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黄昏，吴铭候找到了老杰克的墓碑，当年和他一起埋下这块石碑的李二哥也已经不知所向，吴铭候想要再看看他们，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了，吴铭候跪在石碑面前，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他看着这块当初匆忙埋下的石碑，心头的恨意又涌了上来，只不过这恨意无处发泄，吴铭候看着这块墓碑，迟迟没有离去。

牧牝倒也不急，他当做给自己放了个假，便跟着吴铭候，一是生怕他跑了，二是生怕他死了，本是抱着这些事与他无关的想法，现在也渐渐被吴铭候的情绪所感染，一言不发。

对于这样感情浓厚的吴铭候，牧牝仿佛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

过了许久，差不多是蛐蛐开始鸣叫的时候，吴铭候站起身来，给老杰克倒了杯酒，自己把剩下的一饮而尽，大步离开了。

……

二人离开了边境的小村庄，附近的几个小镇也没了人影，似乎是因为久和关的战乱选择了离开，吴铭候看着那些被搬空了的鬼镇，空无一人。

“接下来去哪？”牧牝飞在吴铭候的身后问道。

吴铭候稍加思索，看着南方说道：“既然没有别的事情，那便先回京城吧。”

二人点了点头，加快了速度，本是四五天的路程，在二人的赶路下变成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踏入五境之后，吴铭候的疲乏感减弱了许多，按照这个势头，他甚至可以一个月不用合眼，虽然精神上可能难以支撑，但肉体上感觉不到任何疲劳。

二人落在了京城外面，虽然可以选择直接飞进去，但是如此招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吴铭候和牧牝稍作易容，还把牧牝身上的那一身华贵衣裳给换了，二人在城外的小村庄里弄了一些简单的布衣，轻轻松松的进了京城。

牧牝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到城市了，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大街，他尽是有些像个孩子一般，四处张望着。

看见如此高冷的牧牝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吴铭候内心有几分好笑。

“那个是肉包，怎么了？”吴铭候见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就在街口的包子铺上没挪开过，顺着牧牝的目光看去问道。

强者虽然可以以晨露为食，摄取天地精华，宇宙之能量供给身体，但是美食的那股诱惑，是这些东西完全给予不了的，这么算来，牧牝也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有吃东西了。

而吴铭候自觉也是有些发饿，闻着那香味顿时吞了几口口水，只不过身上一分钱没有，这布衣还是路边随便挑的，两个人就像穷光蛋一样站在街上，虽然本就是如此。

知道吴铭候没有钱，牧牝只好依依不舍的走了，正当吴铭候发愁的时候，身旁响起了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你……你是吴铭……吴大人吗？”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子看着吴铭候，惊讶的说道。

吴铭候回头看去，这好巧不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贾正。

“不用叫我吴大人，按照正常的辈分就好。”吴铭候笑了笑，默认了自己就是吴铭候。

不过既然在这里看到了贾正，吴铭候歪着头看去，那身后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美女，这人正是贾清濛，只不过她此刻并没有看吴铭候半眼。

“怎么吴大人会在这里，而且您不是……这也不谈，大人您的着装又如此寒碜……”贾正说着有些不解。

吴铭候也不好解释，只不过此时牧牝在他的身上闻了闻，顿时说道：“你这身上的肉是谁的，应该也好吃。”

见气氛有些尴尬，贾正招招手说道：“那就我们进去边吃早餐边聊如何。”

吴铭候虽然要拒绝，但是牧牝好像有些期待，只好点点头答应。

而吴铭候和贾正一番交谈之后，贾正也算是大致了解了情况，而吴铭候也明白，自己早已经被确认死亡了——这也在所难免。

只不过这京城里还立了他的雕像，而且更是惊动京城的事情是舞阳公主前些日子造反杀了官员，已经被关起来了。

这件事让吴铭候坐立难安，好在得知舞阳公主还没有被审问，皇室也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否则吴铭候现在就会冲进皇宫，找宋远杰拼个你死我活。

只不过对于舞阳公主杀人的事情，吴铭候虽然相信可能发生，但他觉得以她的性格来说，不应该会如此轻易的杀人，更何况她第二境界的实力，想要同时杀掉三人还碎尸确实有些难。

只不过想到这里，吴铭候忽然想起上一次他所杀的那三名官员，这件事串到一起之后，真相差不多就水落石出了，想不到是自己害了她。

只不过不除了那三个畜生，吴铭候也难平心头之恨。

虽然吴铭候的内心思绪重重，但是坐在一旁的牧牝像是牢里放出来的一般，一个劲的吃，自始至终都没有停过，这胃像是无底洞一般，足足吃了一桌子菜停了下来，够一个正常人一天的饭量。

而对于贾正的情况，吴铭候也了解了不少，他们的道馆被勒令关闭了，现在没有什么收入来源，而贾正的想法是找一处镖局干活养家，凭借他三境的实力，做一名镖师绰绰有余了。

只不过贾清濛这个炸弹他一直不知道该安放在何处，脾气太凶根本没有人要，贾正已经做好了跟她一辈子的准备了。

请了二人吃了一餐早点，吴铭候没有什么心思，只吃了一点，反观牧牝，几乎吃了四人份的东西，似乎还不满足，只不过他也没有多要求，随着吴铭候与贾家告别之后，继续问道：“你这身上的肉不是你自己的吧？”

吴铭候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问问题的，白了一眼说道：“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吗？”

似乎是饱餐了一顿，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牧牝笑了笑说道：“这可不见得，这肉可是精华，不应该是人肉。”

“什么意思？”吴铭候紧张的问道。

“那可得问问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