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小万下聘
这边刚被杨休羡告白还未应, 那边就突然见到对方的嫡母大人,让万达很是尴尬。
更加尴尬的是,此刻他正坐在正堂上首, 接受杨冯氏的跪拜大礼。
先不说他和杨休羡之后的系将会何。
按照六百年后的眼光看,这完就是你周末到同事家里串门子,妈看到你, 啥都不说,“库查”一下, 先跪下来磕个头。
“杨大人,这, 这位毕竟是长辈。是不是不太好?”
万达坐针毡, 看着在随身丫头的服侍下,整理好衣服头面的杨冯氏对自己行跪拜大礼。
“我爹不是官身, 冯氏连个孺人都不算, 只是一介民妇。当然应该跪您。”
杨休羡抬着下巴,冷眼看着杨冯氏虽然满脸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年轻的锦衣卫高管行礼。
万达无奈, 坐着插插手, 算是执个晚辈礼。
“万大人, 虽然唐突些, 不过民妇话同儿子讲, 不道大人是否可以避一下?”
杨冯氏年纪不到五十岁, 虽然不是正经官家太太,但也是养尊处优, 面容保养得宜,看上去甚至比万达的嫂子张氏更加年轻些。
只是可能向来威严跋扈惯,说话的时候动辄竖眉抬眼, 就万达看来,这个阿婆真是一脸凶相。
“我和万大人携手办案,同‘手足’。从来都是共同进退,无事需要对他隐瞒。嫡母大人么话,但说无妨。”
杨休羡将“兄弟”二字咬的特别重,在讽刺么不言而喻。
他平日一贯沉稳,只是面对人犯时候才会用尽手段,锦衣卫上下也因此都感佩他。
没想到面对嫡母,居然是这样的姿态,倒让万达吃一惊。
万达哪里道,这位杨冯氏在杨休羡京的半年后,不道来杨家闹多少,每不弄得鸡飞狗跳绝不罢休。
要不是碍于北镇抚司的威严,简直想要来锦衣卫衙门闹一闹。
杨休羡忍已经足足忍半年余,最近两个月,已经到连休沐都不想家的地步。
这事,说来话长,就是他们一行人从广西来后,朝廷按例就要论功行赏。
虽然我们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这位万大人,一京城就捅一个天大的篓子,还没进家门就把自己搞牢里去。
但是参加此次平叛报收集活动的其他人,还是得到正常的封赏。
邱子晋这次因为引兵功,加上他的那封建议盐引制度改革的折子,在朝引发巨大反响。
据说吏部,户部的大人们,在参照这份折子后,对照辽东,漠北以及河套边境的“开”实施况,发现北面的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经过调查,曾经商人押运粮草到建州等地,结果等七八年,都迟迟等不到“守支”,竟人因此客死他乡的恶劣况。
这些商人多是徽州、两淮的南方盐商,在北面陪得血本无归,家人去后痛诉乡里。结果造成南人无意继续北上开,浙江两淮盐场配额不敷,但是朝廷却依然在滥发盐引的恶劣景象。
除部分皇亲贵戚和私盐贩子,竟然无人得利,朝廷反倒还背上骂。
要道比西南,北面才是大明的真正“心腹之患”,从北方草场骑马之下京师,不过数日即可到达。
朱见深因为西南大捷而兴奋不已的心,在看到这个折子后,一地熄灭下去。
这几日朝臣们都在讨论《开》。
保守派提出温和的建议,只是提议将押送到边境的粮草改为银两和铜钱,这样就可以杜绝出现商屯的问题。
激进派则认为此还是彻底取消比较好,本来历代盐务都是由官府控制,《开》却让只会逐利的商人加入进来。商人逐利乃是天性,他们才是一切败坏的根本。强烈要求禁止此,永绝后患。
两派人物为各自的观每天在朝堂上吵吵嚷嚷,朱见深批阅奏折的心一落千丈。
虽然至今吵半年多,还没吵出一个结果,不过邱子晋的功劳,小皇帝还是看得见的。
小皇帝认为小邱的巡检工干的很不错,可以再接再厉。
不过皇帝暂时还想不到下个让他巡检的地方。就暂时先授予他“从侍郎”的官职,还是在刑部上值。
一下子从九品升到从七品。目前看来虽然还不是很高,但是考虑到这位高探花郎还只是今年年初时候的事,短短一年之内就两升两级,已经算是深得圣心。
