着消遣。李豫挨近沈妃坐着,见沈妃的粉腮儿映着灯光,娇滴滴越显红白,忍不住伸手过去摸着沈妃的面庞;那沈妃佯羞躲避着,侧过腰儿去,一不留心,那金刀儿割破了左手的食指,顿时血流如注。自此,沈氏左手食指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疤痕,这事知道详情的还有经常服侍沈氏的宦官宫女李真乙和兰花知道。

李光弼跪在地上道:“既然皇后不肯承认,为臣不便问为什么,但是,为臣必须要清楚,你手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这——”珍娘犹豫了一下说:“是我不小心用刀划破的。”

“那好,你能证明你还有哪里不和沈氏一样么?”

“哈哈,笑话了!你为什么非要我证明和沈氏不一样呢?”

李光弼慢慢站起身道:“如果你能证明和当年的沈氏不一样,就算光弼有眼无珠。”

珍娘冷笑道:“我不光手上有疤,我脸上还有疤呢!”说着,用手撩起额前的柳发,然后唾了口唾沫在手上,用手在额头上一抹,那化了妆的油粉下面,果然露出一处疤痕。

李光弼不由哈哈大笑,转身再次跪倒:“皇后在上,您就不要再为难罪臣了!”

“怎么?你?你说当年的沈氏脸上有疤吗?”

“是的,沈氏做太子妃时脸上确实没有疤痕,可是,后来他怎么又有了疤痕,光弼怎么能不清楚?”

珍娘不再说什么了,她把头低了下来,忽然,她的双腿慢慢下沉,跪在了李光弼面前,声音有些嘶哑,又似乎在哀求:“求求李大人,您不要再问了,当年的沈氏已经死了,您行行好,也为了你们的家族,就放过我吧。”

眼前的这位珍娘正是李光弼一直寻找的沈氏。

李光弼赶紧起身扶起沈氏:“好吧,既然皇后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光弼也绝不再问,这些年来,皇上和太子一直在寻找您,您不出来,这肯定有您的苦衷。只是在下从此以后必须负责照顾好您的生活。”

珍娘摇摇头:“不用大人费心了,我能养活我自己。”

李光弼问:“您还想靠歌舞?您的名声越响,越会招人注意,您要是不来给我跳舞,我怎么会找到您啊?”

珍娘有些茫然。她本来是出于多年来李光弼苦苦寻找她的事,为了感激和答谢这位朝廷的中流砥柱,才主动提出要为李大人舞一曲《兰陵王入阵曲》的,在她的心目中,李光弼就是兰陵王。她只是听说过李光弼的名声,但她对李光弼的样子甚是模糊,她很想借机见见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不想,结果无意间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唉!都怪兰花那死丫头。

李光弼见珍娘默默无语,便又道:“这些年,皇上遍布全国查访您的下落,您的儿子李适身为太子也思母心切,像着了魔似的,有人想攀荣富贵,冒名顶替者大有人在,您部位自己着想,也要为太子想想吧?您之所以沦落今天这样,这也是安史之乱造成的,根本不是您的过错。”

珍娘道:“说到太子,你更没必要认我了,李大人在朝为官也不是一朝半载了,公里的事情您也是清楚的,如今皇上已经宠幸了独孤贵妃,如果我再浮出水面,势必带来太子之争,一旦我有把柄抓在独孤氏的手上,受害的不仅是我,太子也不可保。大人是个明白人,为了李氏江山社稷着想,您也不必劝我,更无须认我是什么沈氏了。”

“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着,这对您太不公平了。”

珍娘此时双眼含泪,她叹了一口气:“不瞒大人说,我实在有诸多难言苦衷,您也不要再逼我了。实话说了吧,我已经无颜面再进入皇宫了,并非我是个不干净之人,我从皇都逃出不久,就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我额上的伤疤的确实在皇宫撞的,自那以后,我上过吊,没死成;我又跳过河,但被人又救活了。命运真的会捉弄人,最后一次就我的竟然是个躲到乡下的叛军,我恨叛军,伺机想杀了他,没杀死,那叛军伤好后,仍是待我好,说是替当年的叛军赎罪,发誓要照顾我一辈子。我被感动了,我后悔不该把怨气发在他的身上。我无路可走,只能和他相依为命。”

“你怎么到徐州来了?”

“一天,那叛军不知怎么知道了我就是当年的太子妃,他要我回皇宫,不愿和我夫妻相称。我怕他走路风声,那天晚上,我乘他酒醉,便杀了他,独自逃到了徐州,然后就加入了虞姬歌班,改名珍娘。我怕自己被人认出来,也不好到处乱找,只好天天出来靠化妆做掩护。”

“这也不是个长法啊!”

“现在,我想通了,离开了皇宫,我是想死死不了;若是再回皇宫,我是想活也活不成。”

李光弼无语。

这时,门外传报,演出结束了,说领班的要带珍娘回去。

紧跟着,领班的在大厅外听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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