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牛也要来争吗？”一个凌厉的声音在峡谷间回荡。

“为何不争？”老牛瓮声瓮气地答道。

“找死！”话音刚落，只闻远处轰隆巨响。接着那声音愈来愈远，似乎它们一边打斗一边向远处奔驰，更像是在追逐着什么东西。

田襄担心老牛出事，但也恐自己跑去反给它填累赘。正在踌躇间，猛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外边看他。他猛然转头，夜幕之中空空如也，未见一物。可田襄那种感觉却愈发的强烈，猛然间寒毛直竖，把手中的兽骨握的更紧了些。

很轻微的怪异声突然在耳边响起，犹若有什么东西就在面前。田襄头皮一麻，啊地一声冲了出来。一边奔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什么东西就在自己刚才立身之处忽明忽暗地闪烁。

“什么东西！”田襄一边奔跑一边喊道。

“什么东西！”宛若回声，在那忽明忽暗处传来。相似的声音，相同的语气，一样的内容，令田襄大吃一惊。他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从来没有听到过回声。此时，那里显然有什么东西，可偏偏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是谁？”田襄又喊了一句。

“你是谁？”相同的声音再次传来。

田襄的心脏咚咚作响，盯着那隐约闪烁之处缓缓后退。那丁点亮光瞬间熄灭，田襄连忙四处查找，毫无踪迹。

“你还在吗？”田襄试探着问道。

“在呀。”那声音竟然在他身旁响起。田襄一惊，迈开小腿向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黑牛！黑牛！“

噗通一声，他被东西绊倒，摔了个嘴啃泥。“喊什么喊！”有东西在身前轻叱。

“你是什么东西！”田襄一咕噜爬起，定睛向那发出声音出看去。

“你是什么东西！”那声音回敬道。

“有本事你现身让我看看！”田襄强作镇定地吼。

“我就在面前，有本事你看见我呀！”话声未完就接着传来一阵嗤笑声。

听得这么一说，田襄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两步，“你在哪？”

“呵呵，就在这呀！”声音离的很近，犹若在他耳边轻语。田襄连忙一闪身子，四下看清空无一物。跑也跑不了，看也看不到，令他抓狂。

“在这里，笨蛋！”声音又在他跟前传来。

田襄连忙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黑乎乎地草地上躺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白石头。他伸着脖子，瞪亮眼睛，爬在地上盯着小白石头看，“不会是你吧？”

“滚开！鼻涕滴我身上了，不是我是谁？”声音果然从小白石头那里传来。田襄大吃一惊，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牛说话也就罢了，连石头都开口了！”

小白石头悻悻道：“我和其他石头不一样！”

田襄惊奇地看着它，“有什么不一样？”

“我能说话呀！还能到处乱跑。”小白石头说着果真在地上滚了几圈。

田襄瞪着眼睛看了它半天，“你是啥石头？”

小石头沉默了一会，“我也不知道。”

田襄惊诧地看着它，伸出小手贴着地面缓缓地探了过去。小石头在地上翻了几番，滚到他的手心。田襄摸了摸它，圆圆薄薄的一片，宛若一枚袖珍盘子，他盯着小石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你呢？”小石头反问。

“我应该叫田襄。”

“应该叫？你傻？自己叫什么都不清楚？”小石头不屑地说道。

“你才傻，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还说别人。”田襄不忿地说道。

“我应该叫什么呢……”小石头沉吟道。

“天生地养，宛若玉盘，就叫乾坤盘吧，怎样？”田襄盯着它问。

“乾坤盘？好啊，好啊，我就叫这个名字。”小石头高兴地喊着。

“乾坤盘，我问你件事。刚才黑牛临走时说‘那东西出现了’，是不是说你？”田襄问道。

“才不是呢，他们赖在这里不走，自然是找那东西了。”乾坤盘在他手心滚动了下，卖着关子说。

“什么东西？”田襄追问。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乾坤盘不耐烦地答道。

田襄大为不解，“难道这里存着特有的东西？”

“看出来了，你是真傻！”乾坤盘不屑地说道。

田襄伸出另一只手向乾坤盘拍去，那小东西在他手上“哧溜”一下转了一圈，滚到田襄另一只小手背上，“啦啦，你打不到我。”

“不理你了啊！”田襄不无好气地说道。

“你真不知道这片荒域有什么？”乾坤盘问道。

“不知道！”田襄摇了摇头。

“永生池。”乾坤盘捏着嗓子冲成熟。

“永生池？你没胡说吧？”田襄不太相信。

“看你这孩子，我老人家说的话怎么都不相信呢。”乾坤盘对他更为不屑，“据闻那方池塘，可取天地精华，重铸肉身，永世不灭。”它顿了一下接着道：“只是这池塘隐于虚空之中，亦或是穿行于寰宇之间，万年放得一显。据闻又至永生池出世之期，方使各种生灵齐聚于此。连这都不知道，真不晓得你在这个地方是怎么混的。”

“哦，原来如此。”田襄愈听愈奇，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怪不得老牛去找那些青蛙打架，难道那里是永生池的所在地？”

乾坤盘在他手上滚了几圈，哈哈笑的前翻后仰，“就蠢牛那智商，它能找到永生池？竟然跑去烂青蛙守着的臭水塘找不自在，真是笑死人了。”

田襄翻了它一眼，“你能找到？”

“我当然……”它故意顿了一下，“找不到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找，我一个石头找那东西干嘛？”

田襄刚要奚落它，只听乾坤盘低声说道：“有人来了！”随即在他手中一滚，落入草丛之中。田襄一惊，缓缓蹲在草丛之中向四处查看，黑暗之中静悄悄地，毫无人影。他动了动身子，刚准备站起，只听乾坤盘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蹲在原地，疑惑地盯着刚才乾坤盘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因为他并不知道乾坤盘躲在什么地方，只是清楚它并没有离开。不知为何，他虽然并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常，但小石头有种莫名地信服，一动不动地蹲在草丛之中查看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