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距现在不远的未来自己询问只是前知者学派预言术基础中的基础，只言片语只是阉割版的学派基础，当对其进行分析过后，任何智力正常的人都能够轻易想到一件事——什么因魔力与施法者能力不足而无法向过远的未来进行预言，这纯属无稽之谈。

前知者学派的核心思想在于让现在与未来自己建立联系，那么只要反复进行自我调用就可以轻易将这“有限的预知”推导至无限。

以一个便于理解的事情为例——

假设格雷的能力只够对1分钟内发生的事进行绝对精准的预测，可他却希望能够对10分钟后终点是否会出现极光做出预言。

很显然，由于自身能力的局限性，格雷无法对10分钟后的事进行绝对精准的预言。

但如果我们把思路逆转过来：9分59秒后的格雷可以完美预言第10分钟的未来，第8分59秒后的他又可以完美预言第9分59秒时对第10分钟进行的完美预言！

如此反复下去，格雷可以在有限次数内回到他所在的此时此刻。

所以他灵机一动决定换一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预言自己在这一分钟的第59秒，对下一分钟内发生的事情所进行的预言。

如此一来格雷便对下一分钟内发生的事也能进行绝对精准的预言，然后把这一过程重复下去，就是无限的领域。

即：此刻的自己，预言在X分钟第59秒，自己对X＋1分钟第59秒，所进行的对X＋2分钟的预言……

于是格雷便通过对1分钟进行绝对精准预言这个基础能力，得到了对无限远的未来进行绝对精准预言的能力。

从有限中得到无限，这是近乎于神的领域。

听起来很厉害，实际用起来更厉害！

如果你真随随便便就对这个想法进行实践妄图踏入无限的领域，那么恭喜你，现在你成为了一个死在公认“杀伤力为0”的普通预言学派法术上的法师，已经可以被提名世纪智障法师大赏了。

刚才所说的无限只是理论上的无限，而将其落实到现实中时必然会遇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道能够推导至无限的法术奥术模型到底该怎么写？

答：奥术模型自调用的无限循环。

奥术模型的确拥有“循环”与“无限”的概念，若是学会后也可以用来修饰变量，因此一个足够博学的法师能够轻易写出能达成这样效果的奥术模型，唯一妨碍他这样做的原因就只有认知上的障碍罢了。

只要意识到了“预言术是可以递归的”这一点，他就能够在现实中完成这道改良版的预言术。

然而问题在于，数学上的无限应用到现实世界时，将不可避免的受到其计算工具的影响。

在电脑上进行无限递归，会造成电脑的卡死。

在法师的精神内进行无限递归，更是除了精神崩溃、法术错乱、魔力暴走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性，哪怕这个法师没死在理论上无害的预言术之下，清醒过来之后也得变成傻子。

当然真敢这么做的法师其本身就是个智障……毕竟逻辑思考能力、智商还有智慧到底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但预言术的确能够进行递归，而且效果相当出色。

其精髓在于在奥术模型内设置对递归的判断、对无意义信息（递归过程）的清理，以及如何跳出递归的方法。

这是一套复杂而必要的技巧，各个预言学派都有自己的独门处理方式，其中属前知者学派的技巧最为娴熟、精湛。

戈登在奇物上进行远程教学所传授给格雷的不传之秘正是这种技巧——法术递归（超魔法）。

这种超魔法类似于法术升阶，修饰中应用的技巧越多，最终法术的级别（复杂程度）越高，通过递归得到的法术效果增幅也就越好。

“我预言我预言的预言的预言，这种递归预言术好像套娃。”

这种超魔技巧远比麦克塔克的氪金超魔要复杂，格雷从下午发现奇物上字迹开始一直学到深夜都没能熟练掌握，反倒是欧拉已经从冬泉镇回到了法师塔。

毕竟兽有兽路，没有格雷和静（主要）的拖累，身为胡狼的它可选择的路径便多了许多。

在通过魔力放出增幅体能过后，欧拉只需轻轻一跃就能避开敌人跳进冬泉镇长老长屋附近，提前得到通知的矮人自然也不会为难法塔预言师的魔宠，而当他们看到满满一袋子法力恢复珍珠后更是感到兴奋。

整日与矿石、珠宝打交道的他们天生就有着对这些事物的亲和，轻而易举便能感受、辨认出这袋黑珍珠的价值，其上的强烈魔法灵光就更是证明了这批炸弹的威能。

塔里克当即就想到9种恰当的使用方式，只可惜他们无法主动引爆，这其中可操作的部分骤减，只能选择那些基础的用法。

他果断找来了冬泉镇上的其他矮人，告知他们关于这批炸弹的消息。

而冰山矮人们也很快决定好该如何使用这13枚珍贵的物资。

向巨人投降这件事他们根本做不到，哪怕只是假意投降也绝不可能。冰山矮人更倾向于手持炸弹直接冲杀出去，失败之后便直接叫预言师引爆！

恰好霜巨人在他们一下午几次三番冲出去杀敌后为了震慑而来到冬泉镇外，敌人主要战力出现、聚集，正是使用爆破战术的最佳时机！

在做出决断过后，在之前的战斗中负伤的矮人们便站了出来，挂着毅然的神色主动接过这些珍珠，走向了冬泉镇的大门。

得知了冰山矮人的选择，格雷只得连连叹息，他从没想过矮人会以这种敢死队的形式使用这批炸弹，因此也根本就没做过要亲手引爆明亮火花珍珠杀死矮人的准备。

矮人被敌人杀死和被自己杀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亲自背负这种残酷的责任，对于三个月前还只是个普通农民的格雷实在太过沉重……

虽然格雷内心中无比拒绝、排斥这种做法，但事到如今矮人去意已决，他在这种时候说“不”只是在侮辱甘愿赴死的战士意志。

于是在这天深夜，有13个不知名的冰山矮人伴随着明亮的火花变成了光，带走了7名霜巨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