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穿成阴鸷大佬的金丝雀20
冯萍之前为了联络大家拉了微信群, 采访结束后咬咬牙,在群里发了千元红包。
千元红包听起来阔绰,份数却多, 按人头摊下来,除了运好的能领到大额, 其他人都只能到一点。
邻居们患寡又患不均, 吵吵嚷嚷。
“冯萍, 说好的红包不只有么少吧?”
“了吧你还有五十, 我连五十都没有,如今物价么高, 够买两斤猪肉吗?”
“铆足了劲儿说你们好话, 能不能别么抠,再给点小费行不行。”
……
冯萍被群里的发言不轻, 觉邻居们既虚伪又贪财,却又不能奈他们怎何。他们为了钱财在媒体前夸大其词, 好话说太过。如今仍处在风口浪尖,如果被她罪后去网络上道出实情,疑是在打她的脸。
至于以后……以后碍不着她了, 曾经的邻居罢了, 并不是一辈的邻居。
“我还有点事,回头再给大家发。”
冯萍丢下一句话, 匆忙下线。
录音是《旅行》官博发的,案只有两个字——“澄清”,站在谁的立场一目了然。
网友不信纪乔真在众多人证下还能有冤, 放出所谓的音频,非是娱乐圈的惯用路数洗白,让他们对《旅行》失望至极。
如果档综艺三观正, 此时应该把纪乔真从嘉宾里除名。谁都不希望一颗鼠屎坏了一锅粥,更不愿自家爱豆和他扯上关系。
结果《旅行》非没么做,反而站出来支持纪乔真,足以证明纪乔真来路不简单,和《旅行》背后的投资方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网友带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思,按下播放键,旋即一道女声传出,十耳熟。
冯萍爆料时亲身录制视频,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极有辨识度,一般人都说不出个调调。
只听她道:“我不该不青红皂白地打你骂你……”
“不该在你生病的时候不送你去医院。”
“不该让你自己承担学费住宿费。”
“不该故意忽视你的早餐……”
……
纪乔真道:“不止些,你在背后做过什么,需要我和你一一讲清楚吗?”
冯萍沉默了儿,息发颤,又道:“我不该煽动纪峰对你偏。”
“不该在背后说你的母亲的坏话。”
“不该诅咒你的外婆。”
“不该和邻居们污、污蔑你赌博。”
“不该到处说你不学术……”
……
顷刻间,全网哗然。
冯萍在说什么?
不青红皂白地打你骂你——棍棒育还蛮不讲理?
生病的时候不送去医院、故意不准备早餐——世界上真有样对待自己儿的母亲?
不该骂你的母亲——难道冯萍不是纪乔真的亲生母亲?
自己承担学费住宿费——是所谓的花费一大把培养他?
诅咒他的外婆——人家病,是何等的丧病狂?
在背后污蔑他赌博——等等,连赌博都是假的?
可以说每一条都是磅消息,都可以炸上热搜,反转反太厉害,让人反应不过来——
则音频是在什么场合录制的?冯萍为什么说出些话?是被纪乔真逼迫的?拿钱买通商量好的?
可是综艺全程直播,从冯萍爆料至今,纪乔真一直在镜头下作画,说明音频的录制时间在爆料以前。
难不成是冯萍在说谎?利用大家的同理逼迫纪乔真“报答”她吗?
“你们快看《旅行》官博发的音频,不该不该不该,都快赶上八荣八耻了,阿见过的是人过的日吗?震撼我妈,冯萍也太不要脸了。”
“虽然我也很讨厌纪瑜一家,音频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先不要太早下定。他们的说辞相差太远了,其中肯定有一方在说谎。”
温瑶言之凿凿打断:“是冯萍在说谎,我在音频的录制现场。”
室友惊道:“你在现场?!”
自己闺蜜竟是轰动全网事件的目击者,让她们感到十不可思议,也让她们的血液沸腾起来。
温瑶握着手机的五指轻轻颤抖:“是我和纪瑜手那天,纪乔真为我抱不平,让冯萍和我道歉,也和他道了歉。你们愿不愿意帮我个忙?我一直在等一刻,我想站出来。”
室友们当然愿意,如何都不能放任纪瑜一家占据舆高地,如果能携手锤爆渣男狗头,算上是为民除害了。
于是宿舍的姐妹们齐协力帮温瑶化了个又快又上镜的妆容,架好相机帮她录视频。
温瑶把她所知道的,和纪瑜有关的,和纪乔真有关的,全部抖落出来。
包括纪瑜对她的欺瞒和居叵测,穷装富欠债赌博,瞒不下去后率先劈腿,冯萍知反而污蔑她勾引纪瑜骗钱,纪乔真让冯萍道歉,冯萍被套出些话……
视频的最后,温瑶冷厉道:“纪瑜,你有本事站出来回应我,怎么关键时候变成缩头乌龟了?冯女士怎么连你的名字都没有透露?”
