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长，您请。”老刑警李国忠一眼就认出穿着新潮的张老道。老道也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老李呀，怎么今天又是你，还没退休呢？这你徒弟？又开始带新人了？”赵思成站在李国忠身后，不敢说话不过也藏不住好奇的眼神，李国忠干咳一声笑道：“道长说笑了，小赵今年刚毕业入职的，现在还是实习期，是好奇了些？对了快进去吧，老陈他们等候多时了。”

“好的，还有这两位是跟我一起来，让他们一同进来吧。”示意老李放警戒线外面的唐笑二人进来。

等几人走远后，赵思成好奇地看着老道的背影，才敢开口问道：“师傅这位是？”被李国忠一瞪连忙转过头说道：“哦，不该问地不问，不该看的不看。”

唐笑还是第一次跟官门里的人打交道，不懂的时候干脆老老实实跟在老道身后，多看少说话。

李国忠淡淡说道：“不是不让你看，而是你还没到可以知道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可以知道呀？”

“等你师傅我老了退休后再说吧。”

“啊！那还要等多久呀？师傅你这身子骨这么硬朗，怕不是永远都退不下去吧。”小赵同志不着痕迹地送了个彩虹屁，让老李眉开眼笑，“你小子，就知道嘴巴甜，多花点心思在办案上，也不用到现在还在实习期。”

“那不是我舍不得师傅您吗……”

这边唐笑跟着张老道一路来到巷子口，刚一靠近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让唐笑和陈明只得捂住口鼻，不过刚一进巷子陈明第一个受不了了，趴到巷子边就呕吐起来。就算胆大的唐笑也有点受不住，实在太恶心了。这场面就像是恐怖大片现场一般，整个巷子已经被血液沾满了，两个人基本都没有完整的零件了，身子散落在巷子各处。唐笑强忍着呕吐，仔细观察其中一个还算完整的躯干，这人的半边脸都已经不见了，身子被拦腰断开，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散落一地，不过还是可以在胸口处看见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就像被一头大型动物抓出的伤口。

“动物世界中的棕熊也抓不出这么大的爪痕。”身后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这家伙真惨，是活活被撕碎的。”唐笑闻言猛地站直身子，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那人显然同老道相熟，微笑地冲他点点头就跟张老道打起了招呼。张老道套过近乎就拉上他过来介绍道：“老陈这是唐笑，你叫他唐小子好了。你别看他年轻本事可不比老道我小。”又指着这位制服中年人对唐笑说道：“这是陈明公，特事局山城的主要负责。”

“你好唐先生。”能让张老道如此亲切介绍的，陈明公自然不敢小觑，不过唐笑对这满脸假笑的陈局长不大感冒，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陈明公吃了颗冷钉子，面色讪讪又跟张老道攀谈起来，“之前道长你打过招呼，所以发现有异后，我就第一时间命人通知道长您过来。”

两人死状惨烈，张老道心有不忍皱眉道

：“竟然能让你这个特事局局长亲自出马，看来你们很重视呀。”

“由不得不重视，和谐社会骂。我一听道长报备有可能出现妖怪，就命山城所有特事局的干员都取消休假随时待命了，没想到还是出事了。多少年了，我以为妖怪都消失光了才是。”特事局成立至今多处理灵异古怪事件，不过成立这么多年，特事局处理过不少厉鬼伤人等灵异事件，但却还未处理过一件妖怪事件，所有有关妖怪的记录都只存在特事局的老旧档案之中。

“天地万物轮回无极，没有哪个是一定的。”张老道叹道：“妖怪消失近百年，其实我们都应该知道它们总有一天还是会出现的。”顿了顿继续说道：“好了，说说受害者的情况吧。”

陈明公闻言招呼来一个下属让他介绍道：“尸体是两人一男一女，女的是前面不远K酒吧的陪酒女，男头部消失身份还没确定，不过应该是去酒吧喝酒的客人。这条巷子的另一边是一家宾馆，两人应该是想抄近路去开房的，不想在这巷子撞上了那怪物，结果遇害了。报案的是一位在酒吧上班的女招待，她下班路过巷子口时候，闻到里面怪味就进来查看，发现尸体后报的案，已经让后勤部的人介入做思想工作了，现场会在道长查验后清理干净，避免引起恐慌。”

张老道点点头，“我了解下，回头就可以收拾了。”说着来到唐笑边上小声道：“唐小子，你看这伤口？”

