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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趁夜潜行

可当稚子将这些话说完之后,女子眼眸还是依然紧闭,被云烛握着的手也未因这句话而有所回温

稚子眼中尽是彷徨,他想确认些什么又怕确认些什么,只好一手紧紧的抓着那包药材,一手握在女子冰冷消瘦的手上,他浑身颤抖的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如同失声一般,再难说出任何话语

时间渐渐流逝,稚子面色苍白的有些渗人,他用那支握在女子手上的手轻抚上女子枯败的容颜,眸光无神的凝在上面,最终当他手探到女子鼻息已无时,才无力的将手放下收回,他鼓起了确认的勇气,但命运却不会因此和他开一场玩笑,该从他身上夺去的,最终还是会夺去的

他的五脏六腑比之前受外力踢打时还要痛上千倍百倍,最终还是如此,他如此捍卫的存在还是消亡于这世间,他只能是孤独一人,如游魂般留于世上,昔日的温暖未残存分毫,娘亲因自己而逝去,自己却连她最后一面也未见到,娘亲走是应该是盼着他回来的吧

云烛落下的手掌紧握成拳,另一只抓着药材的手也用力穿过包好的药材握成一拳,其中有些晾干的药材梗刺破了他的手掌,他却没有感觉一般,只是眸光呆滞的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像是魂魄随女子一同离去一般

静守一旁的阿文看着稚子这副神情,也于心不忍,他就知道阿烛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不会拖上这么久,那一脸的淤伤要是溪姐姐看到了肯定是要心疼的,毕竟他是溪姐姐留在世上的唯一存在,是溪姐姐拼了性命也要守护之人

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溪姐姐,替她好好看顾阿烛,就更不该看着稚子这般沉浸于丧母之痛中,不能自拔,他闭了闭眼睛,努力让通红的眼睛看起来正常一些,才劝慰起稚子道“阿烛,人终究是要死,溪姐姐这样离世也可以少受些病痛的折磨,你也别太伤心了,毕竟溪姐姐是最不舍你伤心的”

“阿文,你和娘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是吗”不知怎么的,云烛好似突然重拾了意识一般,语气清晰的询问着一直为他陪在娘亲身旁的阿文,如果是这样,那娘亲之所以如此隐忍的活着,是为了不让自己伤心了,自己可真是个罪人啊

“这……”发觉了自己不小心透露的那句话,阿文脸上有些懊悔之色,他刚想要解释,却见稚子已经转身,将眸光朝向自己,就那一刻,明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儿,眸中的冷静与冰寒却让自己也看不透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说出女子一直掩着的事实了

“溪姐姐的病是痨病,之前的药也只是吊着溪姐姐的性命,治不了这病的根本,溪姐姐大概是怕你伤心,才选择不说,好让你心中好受一些的吧”

不知怎么的,看着稚子望过来的眸光,阿文选择了说出女子让自己隐瞒的事情,或许阿烛也该长大了,一直隐瞒还不如现下说出来,至少让他对自己娘亲的离世更为清楚明白,不糊糊涂涂的揭过此篇,虽然这样做太残忍了些,但人总是要经些事情才会变化,自己不能时时照顾着稚子,只能希望他能学会如何保护自己,这样他才能对得起溪姐姐最后的嘱托

“是啊,早该意识到了,明明娘亲都是这样强撑着的”云烛听完这句话后,反而是释然般独自喃喃,他朝着阿文努力扯起了嘴角,像是心中已有定论一样,对着这个一直以来帮扶他们,明明还只是一介少年的侍人阿文垂头一揖道“阿文哥哥,烛儿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吧,这个样子对娘亲太不敬了”

看到稚子这一身隐隐有血迹溢出的灰色服饰,阿文眼中亦是心中难受,他看了一眼床榻上躺着的女子,才点头对云烛说“今天还是我为溪姐姐守夜吧,阿烛你先休息一晚上,明日再一同来准备溪姐姐的后事,我这有一瓶药,阿烛等下换完衣服后记得上药,溪姐姐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活下来,所以你必须好好活下去,这可是你娘亲最大的希望,你不会连这个希望都守不下去吧”

阿文从怀中掏出一瓶青色的小瓶递给了稚子,见稚子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来接过,便深深的看了稚子一眼,多加了后面几句既郑重又含警告的话,虽然他知道阿烛不会如何,但先下稚子的眼神实在是令他难以看懂,怕稚子会将一切藏在心中,做出什么自暴自弃的行为,才多加了几句话,

