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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师与徒对决

自从若年提及尔繁来到永定的由头后,芷念的心思便全扑在记挂哥哥的事儿上。对于皇宫里的诸多事物失去往日的警惕性,整日沉浸于想象的喜悦。

“芷儿,芷儿!”弄画觉得芷念最近有些怪,时不时会露出孩子般向往的笑容仿佛有什么大喜事。见芷念没有反应,弄画索性伸手掐向芷念的胳膊施加力道。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使芷念下意识甩手,她“哎呦”声不解朝旁边看去。瞧到弄画写满疑问的面庞,她舒口气嗔怨道:“弄画姐姐,你吓我作甚?”

“你呀你!我喊你几次才有反应!我只问你最近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不妨说出来与我听听。”弄画明白芷念的谨慎,有些事她不该问。但她真把芷念当作自己的妹妹般疼爱,所以事无巨细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芷念对于弄画付出的关心再清楚不过,只是有些事总难以说出口。不是她不想告诉,而是不愿没必要的灾祸牵扯到别人身上。弄画是个好姐姐,可不是能帮她解决问题的好帮手。念及她心底的顾虑,她只好略带歉意地将事情撇过:“哪来什么事儿。这些天有点儿累,倒是麻烦姐姐不少事儿。”

“哦!”弄画多少感到不开心,毕竟付出真心得不到相同的回报总觉得别扭。她把桌上的东西往芷念怀里一塞,平平淡淡地吩咐:“这个食盒装的是娘娘的点心,等会儿送到骑马场给娘娘垫垫肚子。我还有其它事!”

芷念捕捉到弄画不悦的神色,奈何实在不能为之。她拿好食盒便往骑马场走去,既是等会儿不如现在送去也是一样。

骑马场上熟悉的笑声渐渐放大,传入芷念的耳中刺到她心底本不打算复苏的小角落。踏过用昏黄树叶堆砌枯败的石道,骑马场上的人影已经隐约可见。

“今天来的人真不少!”芷念望到在骑马场奔腾的三四匹骏马上英姿飒飒的人影,低声喃喃。等到她靠近,才看清马背上的人。

“师父!”芷念抬头接触到静容忧心忡忡的面庞,情不自禁地唤道。“刷”几束敏锐的朝她射来,充满试探和疑问的眼神使芷念猛地惊醒。

芷念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将手中的食盒递给皇后身边的钱嬷嬷。她刻意忽略皇后透露的不信任,得体地挤出一抹笑:“娘娘!这是点心,弄画姐姐托奴婢送来的。”

“本宫一会儿食用,适才你叫谁师父?”皇后下了马,先声夺人。

芷念微怔,一下子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皇后的问题。芷念略显尴尬的表情落到别人眼里各自进行揣测,狐疑的视线一直围绕她打转。

静容只是觉得面前的宫婢颇为熟悉,但想了那么久仍是没有零星的记忆。

周拂影睁大眼眸,似要把芷念看穿。自从她得知浩淼喜欢的人是个小宫婢的那天起,她就把芷念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让她抓住把柄,一定不让芷念好过。

韶韫抓紧缰绳,满面担忧。她并不知道芷念来皇宫的真实原因,若是知道好及时规劝芷念。可按照现在的形式,只怕想要帮芷念亦无法。

芷念鼓起勇气,反正是死是活靠自己的命。她冷静地行了个礼,扬起自信的笑脸:“皇后娘娘,能否请先恕奴婢冒犯之罪?奴婢方儿是喊娘娘师父,娘娘的马术日益娴熟看得奴婢不禁心痒想拜娘娘为师。奴婢知道自己心存妄想,但娘娘宽宏大量定不会与奴婢一般见识。”

皇后由着心情好,听到芷念这样吹捧她也不愿作过多纠缠。她正正皇后的仪态,细瞅芷念的模样莞尔笑道:“你这小丫头,先做好自己的事情。毕竟主仆有别,今日的事儿本宫不与你计较。若是有下次,本宫定不轻饶。”

“谢皇后娘娘不责罚之恩,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为娘娘效劳。”芷念顺势告退,躲在树后等待静容出来。上次她已经见过静容,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让师徒二人好生相谈。现在若年的意思让她在静容身上打探口风,虽然无奈但却只能如此。

余光逮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芷念轻咳声以作示意。

静容听到声响不由觉得奇怪,于是朝枯枝的树干后面望去。宫婢装扮的人映入她的眼帘,她暗自诧异这不是在骑马场上喊人师父的小宫女吗?