不但此,小邱家代行商,啥都不缺,就缺“官威荣耀”,妆门楣。
皇帝还特意封小邱的母亲一个七品敕命夫人的头衔,赐造恩荣牌坊一座,以表彰其育子方。
邱子晋本来就是“榜下捉婿”的热门人选,今又得到此的恩宠,教朝大佬和女儿的皇亲国戚们都眼热不已,都想将他招为女婿。
不过在听从江西颁指来的人说,原来邱老爷和邱夫人早就为儿子下亲事,就等着邱子晋乡成亲,不由得扼腕不已。
高会依然是小旗一个,不过禄米增加。现在每个月交房钱,不但可以随时上街打打牙祭,还能存下不少私房钱,攒老婆本。整个人都美滋滋的,木讷的脸上时不时扬笑容。
杨大人这边吧,被加一级禄米不算,皇帝还给他一个“寄禄”的额。让他考虑好由家哪位男丁受封后,上报给礼部和兵部就可以。
这乱发“寄禄官”也算是锦衣卫特产之一,乃是皇帝笼络人心的不二手段。
这朱见深给杨休羡的是一个“修武校尉”的散官额。说是说从七品,但是只俸禄,不掌职权,只是个头衔。
冯氏就是为这个“寄禄官”的头衔而来的。
一切都要从的亲儿子,杨休羡的弟弟杨牧说。
这位嫡子,大小伙子二十多岁的人,文不成武不就。虽然长得还行,不过整日里吊儿郎当的,加上被他爹妈宠的无无天,不说横行乡里吧,总归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米虫一个,活成小万大人曾经最羡慕的样子。
杨家在西山那边大小算个地,倒是不缺一个人来挣钱养家。
但是杨牧这个样子,媒人见都要绕路走,压根没人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导致他一个家还过得去的健康男青年,凭着自己的一身本事,二十多“高龄”还单着呢。
虽然为长子的杨休羡也还单着,照理说也应该先解决大哥的婚事,才轮得到弟弟。
不过杨冯氏可管不那么多,自己的儿子的婚姻大事才是最重要的。
天日可鉴,这个小蹄子的自己说的:这辈子都不会成亲,以后袭锦衣卫的职位会传给杨牧的儿子。
那前提也是杨牧得个“儿子”啊!
他现在气臭大街,莫说西山那边,就京里的媒人提到也是直皱眉头,没人愿意给他保媒拉纤。
其实杨牧也不是没孩子。
他十五岁的时候,为防止儿子出去瞎胡闹,乱找女人,杨冯氏就往他房里放几个丫头。
今通房丫头也两三个,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统统都是庶出,不被杨冯氏待见。
自己的儿子明明是嫡出的儿子,却无继承叔父的锦衣卫之职,便宜那个蹄子养的。等到孙子,那也必须当嫡出的孙子继承,才算却杨冯氏的这桩心事。
杨冯氏为嫡出孙子的事儿,这两年都几近魔怔。不能折磨亲儿子,就来折磨杨休羡。所以每年过年,杨家都会闹的不欢而散。
好不容易吧,今年年初的时候,个外地客商的女儿,听说才貌还过得去,也不介意杨牧在房里已经一堆女人孩子,愿意嫁过来。
但是那家人家跟邱子晋他们家一样,么都不缺,就缺个当官的头。
那个客商对杨牧的要求是——当官的。
别管么官,也别管品级,没权利都无所谓。
么“从九品”,“不入流”都行,只要捧上官家饭。让他女儿至少个“孺人”的封号。
可以说,某个位面上,这两个未来亲家想到一去——此所求,就是一个字——官。
明朝这个时候,商人的地位还依然低下。也没到达到后期只要掏钱就能随便买个官职的腐败程度。
所以这位客商的要求还真的让杨冯氏颇为难做。
但是一向以杨家乃是家而自矜,好不容易遇到个对脾胃的亲家,不肯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只是让他家先让女儿等等,他们想办去京里“运运”。
两家约以一年为期,一年内,杨牧必须混上个官职,他们才会嫁女。不然的话,姑娘家家的,可耽误不。
七月,杨休羡到北镇抚司述职。
八月,皇帝颁下赏赐,给杨家一个“恩功寄禄”的额。
这边消息刚传西山,杨冯氏第二天就带着丫头,亲自上门来“探访”自己这个上见面还是过年时候的儿子。
这一闹,就是几个月。
“休羡,这是皇帝赐给咱们杨家的荣耀。你只阿牧一个弟弟,你说,你不把这个官职给他,你还能给谁?”