她顿了顿,又道:“冯女士,敢问您对我的道歉是真的吗?明天是不是也要翻脸不认人,把我诋毁一番挂在网上,来讹温家的钱?”
温瑶眸光坚定,咬字清晰,神情语皆是坦荡。室友们被她的勇感染,也决定出面帮她。
“我是温瑶的室友,从瑶瑶开始谈恋爱到她手一直看在眼里,我可以为她作证,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也是温瑶室友,后来才转进个宿舍。纪瑜劈腿的女生虞青青休学了,我是被顶进来的那个。”
“纪渣男和瑶瑶的事情我们学校都知道,绝对没有作假。纪渣男他妈,也是冯萍女士还和瑶瑶道了歉,在和纪乔真道歉同一天。”
之后温瑶把视频剪辑好贴在微博,室友们帮她在校园坛发了贴。
温瑶在江大热度高,爱慕者成群,帖很快堆起高楼,学生等学生组织的官微甚至主动前去支援她。
评转发量一上去,温瑶的微博被顶上热门,渐渐地被顶上热搜,引起轩然大波。
“做个课代表总结一下:冯萍是纪乔真的继母,她唯一的亲生儿是纪瑜,赌博的人也是纪瑜。样能解释通为什么邻居们觉是纪乔真去赌博了。很显然,债主找上门,冯萍不可能告诉别人去赌博的人其实是自己的亲儿,所以嫁祸在纪乔真身上。纪乔真是她丈夫前妻的儿,她肯定是要想办法诋毁的。只是我搞不明白,纪瑜他爹那尿性,连儿女的衣食住行都没能力担保,也值冯萍像后宫一样争宠?”
“如温瑶所说的,纪瑜你敢不敢站出来,还是说问有愧颜见人了?还有冯女士……您真的没有哪怕一点点的良知和底线。做了么多亏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吗?”
“有被小姐姐飒到,你的室友们也很勇敢,拜拜拜拜下一个更乖,你么棒,值更好的人,祝福!”
舆再次反转,夜间的街巷被越来越多的媒体堵满,比白天还要热闹。
面对数记者言辞犀利的逼问,居民们越来越招架不住。冯萍的酒和钱已经给了,还说过一儿给他们发更多的红包,继续瞒着也不是,揭露真相也不是。
他们进退维谷之际,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尖叫,一个中女人慌慌张张破门而出:“我儿喝了冯萍给的酒,全身上下都起了疹,他以前酒精从不过敏的,谁知道她往酒里掺了什么东进去——记者同志,你说她是不是在投毒啊!”
记者眉梢一挑,问道:“冯萍给的酒?给的什么酒?她为什么给你酒?”
“还能给的什么酒?她还说给我们发红包,好家伙,我抢到二十块,你说好不好笑?”女人对着镜头泪眼涟涟,“冯萍,我句话放在儿,我儿要有什么三两短,我要找你们负责,医药费也少不了你们的。”
女人说完掺着儿打的去医院了,有几个记者跟着她一同离去。经一闹,大家都慌了神,那酒包装精致且高级,很多人抱回家喝了,不知道不出问题。记者们却更加七嘴八舌,一幅要从他们嘴里问出真相的架势。
“请问冯萍给的酒是怎么回事?”
“请问你们都是接受了她的贿赂才站出来黑纪乔真吗?”
“请问……”
他们用疑问句道出越来越多的真相,居民们眼见瞒不住了,又着急回家看喝过酒的家人身体有没有抱恙,终于败下阵来:“都怪冯萍,是冯萍收买我们的!”
“纪乔真赌博一直都是冯萍在传啊,传很久了,我们怎么知道出去赌博负债累累的人是谁哦,只知道之前冯萍和纪瑜的手被人打残过……对哦,为什么是纪瑜的手被打伤了,而不是纪乔真?对对对,肯定是纪瑜去赌的博!”
“纪他们家脑八成都有些问题,从里搬走前有过一次,从家电公司买来全套智能家电我们炫耀,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然后没钱付!”
