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鞋店
莉亚娜看着放在桌上的火铳,说:
“想不到公主殿下也懂这种江湖草莽的游戏啊。”
亨利笑了笑:
“咱们的公主可不是那种只会躲在深闺里绣花的弱质女流,她可是有六块腹肌还会挥舞大剑的女战士噢!”
莉亚娜忍俊不禁地笑了。
“可能是吧。嗯,那个月护法只是说了一句‘我放弃’,就真的算了。”
“月护法或公主殿下两人看来都不是初出茅庐的人。都是必须对自己的话负责任的人物。”
“说得也是。不过,那个月护法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呢,真的好让人困惑啊。”
“我也一样,公主既然在恩拜尔王权岌岌可危的时刻找上这两个人,他们就一定有不小的来头——虽然看实力根本看不出来就是啦。”
亨利往阳台方向一看,芙蕾不见了。
“咦?公主去哪儿了?”
“嗯,刚刚不久前跑到旁边的阳台去练功了。”
“嘿。喝了酒之后还能练功?”
“她走路的时候脚步就根本没有摇晃呢!”
亨利听到莉亚娜的话,点点头之后,才突然间领悟到一件事实。亨利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莉亚娜。
“啊……这么说来?”
莉亚娜微笑地回答:
“刚才她醉了只是在演戏。公主殿下的酒量真好!”
……
“那个,我昨天好像有听到开枪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旅店老板娘格蕾丝才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亨利等人的房间,对刚刚起床的众人战战兢兢地询问。
茱蒂的眼睛看着墙上的那两个弹孔,格蕾丝只朝那里瞥了一眼,就浑身打了个哆嗦。
“抱歉老板娘,那只不过是我们的酒后乱性而已。”芙蕾平静地说。
“说的没错,像我们这种跑江湖的,喝醉了酒以后最喜欢拿枪到处乱射了,你懂的。”亨利走进来友好地说。
格蕾丝又在房间里到处看了看,似乎除了弹孔以外,她还想在寻找血迹。不过当芙蕾将几枚银角放入格蕾丝手中的时候,她就对任何事情也不敢兴趣了。
“各位,我今天需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格蕾丝离开后,芙蕾将门在身后关上,面对着其他人宣布道。
“这件事关系到整个恩拜尔的国运。它很重大,也很隐秘,所以我需要一个可靠的帮手——只需要一个人。”
『你猜她会选谁?』希洛克问。
“茱蒂吧,毕竟她做事最可靠。”
“那个人就是……亨利·雷马。”
“咦?”
◎◎◎◎◎◎◎◎◎
就这样,亨利被芙蕾硬拉着去做一件能够拯救恩拜尔国运的大事。
秋季的天空沉甸甸地压着大地,但还算是很晴朗的天气。亨利看到有些人已经开始穿着秋装,虽然如此,他们还是一副很有活力的模样。再过些时候,所有的人应该都得遮着冻红了的鼻子,嘴里呵出白色的烟气,如此行走在街道上吧。亨利心想。
两人脚踏都市里的缤纷落叶,亨利紧跟在芙蕾身后,来到了位于大路上的商店街。到处是各行各业的商店。芙蕾经过了一间大间的布匹店和干草商,就往小间的皮鞋店弯了进去。
皮鞋店?哼嗯,地点蛮特别的!亨利忖道。
芙蕾开门走了进去。四面的墙壁都挂着一大堆剪刀、皮革还有未完成的皮鞋。在采光比较好的一处,有一个弯着腰的老人坐在一张低矮椅子上,缓慢动着他粗厚的手,正在做针线活。他围着一条皮围裙,看起来像是全身都在动,又好像是只有手指在动的样子。而且他手的动作并不怎么快,是用很慢的动作在缝制皮鞋。他仿佛像是一座制鞋模样的雕像。
芙蕾一站到他面前就挡住了光线。随即那个像是雕像的老人抬起了头。看起来是一个头都秃了,牙齿也不灵光了的老人,没想到说话声音还是很清朗。
“我们这里没有做女鞋。”老人瞟了一眼芙蕾的赤脚,“而且我看你也并不像是需要鞋子的样子。”
芙蕾不怎么在意地摸了一只挂在墙上的皮鞋。老人皱起眉头看着她的背。芙蕾转过身来对他说:“最近流行什么呢?”
老人像在嘟嚷着什么似的,说道:“当然是和十年前一样。”
“十年前流行什么呢?”
“当然是和二十年前一样。”
“十年后会流行什么呢?”
“当然是会和现在一样。”
“可以进去吗?”
“进去吧。”
“谢谢你,贾维斯。”
亨利才知道原来那个老头的名字是叫做贾维斯。芙蕾把刚才一直在摸着的皮鞋往下拉了一下。那只皮鞋上连着一条绳子,芙蕾把绳子一拉,角落的地方就立刻传出嘎吱的声音。
芙蕾对亨利做了手势,然后走到角落墙边去。芙蕾一推那面墙,墙就如同一扇门似的,被往后推了开来。嘎吱开门声。亨利感到非常神奇,他很紧张地走进里面。进到里面之后,亨利看到有一条长长的垂直通道,是一条可以走下去的螺旋阶梯。亨利小心迈开脚步,踩着螺旋阶梯走下去。
“这也太神了!皮鞋店的墙后居然会有这种地下室!”亨利难掩激动地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盗贼公会吗?还是传说中的法环议会?该不会是全国的大人物都在这里面集合准备与殿下你共商大计吧?”
“也许都有一点吧。”芙蕾回答。
“那么刚才那个老人是守门人吗?”
“嗯。只要说错一句,就会有一个人的鞋子被挂在那里的墙上了!也许是你的,也许是他的,反正贾维斯事实上并不太会制作皮鞋。”
“咦?是吗?刚才你们说的是暗语吗?”
“是暗语没有错,但是你不要以为可以拿到哪里去用。事实上内容不是很重要,语调高低与手势才是更重要的。”
“原来如此。”
两人走完了螺旋阶梯之后,四周就变得很昏暗。这是因为是在地底下,而且没有照明的关系。但是芙蕾毫不犹豫地找到了门,敲了敲门。
叩叩。
从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谁呀?”
芙蕾抬起下巴,说道:“你最疼爱的女人。你夜夜梦想的女人。”
“……进来吧。公主。”
真是肉麻的话。亨利心想,他猜这八成也是暗语吧。不过真正令他惊讶的是,门后面的人居然知道芙蕾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