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的脑子非常聪明，大眼睛也充满了灵气，很快就盯着我问道：“小直，你的意思是那辆车子停下来的地方，也就是你指挥车子停下来的地方，就是杀人凶手的家？”

“未必，但是有一丝线索可循。”我立即说道：“我那天看到牛福的胳膊上有伤痕，似乎就是用激光消除纹身留下来的痕迹，当时我心里惊慌的很，根本就没注意到那么多，稀里糊涂地回了大舅家，还是今天你们提起来，我才想到的。”

“那你一定和牛福非常熟悉了？”沈琪接着问道：“你能认出来他的嘴吗？”

“这个可不好说了。”我想了想才说道：“我去看一看视频，之后我们去牛福家里盯着点儿，如果他真是去医院的话，那很有可能就是他了，激光消除纹身，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消除的。”

关玉涛接过去说道：“小直，听你这么一说，一定就是这个牛福了，要不然你不会指挥车子停在他家门口。”

我苦笑一下说道：“关哥，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的，也不好胡乱猜疑，如果我不能确定的话，即便他去消除纹身，也不能说就是牛福啊？咱们没有证据，也没有目击者，那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怎么抓人啊？”

“嗯！”沈琪点头说道：“确实很难办，不过既然有了目标，总比盲目查下去的好，你还是先看一看，我们再商量。”

沈琪说完就拿出电话打了出去，好像是找什么人要视频，那边也答应下来。

我们三个一路说着话，很快就来到巡捕局大院。

沈琪带着我们俩上了楼，已经有一个警员在等着了，带着我们来到一个多媒体室，播放起了在化市带回来的视频。

视频是在通往化市一个路口拍摄到的，车上只能看到一个人，带着一顶白色的大帽子，下面只能看到一个下巴，根本连嘴都没露出来。

胳膊上倒是有纹身，竖着纹的两行，也看不清是什么字迹，但不是花纹。

沈琪在一旁问道：“小直，你看这个人是不是牛福啊？”

我努力想了一下，下巴的位置有些像，很圆，有两个下颌的样子，衣服和那天牛福穿的完全不同，胳膊上的纹身看起来依稀相像。

那天晚上我还特地问了一下，牛福也没说是怎么弄的伤势，从形状来看，非常相似。

“琪琪，这视频有些模糊，放大了更是不行。”我迟疑一下才说道：“看下巴的话，有点儿像，但根本不能确定，如果看纹身的话，面积非常相似，我也不能确定啊！”

沈琪看了看关玉涛，这才问我：“小直，那我们要怎么办？”

“你们明天去盯着点儿吧！”我也有些无奈地说道：“先看一看他是不是去医院去掉纹身，之后了解一下牛福的背景，是不是认识周晓瑛的丈夫，或者是那具女尸的尸源弄清楚之后，也了解一下，要是认识的话，那嫌疑就大了。”

沈琪也只能点头了，跟着我们一起下了楼。

路上我们也商量了一下，我今天又没开业，耽搁了患者，明天我可不能再去盯着牛福了。

好在苏建知道我那天下车的地方，通过这个案子，我们也认识苏建了，还非常不错的一个人，明天沈琪和关玉涛就找苏建帮忙，去牛福家附近盯着。

沈琪和关玉涛都答应下来，找苏建也是一个好办法，要是不行的话，沈琪就给他钱好了，反正沈琪也不差钱儿。

至于说牛福，非常好辨认，年纪和身材、相貌大致说了一下，他们都记了下来。

回到诊所我也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非常别扭，我这个体质真是要了命，什么事情都能遇见，好像注定要被这种事情缠着一样。

这次的经历和每次还不同，我亲身经历的，那一段记忆我自己都记不起来，这到底是怨念呢，还是真的有什么啊？

我觉得我有必要再去找永济大师问一问，关于人和怨念的关系，我还是没有完全弄清楚。

想着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也觉得浑身无力，简单洗漱一下，很快就开了业，等待我的患者到来。

虽然精神和身体上很累，但我的患者这些天逐渐多了起来，上午就接待了两个患者，都是以往的老患者，赚了八百块。

送走后面一个患者，我拿起电话，准备给沈琪打过去，问一问沈琪那边是什么情况。

刚刚拿出电话，走廊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下意识地往外面看去，就觉得露出来的这个人头非常熟悉。