杨冯氏坐下来,接过丫头奉上的香茶,“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今天来,可是下决心的,一要替儿子把这个官职挣到手,也就不管这里是不是坐着外人。
眼看马上就要过年,跟人家姑娘家里约好的“一年之期”很快就要到。
那家人家是南方人,到时候坐上船,往南边一路驶去。自己去哪里才能去找一家此门当户对,又不嫌弃儿子的亲家来。
“这是皇上给‘我’的荣耀,不是给‘杨家’的。”
杨休羡冷着脸说道。
万达在一旁听得些尴尬,觉得跟杨家比来,自己哥哥那女人的破事根本算不么。
“么话!没杨家,能你的今天?”
杨冯氏听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气的摆母的架子,想要敲桌子。不过看到“上官大人”坐在一旁,只好悻悻地放下手。
“我今天的军功是靠叔父和我自己挣来的。是刀口上舔血拼出来的。”
杨休羡不依不饶,半都不让步,“弟弟想要‘荣耀’,应该自己挣去。”
“我们家虽然是军户,但是也是良民,可以参加科举考试。”
杨休羡微微一笑,满脸诚意地说道,“虽然现在步晚,不过万一弟弟‘天赋异禀’,加上嫡母大人为他延请师。三年五载之内,不说搏个‘官身’,搏个‘童’也不是没可能啊。”
杨休羡看到杨冯氏嘴都要气歪,干脆站来。
“嫡母大人想错,杨家不是除弟弟就没别人。堂表兄里头,还是很多人的。实在不行,我把这个官职给族里的兄弟也并不不可。”
“你,你说的是么话!”
杨冯氏捂着胸口,气的脸蛋发青。
突然,眼珠一转,离开凳子,插蜡烛似得又对着万达跪下来。
“大人!民妇要控告这个不孝子!他身为庶出的儿子,居然对嫡母无礼。简直是岂此理。”
杨冯氏指着杨休羡骂道,“大人。这天底下本来就不该‘以庶凌嫡’,‘以妾犯妻’之事。求上官大人为民妇做!”
说着,都不顾自己年老体迈,“咚咚咚”地对着惊呆的万达磕三个头。
这儿吧,换到六百年后,就是家里吵架吵不过,给闹到“单位”里“找领导”的翻版。
可见“事儿找领导”是国数千年传统。
“这个吧……”
万达心想:阿姨,您这个就求错人,你也不看看我这个官儿是怎么来的……
“您道宫里的万娘娘么?”
万达低下头,表诚恳而欠揍,“您道万娘娘虽然身为妃子,但是比皇后娘娘先怀上龙种,不日就要产的事儿么?”
万达指指自己,“万娘娘就是我姐姐。我就是万娘娘的弟弟。‘以庶凌嫡’,‘以妾犯妻’……您是在针对我姐姐么?”
“我……万大人……万……”
杨冯氏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上官居然是宫里“那位娘娘”的弟弟!
那,那他不就是凶命传遍北直隶,着“活阎王”之称的“诏狱掌门人”,宫里“那个”万娘娘的弟弟,万达大人嘛!
别看杨冯氏嚣张跋扈惯,一旦把眼前这个长相和气的小大人和“活阎王”对上,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编排娘娘”的嫌疑后,白眼一翻,竟是扑到在地。
“夫人啊!”