“什么好人啊,他们家一直样,尖酸刻薄,道德败坏,什么蝇头小利都要沾,根本不值深交。纪乔真和纪瑜都是他们的儿,平时也只对纪瑜一个人好,纪乔真和捡来的没差。啊?你问我之前为什么么说?嗐我们不鬼迷窍了吗?人之常情大家也能理解吧?什么?给纪乔真道歉?我凭……”
“凭什么要给纪乔真道歉?”太太拄着拐杖走出来,目光矍铄,人群不由自主地让开道来,越来越多的镜头怼在她的脸上,“凭你们人云亦云,凭你们污蔑了人家孩的名声。”
“纪乔真是个好孩,经常帮我的忙,学习也刻苦,不是你们口里说的没一点用的术生。”
“我刚刚看了他的画了,有一副画的是我的家乡,画很好——”
太太话匣一打开便停不下来,她的儿擦擦汗,对着媒体镜头解释:“我母亲之前想帮纪乔真说话了,是被冯萍拦住的。”
面对记者让他们道歉的诉求,母亲如此喜爱纪乔真,作为孝的他率先起了头:“道歉道歉,我们不该满口胡言,不该睁着眼睛说瞎话。”
“次是我们错了,以后不再做种事了。纪乔真啊,摊上冯萍纪峰种父母是你的命不好,以后一定努努力,飞更高更远,让他们后悔一辈去。”
“对,让他们后悔一辈去!”
真相一经大白,冯萍可辩驳,网友们纷纷出离愤怒。
“条街的居民原来是收钱办事,变脸比翻书还快,而且还瞧不起艺考生——我们艺考生哪儿招惹你们了?能画出样水平的画,还不够说明纪乔真的优秀吗?有色眼镜不要太过。”
“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大家家境窘迫生活艰难,一个人想贪小便宜了大家都想贪。冯萍一张嘴造谣成性,他们也不出什么是真的什么假的,像网友被带节奏一样,被冯萍利用了。”
“可主动选择收份钱的是他们自己,谁的生活都不容易,怎么能成为伤害他人的理由?希望以后不要样了,能真正如他们所承诺的改过自新。我看奶奶三观很正,冯萍之前竟然想要捂上她的嘴……人能耻到个地步,太绝了真的。”
“跪求节目组开打赏通道,次我的都被戳成了筛,真的怜爱了。”
“阿见经历么坎坷,还能保持如今的性,才是真正打动我的,他值所有人的喜欢。”
“我路转粉转黑又转回粉了,回誓死不走了,以后谁都别再想诋毁他。”
“不知道阿见看微博评吗?我刚刚去看了一眼,他至今连微博都没有开。”
是的,在粉丝们大表衷时,发现综艺进程过半,纪乔真却仍没有注册属于自己的微博,次次由节目组代为发声。
多少人预言他一定在未来某一日注册微博,一日都迟迟没有到来。再怎么匪夷所思,也必须承认,纪乔真拥有如今的人,从来不是因为炒作。
面对网络上的舆,《旅行》回复称,纪乔真系零片酬参加档综艺,而《旅行》的全部盈利都将捐赠给公益事业。
之前痛斥节目组没有三观的网友们深感羞愧,为此质疑过纪乔真的粉丝们哭成傻逼。
“对不起,我的眼泪不值钱,你们全部拿去。”
“样冯萍还污蔑纪乔真上节目为了还债,以后没有看见白纸黑字的证据,网上传什么我都不信了。”
“我之前还骂节目组恰烂钱,是我有眼珠,请键盘侠diss我。”
“解决好了,现在网上都支持我们,等着纪乔真扛不住舆压力,主动给我们换大房。”纪峰作息日夜颠倒,见他醒来,冯萍下巴一抬,骄傲道,“怎么样,厉……”
冯萍话音未落,手机开始嗡嗡震动,一声,两声,三声,四声……她的端惊慌,越跳越快。为了讨片刻清净,她把电话卡都拔了,怎么还有人来找她?
冯萍低眼一看,发现不是什么私人消息,而是某些软件没有关闭的新闻推送,标题统一的字眼晃她头晕目眩。
冯萍没有点开那段录音,看评猜到发生了什么,浑身发冷,抖如筛糠。负债记录难查、郁斯不再庇护纪乔真、家门口加了一道保险门,她不再轻易地受制于纪乔真……她本以为万一失。
冯萍飞快地把手机卡插回去,视铺天盖地的谩骂和声讨,给纪乔真打了个电话,是没打通,提示音说已停机。
纪乔真之前的卡不知何时已经不用了,冯萍看他过好中郁结难纾,恨不他下一瞬从世界上消失,自然没有过问新的手机号。
冯萍牙根发酸,打了个微信电话,出乎意料地,对面很快接了起来。
冯萍嗓音尖利:“纪乔真,你为什么录音?”