芷念见四周无人,连忙小跑到静容身边拽起她就跑。尽管欠妥当,却比冒着危险在这里相谈来得安全。还不等静容反应过来,芷念已经把她拉到人迹罕至的假山后。

“你这个宫婢,怎生拉我?”静容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曲曲折折的话弯子她可不会绕。

芷念“扑通”跪在地上,眸光含泪重重给静容磕了个响头。出人意料地举动使静容摸不着头脑,她只能纳闷地发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师父!”芷念抬头眼神执着地对上静容的双眸,像极她第一次向静容拜师时的不悔场景。当初不过是八岁的孩子,竟能够一路无悔地走下去。纵使受再重的伤亦不肯回头,倔强的声音窜入静容的心底令她沉默无言。

静容抬高手指,不敢确定地询问:“你是菡黧?”她回过神赶忙扶起芷念。如果是菡黧这个傻丫头,那么当初她是吃了多大的苦才进到皇宫。

“师父,我是菡黧。日思夜想你们被迫的菡黧!”芷念说着,隐忍多年的泪水再控制不住。静容仿佛是她朝思暮想的家人,现在重逢亲人自是有很多的感慨。她明白有许多的不可为,然而面对这般时刻强压不住。

芷念的泪水让静容心疼,她确认眼前的芷念便是她多年的唯一徒弟菡黧。寻觅六年的徒儿活生生出现在她的面前,彷徨寻找有了圆满答案。无数个夜晚祈祷的平安终于换来结果,这份心情不是寻常人能够体会。

静容忙不迭擦拭芷念的泪水,上前抱紧芷念轻拍她的脊背帮她顺气。自己的眼泪同时落下,却不想让芷念发现立马擦干。

“好孩子,我们见面是件开心的事儿。师父说过眼泪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静容一直把芷念当作当初来到她身边的小孩子,甚至依稀将从前劝慰的画面重叠。

“师父,我明白。”芷念用袖子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只留下哭得通红的眼眶肿得诡异。

待两个人情绪平复,静容才把心中的疑惑对芷念问出:“你在宫中为何不通知师父?你是清楚王府就是我的娘家。”

“师父,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我进到皇宫中主要是查探当年温家惨案的主凶,凭借我自己的方式为温家报仇。”芷念缓缓转身背静容,一如往常坚毅。

静容听到芷念的回答暗自着急,六年前的决定便是尽量不把芷念牵扯到中间。如今到了这样的局面,她更加不想芷念继续留在宫廷。父亲不只一次提及如今朝堂局势和后宫斗争的微妙,她实在不乐意见到芷念冒着危险在宫中生存下去。

念及于此,静容赶紧出言劝说芷念离宫:“菡黧!师父跟你说,你还年轻不应该把自己的青春年华放在复仇上面,为温家报仇的事情有我们这些大人。你仍然是个小孩子,保护好自己才是关键。”

“师父!温家发生惨案的第一天起,我温菡黧便不再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我留在皇宫自己拼搏抑或是与你们里应外合共同找出凶手,这两种方法都不失为上上之策。我心意已决,况且早已无法回头。师父我不求你帮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阻拦我。”芷念不给静容留下任何反驳的空间,她也在害怕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瞧着芷念故作镇定的样子,静容百味陈杂。意外发生得太快太乱,若是早一点儿阻止说不定还能回到往昔的美好。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认真问芷念:“有什么事情师父能够帮你,你只管开口。”

“师父,对不起。”芷念轻声道歉,她哪能不懂静容的心。想起若年交代的事情,芷念只能硬着心肠紧问:“师父!塞北战乱,边疆国土岌岌可危。现在是彰显我国男儿气概的大好时机,师父认为呢?”后面的话她问不出口,只能用这样幼稚的方式等到静容回答。

静容仔细一琢磨,听清芷念字里行间的深意。她无奈地苦笑:“菡黧,你有些变得让师父不认识。”

“师父!我不是菡黧,我乃珉洲知府许芷念。我承认找您来一方面是叙当年的旧情,一方面我另有所图。无论您说我卑鄙无耻还是说我忘恩负义,我完全接受。只是我仍希望你能告诉我答案,师父我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芷念用从前与静容的感情来消耗这个惹人厌的问题,花光情意能剩下什么。

静容只是在悲哀,不为她自己而是为芷念。她长叹声:“你要问直说,拐弯抹角我从来不擅长。纵使所有的事情发生改变亦无法改变我是你永远师父的现实,你是我眼中的孩子。要求再难再高,我定帮你办到。”

静容铿锵有力地回答使芷念徒留满腔的滋味,她扬起头露出牵强的笑容:“我想明确王大人对出战的决定。”

“好!”平安的字眼从静容的嘴里说出怎么有种绝望的味道。

侧耳倾听的外人躲在角落,复杂深刻的眼神昭示一切。江山不稳,谁能在乱世出英雄就可以成为主宰的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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