丫头吓得连忙来扶。
将拉到凳子上,又是掐人,又是敲背。
万达好笑地看着杨冯氏幽幽转醒后,马上就长跪不,口口声声,愚妇无,不道大人乃是娘娘的弟弟,愚妇绝对没冲撞大人和娘娘的意思,还望恕罪恕罪。
万达一挥手,说本官和杨大人同手足,平日里两家多来往,您一个女眷总是见到我也不算事儿,以后就少来吧。
杨冯氏心想我见你一面就折我七八年的寿命,以后哪里还敢再来。于是告罪,带着丫头逃命似得离开。
“哈哈哈哈!好!痛快!”
杨休羡和万达站在前厅对视大笑,总算出心的一口恶气。
“喵~”
就在此时,杨家的猫咪们见到煞星离开,也纷纷走出来,围到万达脚边,缠绵不已。似乎都在对他赶走“虎姑婆”的行为表达感谢。
“金丝虎”不愧是这杨府猫咪大军的老大,他“砰”地一下跳在万达的肩头上,见到万达因为站立不稳,而前后晃荡两下,害的它差掉下来之后,伸出肥肥的小爪子,拍拍万达头上的那根呆毛。
意思是:小老弟,你不行啊,年轻人要加强锻炼。
“‘金丝虎’可是除家,谁都不愿意亲近的。我们平时给它喂食,都不能摸一下。现在居然动往陌人的肩膀上跳,可不是不得么。”
进来收拾茶杯的老仆人看啧啧称奇。
“金丝虎”是只很通人性的猫咪,它用肥墩墩的大脑袋蹭蹭万达的耳朵,一人一猫的两根呆毛交缠在一。
万达虽然也觉得万分荣幸,受到此对待。不过“金丝虎”的爱过于沉重,小万大人的肩膀实在承受不,只好将他抱下来,锁在怀里。
“你要是喜欢,等‘满地锦’小猫,就拿盐和小鱼干来做聘礼。它肚子里的孩子是‘金丝虎’的,说不也随当爹的性子。”
说着,猫奴杨大人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的养猫心得。
古人求猫,用柳条穿鱼,或者裹盐和糖给母猫做礼物的风俗。所以求猫又被称为“聘猫”,求来的猫奴不论公母,人家都宛嫁女。
“小鱼干只能聘一只猫么?”
看到老仆人退下走远,万达一边摸着金丝虎的背脊,听着怀里大猫咪“咕噜咕噜”舒服的念佛声,他扬着眉毛,走到杨休羡面前,正色道。
“不道,能不能聘到‘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千户大人’呢?”
杨休羡先是一愣,然后满脸欣喜。
刚才表白一半,被突然闯进来的杨冯氏给打断。
但是听小万大人这意思,居然是答应的意思!
“大人,真的么?您这是答应我?”
他不自禁地上前一步,用力抓住万达的肩膀。
因为靠的太近,挤压“金丝虎”的空间,“金丝虎”骂骂咧咧地跳下去,爬到门槛上舔毛。
“我答应你,明儿就准备好小鱼干来下聘。”
万达笑的眉眼弯弯,用力地拍拍杨休羡宽厚的肩膀,“杨大人,不要嫌弃聘礼单薄啊!”
杨休羡紧紧地将万达搂在怀里,眼角微微泛红。
“太好,太好……”
他曾经一度以为,像他这样绝绝爱的人,此注不会爱人,要孤老终。
上天眼,送来小万大人,让他终于道,自己这样浑身沾满鲜血,连父亲和母亲都不待见的人,也是人意,愿意与他一来面对这险恶的人间的。
万达将脑袋靠在杨休羡的肩膀上,脸上的表赛过刚偷一条大鱼的猫儿。
太划算,赚到赚到。
本来以为自己看走眼,杨大人不搞基,自己“基达”失灵。
但是相处一年多下来,又时不时地感觉到他对自己也不算然无意。让万达患得患失,简直都要怀疑自己自多。
现在好,那么大的一个杨大人。
官位高,长得好,武功和才智都那么高的杨大人,居然被自己用一串小鱼“聘”到手,天底下还比这个更加划算的事么?