“冯女士,你为什么撒谎?”电话那端,纪乔真嗓音带笑,轻佻又薄凉,“我也没想到,我只是顺手录个音,居然能派上么大用场。”
冯萍明显不信,激动道:“什么随手?你是故意的!”
“冯女士,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在你挑软柿捏的时候该想到,软柿不永远是软柿。通知一下,我把你告了,以你谣言的影响面积……去局里悔过自新吧。”
不等她开口,响起的便是冷漠情的挂断声,纪乔真的声音犹环绕在耳畔。
冯萍脸色青绿交加,六神主,冲到纪峰面前摇晃他的身体:“出事了,出事了,纪峰,救救我!救救我纪峰。”
纪峰被她吵嚷耳膜嗡嗡作响,没好道:“我怎么救你?我都让你三思而后行了,是你自己冲动!”
冯萍双眼圆睁:“你哪里让了?哪里让了?你当初要是劝着我点……”
“你还好意思说?”纪峰瞪着她,“要不是你——我么多来冷落纪乔真?你让我视纪瑜,看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如果说要用什么词来形容纪峰此时的情,便是后悔,比后悔,悔肠都发青。纪乔真连冯萍完全没有底线的诬陷都能躲避过去,还有什么能拦住他大放异彩?可他越是光芒万丈一,他便越后悔一。
“你,你……”冯萍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冯萍喊纪瑜出去避风头,他凭借着外貌条件进了家高档酒店,想运好,说不定可以傍上富婆。于是尽可能地把自己收拾精致,从早到晚地把笑容堆在脸上,都快笑僵了。
他的运并不好,来里的人不身份显赫,非富即贵,对他没有颐指使都算好的,更不屑于给予他一束眼神。纪瑜等到很晚才等到一个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女人质不俗,卷发被精烫染,红唇挑起一个弧度:“我看着你有些面熟。”
纪瑜中一喜,从善如流:“我看您也……”
女人打断他:“你是纪瑜?把你们经理喊来。”
纪瑜头微颤,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命运,隐隐还有些兴奋。是须臾后,一道晴天霹雳劈中了他。他有多期待喜悦,此刻有多难堪。
“你们招人水准?不看品性看张脸?我看也不怎么样。”女人冷言冷语,抄起酒杯往纪瑜脚边一砸,红酒溅了他一身,“还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滚?”
经理点头哈腰:“抱歉,抱歉林总,是我们用人不周,碍着您的眼了。从今往后他都不再出现在里,还请您不要介意……”
纪瑜一头雾水,捏着溅满酒渍的衣角,觉屈辱要命,经理却全程没看他一眼。
他不知道他的照片已经被挂在互联网上人人喊打,而位林总,不仅是家酒店的贵宾,还和温家有着深入而密切的合作……
从郁氏事务中抽身,郁斯揉了揉太阳穴,墙壁上的挂钟刚刚摆过凌晨两点。窗户外夜幕低垂,边的寒意沿着窗帘罅隙渗透进来,让他的右腿泛起阵阵痛意。
可以说郁斯被郁呈则耳提面命工作到么晚,也不尽然,比起过去的被动,如今的他多了几主动。
郁斯比谁都清楚地认识到,郁氏需要振旗鼓。即使不对宋氏实施打击报复,郁氏也需要站在比宋氏更高的位置上。若不如此,他将法突破宋砚对纪乔真近乎密不透风的保护。
面对纪乔真的欺瞒、背叛,郁斯曾以为自己暴怒、疯狂、不顾一切把他摧毁,没想到,他最后收敛起全部暴戾性,硬生生地选择了隐忍。
因为体过和纪乔真相爱的感觉,他贪地想拥有一辈那么。想尽最大的可能,让纪乔真新爱上他。
纪乔真没有表达出对宋砚的喜欢,也没承认过宋砚是他男朋友,看他的目光更不如过去看自己般热切。中间蕴着怎样的隐情,他都是第一个占有纪乔真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郁斯一手抵着眉间,一手摁亮手机屏幕。扫过热搜榜,带有#纪乔真#三个字的话题占了三之一。
纪乔真过去也经常上热搜,次却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话题里的名字不是阿见,而是纪乔真。
郁斯阴恻恻地看郁呈则,声线低且沉:“以后有他的消息,请及时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你不管不顾地冲出去?”郁呈则眉目肃戾,冷哼一声,“我看他也不是那么需要你。”
郁斯眼皮一跳,自上至下点开话题。确实如郁呈则所言,在没有他庇护的情况下,舆已全部扭转。
看着屏幕上作为纪乔真朋友为他说话的轻女孩们,他眸中一黯,握着的婚戒在掌印出血痕。
郁斯没有沉湎在妒意之中,从床头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物件。
是他为纪乔真亲手制作的礼物,一个复杂的机械八音盒,纹饰错纵繁复,齿轮部件极为精密,拧动发条,浪漫低沉的古典音乐将缓缓流淌。
《旅行》第三期即将录制结束,只剩下最后一期,期间嘉宾放几天假。是他再见纪乔真时的见面礼,也是他近日来麻痹自我、屏蔽身痛觉的方式。
他说过,所有别人能做的他都能做到。他用行动证明,并非虚言。
次日,佣人们见郁斯对昨日风波没有更多举措,小翼翼问:“少爷,需要给纪瑜他们什么训吗?”
