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蛇尸密密麻麻地躺在地上甚是恶心，看得末将们头皮发麻，将军就不能使个法子让它们消失不见吗？就是一把火解决了它们也好的啊。”对于那些蛇尸，众士兵如何也不敢靠近半步，刚才惊险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手中的兵器放在胸前，随时准备着，唯恐这些毒蛇再次发动攻击只是装死，在众人松懈之时再度攻击。

卿玖摇首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本将想让这些蛇尸体存着，毕竟能召集这么多的毒蛇不容易，同时催眠它们更是难上加难，想来它们的主人定然与它们有着深厚的感情，他肯定是希望本将给他留点什么做纪念的。”

众士兵皆是有所触动，这凤袭将军果真是气死人不偿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过他们喜欢，毕竟那些毒蛇残害了自己那么多的兄弟……

“将军，不好了，那些被蛇咬的士兵快不行了……”不远处，一个小兵哭泣着跑过来禀报道，声音颤抖难安，毕竟一起训练，同吃同住，如兄弟一般，见他们奄奄一息，怎会不心痛，怎会不慌张……

“走，带本将去看看……”卿玖大跨步走回营地……

无数的火把点起，将整片驻扎地照得灯火通明……大片的士兵倒在地上，或在梦靥中呻?吟，或身躯冰冷不能动弹……死亡的气息弥漫四处……几个军医忙得不可开交，像一只只陀螺在众士兵中打转……

副将莫东凝眉，立马喝道：“还不熄火，刚才的教训忘了？”

众士兵正要熄火，便听卿玖道：“本将以前在一本孤本上读到过关于米罗族人驱使蛇群之事。蛇属阴，喜独居，性高傲，怎随意让人驱使？米罗族人若想将它们集中起来一齐制敌，必须对他们进行催眠，若是没有什么火光、大呼惊叫之声的刺激，它们是苏醒不过来，亦是不会做出出口伤人之事。那驱蛇者想来对自己非常自信，如今定然不会有危险的了。”

“哎，都怪那几个小子不听军令，弄得这副场面。”不少士兵抱怨道。

卿玖叹了口气道：“就算我们当时不点火刺激他们，驱使蛇群的米罗族人亦是会想想别的法子促使蛇群进攻吾等。”

霍子琪眯了眯眼，不置一词，明明是她救了大伙儿，明明她的所作所为是趋向褚国安宁，但是心中却隐隐觉察到这个女人将会对褚国不利，对江山社稷不利，这个女人隐藏了多少实力？她的存在是对是错？到底什么才能让她停下来？裴家覆灭？卿磬岳下台？还是裴凤仪毁在她手中？这一切只有她心知肚明……

“军医怎么说？”卿玖问道。

“太医说虽然放了不少毒血，但是还是有些严重，需要大量的解毒之物，只是这里除了枯林还是枯林，就算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军医们都束手无策啊……恐怕……恐怕撑不了几个时辰啊……”副将林卫面色有些凝重道。

“如今伤亡如何？”

“数千人如今昏迷不醒，几个不听号令私自点起火把的士兵被咬得严重些，如今已然没了气息了。”

卿玖抚额，未想到战未开打，连米罗族人的面还未见着，自己的人已损失如此之多，不由问道：“战马可安好？”

“一切安好，出事时，这些马儿都被士兵们围在最中央，未有半丝损伤。”常南回道。

“那就还有救……”卿玖下令道：“会封穴的将士出列……”

“末将（小的）在……”一小撮士兵排众而出道。

“尔等将伤者的周身大穴封住，马上，立刻行动起来，快……”卿玖开始紧急调配起来。

“林副将，周副将可在……”

林卫，周虎出列道：“末将在此……”

卿玖扯下霍子琪腰际佩戴着的刻着‘霍’字的玉佩，抛至其中一人手中道：“收好此物，封穴可使他们减缓毒性蔓延速度，这些时间也够挽救他们性命的了，待伤者封穴完毕，尔等便将他们用绳索固定在战马之上，驮去十里之外的茗南城，本将过会儿再派五名军医以及百名士兵协助尔等。尔等只要将这玉佩交与城主于兰平之手，他们定然会全力救助士兵们的。”

“末将遵命，定当幸不辱命……”林卫、周虎一同领命道。

“记住，宁可缓行些，不可急跑，否则颠簸得厉害导致毒气攻心那便真的完了。”卿玖又提醒道。

“末将定当铭记在心。”两人同时回道。

卿玖挥了挥手道：“尔等都下去准备吧。”

“是……”

待卿玖回到营帐，只剩她与霍子琪两人，霍子琪望着空空如也的腰际，不由质问道：“你……是怎么知晓于兰平与我父亲的关系的？你的消息情报还真是够大的，这些都知道。”

“哈哈……我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情报网？”卿玖瘫坐在锦毯之上，忽明忽暗的烛火照得她的容颜阴晴难测，半真半假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本将是随便试试罢了，果不其然啊，官官相护，官官勾结，这褚国恐怕没有干净的人了吧，谁会想到，我堂堂凤袭将军的身份在别城还比不过一个有背景的副将呢。”

“卿玖……你还弱女子，你弱给谁看啊，这里没有别人，你无须再掩饰什么？”霍子琪一拳砸在卿玖面前临时搭起的桌案上，将它击得粉碎，努力压低声音道：“米罗族人的传说向来鲜有人知晓，敢问你卿玖口中的孤本从何而来？你敢说没有情报网？你我都是妓院的常客，里面有多少官员的秘事，你我早该心照不宣了不是吗？”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知道米罗族人擅使蛇蚁之物，为何在它们进攻之前不用你那秘制的‘温柔乡’呢？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没有死个把千人，伤个把千人，就显现不出你出手的必要性与关键性？就无法让将士们崇拜你，迷性你？还是你怕一战下来，死丁点人，会让皇城之中的某些人忌怠？故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惨剧的发生？”

“告诉我，你的真正目的在哪里？你要的是什么？你到底要做到何种地步才停手？”

卿玖嘴角的笑容缓缓勾起，淡漠如水，虚无缥缈，四目相对，悠然道：“霍副将的神经发够了？便回去好好歇息罢，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你口中的那人当真是厉害，只是……本将还未修炼到那种境界，霍副将莫要太高估本将了。”

“你……”霍子琪心寒了，两人间的这层隔阂真的太……难道就因为我的父亲是裴相的人吗？难道就因为我是保皇派的人吗？就因为这样，就无法真心交流了吗？难道我们之间就只有争锋相对，只有算计隐藏了吗？唇角动了动道：“卿玖，你真不像个女人……”

“这是本将如今所希冀做到的，多谢霍副将的夸奖。”卿玖打了个哈气，旋身一转，卷了被子，侧头倒下便睡，丝毫不顾忌帐内还有一个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