他将视线全部放在稚子身上,见对方对自己说过自己话有所思考后才郑重的应了一声“阿烛知道了,阿烛不会辜负娘亲的希望的,也请阿文哥哥别在担心了”

这般,少年才将那颗悬着的心暂时放稳,他看着稚子推开房门出去,同时也为自己带上了房门回去自己的房室,他收回了随在稚子身上的视线,揉了会儿自己的额头,才往女子床榻走去,今天自己为溪姐姐守夜,希望溪姐姐可以走的安心,他想起溪姐姐逝去前的最后一句叮嘱,默默的朝女子轻声道了一句,自己会照顾好阿烛的,溪姐姐不用再记挂了

人世几载,白驹过隙,幸哉也罢,不幸也罢,抛却前尘,具成往矣,奈何桥上,曼珠沙华,花开一世,花落一世,无所烦忧,无所牵挂

……

稚子行至拐角处才停了下来,他眸光复杂的看了眼那灯光微落的房室,又举起手上的青色药瓶一观,然后才面容冷漠的抬眸扫了眼天上高悬的月光,继续他的步伐,阿文哥哥,娘亲的希望云烛是不会辜负的

云烛推开自己的房舍,并未点灯就这样趁着月光入内,他把手上握着的青色小瓶放在桌上后,走到床边,脱下了一件带着血迹灰尘的狼藉外衣,只着了件中衣朝床榻旁行去

他取出一只盆来,将桌上水壶拿了过来,从壶中倒出温水,用被药梗刺破了还染着血迹的手解开自己衣衫,双手艰难的拧干布巾,就这样沾着温水擦过自己满是淤伤的消瘦身躯,然后才将布巾放回盆中,他仔细的闻了身上的味道却还是发现能隐隐闻出血液的味道

稚子蹙起了双眉,而后才突然灵机一动般行至窗棂前,拿起了一小把东西放盆中,再就着那已经渐冷的水再擦了一道身体,而后才行至床榻旁,从床榻下取出一件包好的衣服换上,这件衣服与之前阿文的衣服同出一辙,是赤浮皇宫低等侍人着的衣物,除了那原本绣着侍人名讳的地方被剪去外,其他就再无区别了

他理了理头上的发丝,用一根绳子束着,面上留了一缕,再手摸了一把地上的灰尘抹于脸后,的就只剩了一双眸光明澈,而这双明澈眸光也因一人的离世而染上了黯淡,深沉了少许

云烛换过了鞋后,便小心的爬上床榻勾开了掩着的蚊帐,眸色冷然的将一块块砖石放在被子里藏起,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远处的房室,才转入这个深夜无聊时挖掘的墙壁空口内爬去,这处出去后便是一处空地,沿着那便可以离开这座囚禁之所

稚子谨慎的从暮台已经近百年无人过问的一处半倒的偏门离去,然后才往赤浮御膳所奔去,今日赤浮那位备受盛宠的曦照帝姬髫年生辰,邀入宫的臣子该是半夜才能至礼宴结束,所以上于朝筵殿的膳食必然是有换动的

自己如今只是一个九岁稚子的身躯定然是不能混入送换膳食的侍人队伍中,而且若是到了赤浮皇宫核心处便是来回巡查的禁卫及暗中潜伏监视的暗者,自己只是想先混入人群中而后跟上着御膳房送换膳食的队伍后远远看上一眼,远远的看着这次盛大的宴会,在娘亲离世的这一天离那位高高在上的赤浮帝君——云桑帝近一些,这样便是娘亲也能走的安心一点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这点感觉而去冒险,明明娘亲最大的希望是自己能存活下去,现在自己却为了这一点虚无缥缈的感觉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只为能与那二人的距离能隔近一些,或许是因娘亲的逝世冲动了吧

但这又如何,一个是自己好奇的,一个是自己仇恨的,能因一时冲动而有了这般冒险离近的念头便试上一试吧,毕竟这是两个人的心愿,娘亲逝世前想见的也不止他一人吧,既然如此这场险冒的也值了

他停止了前行的步伐,突然来到一处宫室之内,他刚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就有一人尖着嗓子到“你怎么还在这,步大监都已经吩咐下来今夜去御膳所侯着了” 是的,这途中会经过一处就是这赤浮皇宫最低等的侍人和新入宫的侍人呆着的地方,自己虽有了服饰但没有名牌还是极容易被发觉的,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取一块名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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