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在黎明利刃被圣教殿处刑。

脑袋落地。

当年那一幕对狗耳来说至今历历在目。

「这不可能！」狗耳再度推盾冲出。

兽化形态的哈雷，单爪握住枪尾，竖直高举，劈下。

「噹！」

狗耳用巨盾硬接，犹如接住了一道雷，身体猛地朝下一沉。

「噹！」

第二枪，火光四溅。

「噹！」

第三枪，泥土飞扬。

三枪之后，攻势停住，狗耳腰部以下已经陷入途中，雷声般的语音在耳蜗中反复激荡。

这三枪……

这三枪……

「还受得住吗？」

被音浪扭曲的空气中，传来哈雷的声音。

与三年前，一模一样的三枪。

与三年前，一模一样的对话。

狗耳犹如隔世。

他放下了盾，看到对面的男人。

是的。

他的对面，那头猛虎变回了一个男人，赤裸着强悍的上身，蓝色电气消散不见，让人更加清晰地看到他的面貌——黑瞳、黑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

「你比以前变强了好多，大狗。」

哈雷说。

竟然，是熟人？！

其他的圣钢意外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们没有继续动手，并非是念在狗耳·圣钢与窃神者有旧情的份上，恰恰相反，既然是旧相识，便更应该手起剑落，一斩两断。他们相信狗耳·圣钢对圣父的忠诚、对教义的服从。

狗耳提起一步，又一步，把自己从坑中拔了出来。

「你不应该这样做。」狗耳说。

「嗯？」哈雷。

「你不该变成我死去的挚友，你无法迷惑我。」狗耳从巨盾后面的暗舱里取出两枚圣石，扔进嘴里嚼碎，血色从狗耳皮肤之下褪去，重甲关节处的甲片被撑开，发出咔咔的轻响，转眼之间，狗耳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巨人，皮肤凝成钢铁般的灰色，双目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

「我要除掉你。」他倒拖长剑，朝哈雷冲去。

「圣教殿，把你也变成了一头怪物了。」哈雷发出一声咆哮，再度兽化。

巨剑与长枪撞在一起，刺耳的嗡鸣折磨着正常人的耳膜，地表泥土被高高扬起，两头庞然大物对峙，力量不相上下。

「这才是与你外貌匹配的力量。」长枪后面的猛虎仍能说话，而巨人则觉得一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胸口，紧握剑柄的双臂微微颤抖，仅保持原状就已经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

又有五名圣钢一同服下了圣石，身体随之变得庞大起来，却远比狗耳逊色，而且肤色也没有那么灰暗。

五柄巨剑从五个不同的方向砍向猛虎身体的五个部位。

哈雷虎啸一声，撤枪回防，用枪杆接住了每一剑的劈斩。

五柄巨剑继续发力，要用重量将猛虎膝盖压弯，头颅压进地表之中。

「你们不该打扰我的叙旧。」

剑锋之下，虎目耀眼。

明亮的电光从哈雷背心激蹿而出，巨大的力量从下朝上爆发，五柄巨剑被弹飞，超大的硬直瞬间。

枪锋一划，划出一弯利落的弧线，像是风切进了木桩。

噗。

噗。

噗。

噗。

血柱。

四道血柱喷涌，四个头颅从半空中落地。

枪锋端平，直刺，刺穿了正前方圣钢的胸口。

哈雷拔枪，带出一箭血浆。

狗耳愤怒大吼，双臂抡剑砍向哈雷的侧腰，被哈雷一爪抓住，一握，白玫银锻造的巨剑发生了扭曲。

「你比过去变强了十倍，但想胜我，没有机会。」

哈雷说。

十六人的圣钢队伍，现在已经有六人殒命，两人昏迷。再继续下去，恐怕所有人都会命丧于此，所有活着的圣钢全部嗑下了圣石。

「愚蠢。」哈雷松开狗耳的巨剑，准备再度迎战。

然而，狗耳却同时扔掉了巨剑与巨盾，从后面抱住了哈雷。

「大狗，松手！」哈雷吼道，双臂用力挣脱，他只能用单纯的蛮力，如此近距离的爆发电气，会将狗耳击穿。

狗耳口中念着哈雷听不懂的经文，胳膊越箍越紧，双腿就像是在地里生了根。

一柄巨剑从正面刺中哈雷，乒的一声，朝旁边一弹，就像是刺在一块钢板。

又是一剑横劈，砍在腰部，又一次被弹开。

「你们杀不了我。」哈雷说。

「你的力气不可能无穷无尽。」队长跳跃而起，巨剑在空中拖出一弧模糊，劈落。

剑刃正中猛虎的头颅，反作用力大到让队长双掌发麻。

哈雷大吼一声，爆发出的力量突然让狗耳双脚离开了地面，哈雷带着狗耳一起撞向一个圣钢，那人躲闪不及，便朝前刺剑。

下一瞬间，轰的一声巨响，三个人压在了一起。

尘土中，哈雷站起来，狗耳被震伤躺在地上，另一名圣钢已经死绝——被巨大的冲击力顶回来的剑柄，刺穿了他的胸口。

「我不想将你们全部杀光。」哈雷的胸口也在流血，一截断裂的剑刃碎片正插在其中，「还活着的人，就走吧。」

「你已经走投无路了。」队长说，「白玫银对魔法有着极高的抗性，所以也能抑制兽魂者的愈合能力。」

圣钢小步逼近，等着哈雷的体力随着血液的流逝而消退时，再一举将其头颅砍下。

「既然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们。」哈雷如此说着，却从兽化形态变回了人性。

「拿下。」队长发出命令。

轰！

巨大的爆炸声！

突如其来，震慑山林！

哈雷房子的一角，被炸平了。

是谁？

哈雷和圣钢都很意外。

风。

狂风。

从天空压了下来，嗡嗡轰鸣。

地上的人抬头，看到了空中的黑影。

那是一艘中型的纹咒飞行艇，五尊光弹炮正对着地面。

「看来，你们想走也走不了。」哈雷笑了。

「是谁胆敢干涉圣教殿斩除邪物？！」队长对天质问。

纹咒飞行艇之首，站出一个男人，风吹动着他黑色的长发与宽松的长袍，腰悬一柄斩铁刀。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狼狈呢。哈雷。」

来者。

相貌英俊，剑宇星眉。

霜河。

不。

凛风之犬，敖风·杜萨，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无疆之风，驾到！

ps：今天依旧只有一章，明天努力恢复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