随着这个人走了上来，我心里猛然间一紧，上来的竟然是牛福！

上午沈琪是不是去了莲花村啊？关玉涛也没上来，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怎么牛福还来到我这里了？

案子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我也不能确定是牛福呢，那天晚上可是说改天请牛福吃饭了，总不能说话不算数。

“牛哥！”我先打了个招呼：“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了？正好今天中午就别走了，我请你，咱们吃一顿······”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也将近说完的时候，牛福已经走了上来，脸上虽然像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也把我吓了一跳，一句话也停了下来。

牛福两侧的眉骨都凸出出来，眉骨上面一片黑气，而且下面颧骨处也凸出出来，边缘非常清晰，看起来整张脸都毫无生机，这就是典型的脱相了！

“小直，吃饭不急啊！”牛福呵呵笑了起来，走进来坐下：“我这几天休息不好，你给我看看，是不是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一睡觉就是噩梦连连的。”

我又是一惊，这就对了，那天我就看牛福好像被怨念缠身的样子，今天还脱相了，那要是能休息好才怪呢，这是他已经感知到了怨念，没有几天好活了。

我不愿意面对着这样的脸，故作笑了笑低头说道：“牛哥，你都做了什么噩梦啊？我这是从心理上治疗，这种情况也不好说啊！”

“小直，你要是不帮哥，哥就没办法了。”牛福接着说道：“这两天我去医院的时候，顺便找医生看了看，医生说我精神没有太大问题，也没什么病，就是给我开了一些安眠药之类的，根本就不管用啊！”

我听得一愣，这两天他去医院了，还说顺便找医生看一看，那么他去医院干什么呢？是不是就去消除纹身啊？

想到这里，我还下意识地看了看牛福的胳膊。

今天牛福没穿半截袖衣服，一个长袖的紧身衬衣，下面袖口的扣子也系着，把胳膊遮掩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到纹身了。

“小直，我也不瞒你，那天晚上在我家门口遇见的时候，我还找了一个高人呢。”牛福抬起头盯着我说道：“我想可能是撞了邪，那高人吹嘘了一番，还弄了一些玄虚的东西，结果也是没用，我仍旧噩梦连连的，这几天都瘦了很多。”

我昨天就猜到牛福可能找了一个高人驱邪，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用，要是世界上真的有鬼，或许有会驱鬼的，但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就是人心里有鬼，能感知到不散的意念，那高人能有什么用啊？

我想了想才说道：“牛哥，实不相瞒，我对于这些也了解点儿，俗话说得好，梦是心头想，眼跳眉毛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心病还须心药医，你找我就要实话实说，我或许能帮你疏导一下。”

“啊？”牛福愣了一下，没有接着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既然都快死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啊？可是这话也不好出口。

还有一层顾虑就是，牛福并不知道自己要死，如果他把实话和我说了，就是他杀的人，那么我一定会和沈琪说的，牛福也会恨死我了，有些事情不是当事人不理解，心里总有些别扭。

忽然，我想起牛福是我们村里的，这还好办一些。

看牛福还在犹豫，我也就接着说道：“牛哥，外人不了解，你是咱们村子里的人，从小我们就认识，我爷爷是干什么的，你也知道，我看你可是情况不妙啊！”

“啊？”牛福又是一声惊呼：“小直，我知道你爷爷非常厉害，你也会一些？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

“从我爷爷给我留下来的那本书看起来，你属于是脱相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以往我也见过这种情况，多半都活不过几天，你的情况也······也不乐观！”

“啊？”牛福再次惊呼出声，面色惨变，盯着我问道：“小直，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啊？能不能救我一命？”

我很清楚善恶、生死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但和牛福未必能说清楚，想了想才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亏心事儿的话，不妨说出来，或许还能有希望。”

“哦！”牛福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随即抬头盯着我说道：“那我就和你一个人说，之后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要是你也没有办法，我也只能自首去了，这样早晚也是个死！”

我被盯得非常不舒服，牛福此时的样子就像是一张死人的脸，但心里可是一动，要是牛福能自首的话，那是最好的结果了，连忙说道：“行，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牛福点了点头，往门口看了一眼，站起来把门关上，这才坐下来说道：“小直，实不相瞒，我杀了人，而且不是一个，是两个，这可能是鬼魂来复仇了！”

我早有准备，但那都是猜测，从牛福嘴里亲口说出来，我还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