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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怒打县主

等雅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青儿得到消息也从刚建的庄子里赶回来,看到雅墨睁开了眼,一阵狂喜的喊着:“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雅墨虚弱的笑了笑,没一会,房间里就来了嫂子和哥哥他们。

“娘亲,娘亲……”宇儿在人群后面钻到床边。

雅墨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没事真好。”

宇儿拿着雅墨的说:“娘亲,你痛不痛。”

“娘看到宇儿不痛了。”

杜氏抹着眼泪:“昨天尹公子抱着昏迷的你进来,你那吓人的样子,嫂嫂我的魂都快没了。”

雅墨:“让嫂嫂担心了。”说着想伸手摸下自己的脸,却被杜氏一个阻拦。

“别摸,你脸上正敷着药。虽然现在的药只能帮你愈合,但是尹公子说会想办法给你弄来能祛疤生肌的药。”

雅墨环顾下四周:“替我谢谢他。哥我有话想问你。”

周叙站在一旁点了点头,杜氏见了,带着宇儿和丫鬟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兄妹。

“妹子,是哥没保护好你。”周叙拿来一个凳子坐到床边,当昨天听到自己妻子检查后说个大夫情况的时候。他心里充满了内疚和愤怒,恨不得现在就去把牢里的两个人给宰了。

雅墨摇摇头:“哥哥无需自责,是雅墨自己太不小心。哥,那天张嬷嬷要带走宇儿的时候,她说除了可以除掉我和宇儿外,还可以用这事来要挟你。我想知道为什么她要说这个,你和尹木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周叙愣了下,没想到雅墨是问这个事情。表情有些凝重的沉默着。

雅墨瞧着周叙的表情,一脸焦急的询问:“哥,你倒是说话啊。”

周叙深深叹了气:“墨儿,这些是朝廷的事情,恕哥哥不能相告。也怪哥哥早不跟你说,不要于林府往来,只是看你如此喜欢那个孩子,又于心不忍,才会导致今天的事情发生。只是今天林都统来接走这个孩子后,以后不要再相见了。”

雅墨一听,满脸不敢置信:“为什么?告诉我原因,我想知道。宇儿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是我养他这么大。那三年里,与其说我带着他,更不如说,是他陪着我度过那彷徨无措的日子。”

“墨儿,虽然我知道你疼那个孩子,但是毕竟你和离了,而且那孩子也不是你亲生的,听哥的,哥不会害你的。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找你嫂子,我先去忙了。”说完周叙便起身离开。

雅墨呆呆的看着离去的周叙,眼睛微微湿润。她知道他们都理解不了,在这里她没有任何血亲,所有的感情都是从零开始慢慢相处的累积的。她一直没有归属感,就算面对疼爱她的哥哥,她也不能做到全部的信赖。而宇儿,是她唯一一个用心对待过的。前世的她一直想生个孩子,却没能成功怀孕,到了这里看到没了娘的宇儿,就觉得是上天给她的补偿。

现在明明知道县主要置宇儿于死地,自己却要从此不再和他接触……

…………

“尹公子,是来看我家小姐的吗?”青儿站在门口轻喊。

“恩,我进去看看你家小姐,你不用跟进来,我有话跟她说。”

“是。”

尹木站在里间口,咳了几声。雅墨回过神:“你来了。”

“恩。”尹木走过来坐下:“碰到你哥,他说你想知道林府的事?”

雅墨盯着尹木,眼里有着期盼:“是,他说是朝廷的事不能告诉我。”

尹木看着半边脸包着的绷带的雅墨,眼里有着微微的心疼:“你醒来就没关心过自己的脸,却关心别人府的事情。你有这么放不下他吗?”

雅墨不懂尹木说的意思,有些迷茫道:“你是说宇儿吗?我是放不下,我很担心他回去后还会受到什么伤害。”

“你只是放不下宇儿?”