“万……”
杨休羡激动地想要唤他的字,结果发现直呼姓显得太拘谨,叫官又太疏些,一下子都卡壳,连骚话都说不出。
“叫我‘星海’吧!我的《京都调鼎录》的第一册,现在可是京城热销的书籍啊!”
万达双眼亮晶晶。
他和小邱合的那本食谱,经历那么长时间后,终于在几个月前付梓。
按照万达本来的想,本书应该被命为《舌尖上的诏狱》。
不过邱子晋表示果真的取这个字,大家都等着喝西北风吧,铁一本都卖不出去。
无奈之下,万达只好做出妥协。
结果成果喜人,目前第一版的三千多册已经在京内销售一空,没买到初版的百姓们心急焚,嗷嗷待哺。
各大书局纷纷表示抗议,希望书商能够尽快加印。让京城百姓们,就算没赶上年夜饭,至少在清明节祭祖的时候,能够按照《调鼎录》上写的菜式,给列祖列宗尝尝鲜。
为印这本书,万达前期投入不少。
除每一道菜的做都详细列出之外,他们还聘请京内著工笔画师,为食谱的每一道菜肴配图。
并且整本书都采用雕版彩印的高级技术,务求让看到食谱的人,马上就会食指大动,就算吃不到,看看画出来的美食过过瘾也是极好的。
这一本书成本就要一钱银子,抵得上寻常人一天的工钱。售价更是高达三钱——这还只是在京城内贩卖的价格。果行销到外地,甚至过江到南边去,那价格更是不道要翻上几倍。
总之,随着这本书的热销,者“星海”的大,至少在京城内,已经是无人不,无人不晓的。
更加实惠的是,书商不但给稿费,还封两个超级大的红包给他和邱子晋两人。请二位再接再厉,勇攀高峰,趁着热度,快攒个《调鼎录二》出来。
当然,果再来一本《京都心指南》之类的同系列书籍,那更是再好不过。
的书商甚至表示,可以为他们翻译成鞑靼文,交趾文,高丽文乃至东瀛文字,并且贩卖到国外去。到时候也是按照册数来抽成,不用他们费一心,只要等着收钱就好。
那段时间,万达还在诏狱“坐牢”呢。听到邱子晋这么一说,美得都要冒泡。
这个当文化人就是好啊,钱赚不说,气也好。
听听——“京师著厨兼撰稿人”,可不是比“北镇抚司活阎王”的头美上一万倍。
不过对于要出版第二本书的事,对比与万达的兴致勃勃,邱子晋同学倒是显得没啥干劲来。
就连万达都拍着胸脯说,等他“出狱”之后,天天都钻研心做,天天投喂小邱,他还是恹不拉几的,既不同意,也不反对。
万达暂且把他的这种症状归结为“婚前恐惧症”和“近乡怯症”。
上去宫里拜见娘娘的时候,姐姐说等过年,姐夫就要给自己办加冠礼,到时候说不会亲自为他赐字。
万达心想无论何,一要让“星海”变成自己正儿八经的字号,于是拍拍覃公公的马屁,让他把自己的那本食谱放进昭德宫里。
万一哪天被姐夫看见,问此精彩的书是谁写的,到时候娘娘那么一提……赐字还不是手到擒来,嘿嘿。
“好,我以后就叫你‘星海’。”
杨休羡头。
“那你就叫我‘广怀’吧。”
“星海。”
“广怀。”
“星海。”
“广怀。”
暖洋洋的午后,金丝虎带着它的一群“小弟”和老婆“满地锦”,蹲在兵器架子下晒太阳。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腻歪声音,金丝虎的小耳朵转转,无聊地长大嘴巴,大大地打一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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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二年一月韩雍进献的少男少女悉数进入内廷。覃昌将“罪人之子汪直”的字,正言顺地誊上最新一批进宫内侍的花册。
在这批少年少女,除未来的西厂厂公“汪直”,还一位影响大明朝未来的姑娘——纪氏。
成化二年正月十九,万妃腹痛难忍,在天际将亮未亮之际,下和朱见深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历史的车轮,缓缓地驶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