郁斯眼眸一抬,下颚紧绷:“过段时间再说。”
他也曾被千夫所指,自然明白其中滋味。
冯萍被警方带走,纪瑜纪峰住在非小区房,只面临比他严数倍的出行问题。如此苦楚,定是要让他们亲自感受的。
纪家的情形比郁斯预料中还要糟糕,家门口摆满了花圈,堆满烂菜叶,散发着阵阵恶臭。
居住在屋里的人头发蓬松,胡没有刮,眼圈深,是日日夜夜的失眠所致。
纪瑜被铺天盖地的指责逼到退学,也没有继续打工,目光呆滞地坐在书桌前,看着被他揉拧成废纸的材,浑浑噩噩地想,如果没有纪乔真和温瑶……他不可能走到今天。
纪瑜委顿的神情中忽然闪现戾,他咬着笔盖,用笔地在纸页上写下两行名字——
纪乔真。
温瑶。
下一瞬,过期的红色墨水被打翻泼到纸页上,犹同骇人的血迹。
纪瑜用拇指用力一抹,在写下的名字上涂抹出两个狰狞的“x”。
时间一晃,《旅行》第三期录制结束。
彼时温瑶刚在校园门外的商业街买好奶茶,付完款把手机收好的时候,余光忽然捕捉到远处街角闪过的一个侧影,微微一愕。
那个男生虽然戴着口罩,戴着鸭舌帽,身材身高……像极了纪瑜。
算是担别人认出他,他身上也展现出不同于寻常人的鬼鬼祟祟,温瑶二话不说跟上了他。
校园门商厦林立,街道熙熙攘攘,最是繁华,他们始终隔着一段法逾越的距离。温瑶被身边人推搡了下,纪瑜身影眨眼间淹没在人潮之中。
温瑶眼皮突突地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她连忙掏出手机拨打纪瑜的电话——是他们手后她第一次打他的电话,是没有打通,纪瑜关机了。
温瑶苦恼地皱眉,须臾间,她再次看见那个身影从遥远的前方闪过,拐进了一条人烟稀疏的小巷。
温瑶眼神一凛,快步跟了上去,穿越人流后道路宽阔起来,她不由加快了脚程。因为太过着急,不慎被路上的石绊倒,膝盖磕在人行道的石砖上,一口未喝的奶茶整杯洒落。
温瑶只穿了一条牛仔裤——她是个风度至上主义者,即使寒冬腊月天也至多穿一条,膝盖未能幸免地受了伤,她想坚持前行,却寸步难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瑜消失在视线里。
温瑶叹了口,挣扎着爬起来,清理打翻的奶茶。垃圾桶背后的石墙上方探出蔷薇花枝,让她条件性反射驻足。院落的主人用了特殊手段延它们的花期,时至今日还没有凋落,也算一番奇景。
温瑶弓身支着膝盖,靠着花墙,静静地想,从她和纪瑜在一起,到初现端倪,到遇见纪乔真,到手,到手后……好像过去很久了,又好像发生在昨天。
纪瑜,陌生成了一个她不再认识的人。
郁斯也在去见纪乔真的路上,他不仅带了见面礼,后备箱还塞满了驱蚊水、水果刀……在节目中可能用到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节目中用不上的吃的喝的穿的,更是一件没少。
闹市区车速受限,郁斯靠在迈巴赫后座上闭目小憩,忽然闻到一阵极淡的花香,顺着车窗缝隙钻进来。是蔷薇的香,明显不该出现在个时令,样的反常让他侧目。
只见路边一个少女身影,站在一大簇蔷薇花前,肤白唇红,窈窕纤细。
郁斯想起热搜上那张脸孔,薄唇微微一动,和司机吩咐道:“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