雅墨不解:“你以为我还有什么放不下。”

尹木听了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以为,呵呵……没以为……”

雅墨睨了眼,表情有些了无生气。

尹木道:“其实你不用太担心宇儿,今天你哥派人去通知林寺远了,也跟他说了那天的情况。我想林寺远再怎么都会有警觉心。他府里不是还有老太太,我想老太太知道了也会护着这个孙子,毕竟林府现在还没其他的子孙出现。”

雅墨听了,心也微微的放下。是啊,府里现在还有老太太,只怪自己一味担心忘了宇儿不只有她一个亲人可以依靠。不知道这次县主偷鸡不成蚀把米,林寺远还会不会放过她。

“谢谢你,从你救我出来我还没有谢过你。”

尹木不在意的笑了下:“我知道你在心里谢我就好了,不一定要说出来。虽然你不在意你的脸,但是我却放不下,我写信让皇兄把皇宫里的秘药给我送过来,到时你每天擦上去,保准不会留疤。”

“谁说我不在意,只是心里存了别的事情,这个……”伸手抚上了另遍完好的脸,叹了下气。“我还没看过镜子,只知道脸受伤,到底什么样子,我根本不清楚。说不定等我看了的时候,会受不了尖叫。”

尹木被雅墨的话逗的笑了下:“原来是这样,那要不我现在把你的绷带给拆了,找面镜子让你看看,免得你一直无关紧要的态度。”

雅墨吓的赶紧摇头:“不要……就让我做缩头乌龟吧,我不要看,至少不要现在看……”

说笑了一会,尹木也不再逗她,脸色正了正:“抓你的两个人已经关在大牢了。也让衙役给他们用了刑。那个女的已经被我杀了。”

雅墨震惊的看了下尹木,一脸疑问。为什么不等自己去问,就杀了她?

尹木也眼神复杂的看着雅墨,轻道:“在受刑的时候,她一直胡言乱语。”

雅墨心里惊了一惊,强自镇定的慢慢问道:“她……说了什么。”

尹木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暗暗的看着雅墨。

雅墨放在被子上的手,慢慢的握在一起,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说你是……鬼附身……”

砰的一声,雅墨只觉得脑子里被炸了般哄哄作响,看着尹木的眼神开始涣散,身体克制不住的抖了起来。琴沛,她是无论如何都想让自己死。

雅墨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只是她清楚听到自己问尹木:“你相信吗?”

“她说她和你一样,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尹木静静的看着雅墨,雅墨没有说话,手紧紧的攥着被子。

“我想到之前想修路计划时,你无意中说的那几个奇怪的名词,我让她解释那词是什么意思……最后她说的虽然用词不一样,意思却一样。”

接下来是冗长的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你要杀了我吗?”雅墨咬着唇看着或许就要杀死自己的尹木,心里有一点点的悲凉。

“你真的是……鬼吗?”

雅墨唇边凄惨一笑:“你不是什么都清楚了,现在为何还来问我?”

尹木眼神藏着道不明的情绪,轻道:“其实我没有问她,在她胡言乱语的时候,就被我一剑杀死了。只是之前我就存着疑惑,林府的你和在周府的你,想比差了太多。尤其你提出的那些想法,根本就不像一个闺阁之女能想出的,就算时间能改变一个人,但是常年内院的生活,却改变不了一个人的眼界。”

“你诈我?”雅墨现在比之前还要震惊,她没想到,一向看似无害的尹木,早就在心里怀疑自己,现在还拿话诈自己。

尹木定定的看着雅墨:“我只想知道答案。”

雅墨脸露嘲讽:“那王爷现在知道了,是想找和尚来收我还是想把我一剑杀了。”

尹木看着雅墨怒气溅起:“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雅墨则别过去,也是一脸怒意。

尹木一甩袖子站起来:“若我想让你死,我根本不会一个人来问你。”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雅墨猛的抬头,定定的看着远去的尹木,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他根本不懂自己听到那话时候心里的那种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被人当成妖怪看。若是这些亲近的人都用害怕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想她会崩溃,不用他们杀她,她自己都会崩溃掉。

………………

林寺远一接到周叙的报信,心里震惊的无比言语,感觉眼前有些昏花了起来,他现在很想去质问殷幽水,为何如此歹毒。

林寺远强自镇定了一下,坐上马车往临城赶。这次他没有受到奚落,周叙让人直接带他去了牢里。

王大早受不住刑,一见有人问,竹筒倒豆的把知道的全说了。张嬷嬷起先还抵赖,说是县主知道歹人捉了宇儿,她是去救。

可是当林寺远问道,县主在家是如何知道的时候,张嬷嬷一句答不出来。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直磕头喊饶命。