唐笑沉声道：“嗯，跟胖子脸上的伤口很像……”后面的话他没说，只不过看着尸体，心情沉重不少，陈琳如果真的变成了妖怪四处害人，不知道陈明心里能不能承受的住。陈明显然也听到两人的对话，着急道：“笑子，这一定不是琳子她做的。琳子她那么善良，平时连一只老鼠都不敢打，怎么会杀人呢？”唐笑安慰道：“好啦，着什么急，这不还没确定吗。天下妖怪那么多鬼又知道是哪只干的，也不是所有妖怪都是坏的。”他从来帮亲不帮理，肯定站在自家兄弟一边。哪怕真就是陈琳干的，那不也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陈琳这种状态说她是精神病总不过分吧。

“妖怪就是妖怪，没有哪只是好的。”一听唐笑的话，陈明公不高兴了，面色阴寒，“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一定是没见过妖怪，才会对它们有好感。”

唐笑脾气也见涨，本着老道惹得起的，他也惹得起原则，回怼过去道：“大叔，这么说你有见过妖怪了？”

陈明公脸色一顿，说道：“没见过。”

“那你又怎么知道妖怪都是坏的？”老子怀里还有只妖怪的种呢，跟我这来掰蒜当水仙了，唐笑冷笑道：“看你年纪不小，连妖怪都没见过，才会对她们没好感。”

“你……”陈明公被他怼得脸色发白，强忍怒气冷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是有文献记载的，但凡妖怪出来准没好事，小到杀人害命，大到祸国殃民！所以妖怪没有一只是好东西。”

“哟哟哟，你还能上了，咱来掰扯掰扯，你这

社会上杀人的人还少吗？我看可比妖怪多多了吧，再说祸国殃民，我可是读过历史的，什么暴君什么奸臣哪个不能祸国殃民了，你还往妖怪身上泼脏水，我看有些人就比妖怪可怕多了。至少人家妖怪说吃人就吃人，不想有些人，明里光鲜亮丽，背里干着吃人的买卖。”唐笑的胡搅蛮缠把陈明公说的火冒三丈，要不是碍于张老道的面子，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此刻眼睛一转又注意到陈明脸上的伤口，上前就问到：“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见过那妖怪？”

眼见陈明被他高声喝退几步，唐笑急眼了，上来拉住陈明公的胳膊，冷声道：“这是我朋友，你想干什么！”

被唐笑拉住，陈明公的眼睛在他和陈明之间打转，回想刚刚的对话，冷哼一声道：“难怪你刚刚要替那妖怪说话，说你们是不是认识这怪物！”这么一声高喝，他一旁的手下纷纷围了过来，将唐笑和陈明围在了中间，大有一言不合要动手的架势。

“怎么，说不过人准备动手呀。”唐笑冷眼扫过几人，“小爷我认识这妖怪又怎样，不认识又怎样！要打家我可不怕你。”说完挽起袖子就要上，一旁的张老道吓得连忙挤进来拦住他，小声道：“唐小子消消气，老道我同他说。”眼瞅着唐笑身上飘出的那一抹红光透着十足的寒气，张老道真吓到了，知道女鬼小鱼是动了杀意了，连忙做起了和事佬，拉着陈明公就到一旁小声说道：“这可不像你，跟年轻人动什么气，不是我说你，这小子来头可不小，反正老道我是惹不起，你自己悠着点。你别不信，老道我今天可是救了你一命。”

“道长你说笑吧。”能当上一市特事局局长，自然不是傻子，陈明公闻言心中大骇，偷偷看了眼那边趾高气扬纨绔子弟模样的唐笑，误以为他是京城来的哪位大公子，见老道隐晦地冲他点头，他顿时换上一副笑脸，“瞧我这说的，道长一定不会骗我。”又换了一副笑脸快步来到唐笑跟前，“误会误会，这一定都是误会。唐先生一看就是名门高徒，肯定不会和那什么妖怪同流合污，只是不知可有什么线索，方便我们尽早抓到那妖怪，防止群众再受到伤害。”

盯着陈明公的假笑，唐笑冷冷道：“陈局长学过川剧吗？”

“怎么说？”

“变脸变得可真快。”说完把他晾在一旁拉着陈明喊上老道：“该看的都看了，走吧张老头。”

“那这里？”

“留着他们洗地吧。”

三人走后，陈明公脸上瞬间晴转阴，招来一个手下冷声吩咐道：“你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们，那小子一定知道妖怪线索。”

手下犹豫道：“可是张顾问那里？”特事局的顾问可不比陈明公这个市局的局长小，要是让张老道知道了特事局派人跟踪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笨蛋，回头你就说是局里派人保护张顾问的，对了顺便派人查查那小子是什么来头，口气那么大也不怕闪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