林寺远看着张嬷嬷这样就知道实情是如何,从刑具上拿下鞭子,对着张嬷嬷就狠狠抽了起来。顿时惨叫求饶声不断。

张嬷嬷被抽的奄奄一息的被人抬上马车,林寺远冷静下后,随着仆人来到雅墨的房间。

宇儿正在里面陪着雅墨说话,林寺远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那份其乐融融的景象,手不自觉的紧紧了。

他现在除了对县主的愤怒外,还有在雅墨面前失了面子的难堪。和离的时候,自己口口声声说着毒妇难容,却没想自己身边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毒妇。

雅墨是先看到林寺远的,递了个眼神给青儿,青儿走过去把人请了进来。

林寺远脸色有些阴郁,宇儿在一旁有些害怕的缩在雅墨身边。

“你是来接宇儿回去的吗?”

林寺远没有抬头的恩了声,伸手找宇儿过来:“过来跟爹一起回去。”

宇儿有些踌躇得不往前走,林寺远心里突然起了一阵火,自己的儿子竟然对别人都比对自己亲。脸一沉,猛的上去拉过宇儿的手臂:“我让你过来,你没听到吗”

雅墨看着就要哭出来的宇儿急急道:“你有话好好说,凶宇儿干什么。”

“娘亲,我不要走……”

林寺远却根本没看雅墨,伸手就扯着宇儿吼道:“叫什么娘亲,你娘早死了,以后不许再喊她娘亲,听到了没有。”

宇儿被这么一吼,嘴巴一憋就哭出来:“娘亲没死,娘亲没死……”

雅墨掀开被子走下来:“你吼孩子干什么,他愿意叫就让他叫。”

“周小姐,你我现已和离,小犬怎可再喊你为娘亲,于礼不合。”

雅墨看着言词正正的林寺远,气的不行。是谁好端端的把孩子先带到府来的,现在又来撇清关系。只是雅墨再怎么气,也不能说林寺远什么,毕竟人家说的是实情。握着宇儿的手,盯着林寺远:“我希望你带宇儿回去,你保护好他,县主她……。”

林寺远转头深深看了眼雅墨,淡淡道:“这是我府中家事,还望周小姐慎言。”

说完就去抱起宇儿,大步离开。

…………

林寺远一回到府中,把宇儿交给丫鬟,自己怒气冲冲的就往县主那去。

县主其实也心乱如麻,张嬷嬷从昨天出去就没回来,她的心也就一直安定不下来。传了消息出去让外面的掌柜派人出去走,到现在还没回应,事情成没成都还不知道,要是被人发现了,自己可脱不了身。

正在县主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般,林寺远一脚踹开门,屋里的丫鬟被吓了一个抖索。

县主扶着丫鬟的手从里间走了出来,还没开口,就被林寺远狠狠的瞪了一眼:“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动作迅速的退出去关好门。

林寺远一脚就踢翻了跟前的圆凳,对着县主喝道:“毒妇,你竟然欺瞒于我,陷害宇儿。”

殷幽水听了“宇儿”两个字,一下子脸色就变了,可是她知道万万不能认的,认了她就完了。

殷幽水白着一张脸僵笑着:“夫君说的是什么,幽水怎么听不懂。”

林寺远听殷幽水的话,气的上去抓住她的头发,猛的一掌扇过去:“贱人,你还不人?你昨儿让我把宇儿交给周雅墨带出去,自己却在背后下毒手想除掉他们,却没想被人当场抓到,你这个恶毒的贱人,居然如此心肠,还连累我失脸面于周府,看我不打死你。”

林寺远在路上就已经生了很大的气了,他只要想起周府的人会在背地议论他有眼无珠,他就觉得整个人都难受,所以哪里听的进去殷幽水的反驳,因此下起手来,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殷幽水哪受过这样的痛打,娇嫩的脸马上浮现了林寺远的指印,痛喊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夫君,肯定是周府的人陷害。”

林寺远听她不承认,更是气恼再加三分,不由分说的就对着殷幽水打了起来,殷幽水一面哭一面喊:“林寺远,我肚子离还有你的孩子,我肚子里还有孩子……”

林寺远一下愣住了,收住手,愣愣的看着坐在地上,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妻子。

殷幽水见他停了手,从地上爬起来:“夫君这是要把幽水打死吗?夫君可别忘了,幽水还是圣上亲封的县主。”

林寺远呆了一会,冷冷一笑:“县主?你做出残害子嗣的事情,我上书一封,你看你还能不能做着个县主。”

“夫君为何就不相信幽水的话,就认为是幽水做的。”

林寺远嘴角含着冷笑:“想知道,想知道就去柴房问问你的张嬷嬷。我告诉你,事实很清楚,你别想着狡辩。念你肚子怀着我的孩子,我就不休了你。从今以后你给我好好呆在这个院子里,没有我的允许哪也不许去。”

“不行,你不能关着我。我是一家之母。”殷幽水不顾疼痛扯住林寺远的胳膊。

林寺远狠狠一甩袖子:“自有母亲掌家,不劳你费心。”

林寺远推开门,几个丫鬟吓的噤若寒蝉缩在两边,大气也不敢出。林寺远却没理他们,径直走了。几人被憋得醒过神来,大大的呼了几口气又想起了屋里的主子,连滚带爬的又进了屋。

众人手忙脚乱的替主子整理,也不知是谁碰了痛了殷幽水,只见殷幽水顿时伸手给每人一掌:“会不会伺候人,笨手笨脚的。你去把柴房里的张嬷嬷给我带过来。没用的奴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连累我挨打。混账……你还不快去,死呆着做什么。”

说着拿起桌上的梳子,猛的扔过去。被打红额头的丫鬟也不敢喊痛,福了福身子,飞一般的逃了出去。

在丫鬟的伺候下,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走到榻上躺下来。殷幽水闭着眼睛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来。现在父亲正需要林寺远的时候,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做了这么件离心的事情,肯定会重重怪罪。而且有了这个把柄,那个小杂种肯定更不好去除,也不能去除,一出事肯定就怀疑到自己身上如果这样,那自己的孩子呢,自己的孩子该怎么办?

躺了一会,外间响起张嬷嬷的哀痛声:“县主救命,县主救命啊。”

殷幽水睁开眼睛,抬手,两个丫鬟赶紧上来扶起。殷幽水慢慢的走到外间,张嬷嬷一看来人赶紧跪爬着过来,抬头整个人愣住。县主的脸怎么也青红一片:“县……县主……您的脸?”

殷幽水冷哼一声,抬脚踢向张嬷嬷:“你这奴才,你怎么做事情的。天衣无缝的事情都能搞砸。你怎么不干脆死在那里。”

说着就拿起旁边能扔的东西,都扔向跪着地上的张嬷嬷。

“县主息怒,县主息怒,你可得仔细着肚子里的孩子啊……”张嬷嬷不愧为奴才中的老手,不先求饶,反先开口想着主子。

殷幽水发了一顿脾气后,在丫鬟的服侍下坐在凳子上,微微喘气:“说,你是怎么给抓住的。”

张嬷嬷一听这个,想到那时的情景,鼻子一酸,痛哭了起来:“主子,主子,是奴才没用。奴才当时抱着那孩子就往那树林边的小河走去,刚到河边就要把那个孩子往下扔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那个孩子嘴里的布给掉了出来,顿时就大声喊救命。老奴一慌就想着去捂他的嘴巴,却没想。那个周大人正带着衙役在旁边搜,就……就这样……主子,主子,那周大人还把老奴才按道手里,老奴差点差点就死了见不到主子了,呜呜……后来老爷还用鞭子又差点抽死奴才,说回来后就把奴才给送官,主子,主子,你救救奴才,救救奴才……”

殷幽水脸如锅黑,看着一脸鼻涕一脸眼泪的张嬷嬷,心里一阵厌恶。送官不行,送了官万一抖出自己的事情,岂不更糟。想了想道:“放心吧,虽然你坏了本县主的事,但念在你是庶妃送给本县主的人,我自会保你。红梅先带张嬷嬷下去涂点膏药。”

“谢主子,谢主子。”张嬷嬷一脸感激的从地上爬起来,随着红梅出去。

殷幽水冷冷一笑,伸手唤来丫鬟低头说了几句,丫鬟脸白了白应了声出去。

当天张嬷嬷畏罪悬梁自尽了,听说还有封上面写了洋洋洒洒写了篇意为老奴自作主张,连累县主的血书。

老太太听了,嘴角冷笑:“前面的红杏,现在的张嬷嬷。县主倒真是有福气,个个奴才都自作主张为她打算。”

而房间里的殷幽水,面沉如水般的静坐。她当然知道这样的计策根本不能让老爷和老太太信服,但至少表面上自己是干净的,之后只要再动动脑筋,未尝不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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