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山河图是地图
正阮渔所言, 山河图到了见天日的时候。
她搞动画配乐的时间,恰好是这三天。罗闵等人也是心有猜想,焦灼地等待着。
玉虚山某处, 身着实验服的人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标识点的土壤挖开。
在这里,一米深的地方,埋着一个薄片。
没有任何包裹, 山河图薄片就那样赤·裸地孤单躺在土壤之。
越临近一米深度,他们越小心。
终, 在这茂密的山林间,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 落在了深坑的山河图上。
一双手将其拾起,动作轻微地擦拭掉上湿润的泥土。
浅蓝色透明薄片泛着幽幽的光芒, 原本空无一物的主上,多了丝丝缕缕的细线。
细细看去, 那是山河的纹样。
罗闵他们在基地里等着。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说, 也没有人吸烟。
就连喝水的动作都极其微小,怕出一丝声音来。
但这里的气氛很紧张。
每个人都时不时地望向门口,再焦急地看着墙壁上的钟表, 嘴角嗫喏着, 想说些什么。
山河图使用起来是怎么样的?
会是家猜想的那般吗?
地理信息?遗址探寻?
就在这样的静寂,强行按捺住的焦躁逐渐升温。
有人坐不住了, 站起来在墙壁边的空地上来回, 释放自那无处消磨的精。
到了某个时间点,终,山河图抵达了基地。
“来了来了!”有人接了电后, 声地向他们宣告。
从飞机场到这里,还要再过一段时间。
所有人激动起来。
不多时,有人郑重将之送到了这里。
罗闵快速接过。
“怎么样?有变化吗?”
“是不是要用这个立投影?”
“已经准备好了,罗总。”
立投影设备是一件一分为五的分离式投影,从箱子里拿出来以后,他们研究了很久说明书,终搞清楚了用。
这概是能将图片展示成三维投影的设备。
惜,目无使用。
——他们没有能够放进读取器里的“盘”。
五件分离式设备,四个是偏细长些的三棱柱,一件是端正的正方。
后者顶端有浅浅的凹槽,底四角也有着不一样的金属片。
另外的四件倒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异。
罗闵:“嗯。”
按照说明书给出的方,棱柱间距五米以上,平坦无杂物,底干净。
细长三棱柱绕着正方,后者居正心的位置。
顶着四周热切目光,他到了布置好的场地,然后将山河图轻轻放在了间那个设备顶端。
罗闵后退几步离开。
山河图在三秒后被读取,薄片开始慢慢泛出蓝光,光亮度逐渐加深、悠远。
蓦地,正方腾空而起,飞至空三米的高度。
底四角有了银白色的射线,分别与地上的四件设备相连接,引导了它们的正式启动。
像是一个被射线组成的三棱锥。
研究人员原以为这东西是没有缝隙的,此时方才知晓,是有的。
程序启动,三棱柱的边线变作了银白色,外壳向外舒展,传来了机械动作的声音。
一分钟后,变形完成。
不等众人惊诧,下一刻,地状况陡变——有三维投影出现了。
从四角的棱柱侧出了光,随着光线一点点进,成型的山脉慢慢出现,直到四个棱柱连成了矩形,地上的图便绘制完成。
飘浮在半空的那个正方自上而下,连着棱柱的四条线内绘出等高线。
一阵白光闪过,这个被光线所笼罩的空地,有了最后的模样。
——是有着明显投影感的地图,山势连绵陡峭,河流湍急,甚至连水花都看得到!
这是,电子版本的沧兰洲。
之,罗闵还没确认要用山河图的时候,阮渔好奇地问卓颜山河图有使用吗,基地那边是什么态度。
卓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个东西瞧着有点诡异,就算系统表现得亲昵,在使用这类物品方,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阮渔遗憾。
她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说不定跟地图有关,再加上系统给出的立投影,能是将平图变成立三维形式的地图呢?
那多有趣啊,跟戴上vr眼镜似的。
阮渔:“果能用手随便点开放缩小就好了。”
系统变成球滚了过来,阮渔随手拦住,将其拉长又揉扁。
“啊对,就是这样子。”
卓颜虽然看不到系统怎么样了,但根据阮渔的动作,也能猜到八成。
卓颜:“你又欺负它呀?”
系统:【你看!卓颜都说你欺负我!】
阮渔:“是呀。”
系统:【……】
太理直气壮,甚至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卓颜在一旁笑。
罗闵入了山河图。
蓝光识别了他的存在,但并不影响整个地图的完整性。
他低头,看到自的脚踩在了那条贯穿沧兰洲的长河。
河水是流动的,尽管因为比例问题,无完全显现水波荡漾,但依然能观察到,这里的水在动。
只不过没有触感,只是能“看见”而已。
罗闵伸出双手,试探着选定了一处山,双手向旁边推开。
是此地被放、放、放,到能看清楚上的树木花草。
因他选定了这个地方,整个山河图便倏忽不见,只余了这一座山。
旁边的人激动出声。
“有鸟!”
“旁边有溪流!”
“那里还有瀑布!”
室内空间不足,顶端的设备只有三米高,无让这座山变得更高,是在被继续放了以后,这座山的很多分也消失了。
罗闵又将其缩小。
整个山河图便回了来。
他打量着:“这是……一个三维操控的地图?”
守在周围的研究者们议论纷纷,互相交谈。
室内嘈杂一片。
一个地图而已,不过是新奇方便些,有什么用呢?
他们的卫星不比这个强?
“罗总!这边有新况!”一人举手,示意西南角的棱柱有东西。
罗闵抬头:“什么?”
一群人涌了过去。
“这里这里!”第一个现的人急切地道,“侧有了选项和虚拟按键。”
他这么一讲,有人朝着别的棱柱看去,顿时也现了别的。
“这儿也有!”
“这里也是!”
每一个棱柱上,都多了东西。
罗闵快步到了第一个人那里,半蹲下看去。
三棱柱并不,五十厘米高,十厘米的边,仅有的三都是黑色的,因为向外推出了不少,内构造也依稀能从缝隙瞧见。
三个侧上都多了几个触摸键,内容简单,没多少字。
罗闵看着其一的第一行,他念了出来:“地理信息。”
他点了一下,以这个侧为准,向旁边展开了一道光屏,上有着简单的字。
【地理信息——沧兰洲,银尾星
河流,山脉,道路,植物,矿藏……】
众人一愣。
这是,分类?
有人点了另外的棱柱,现那边的内容是新的。
【分类之三——瞬时地图,沧兰洲
静态地图,动态地图】
所有人:“???”
等等,这是说,地图还会动?
或者,它能够实时更新?
罗闵在这边,试探着选了矿藏。
下一刻,场地央的地图被突然收回,一分钟后,新的地图出现。
这一次比之那个要高上许多,且飘浮在空,有了地表以下的内容。
不同的符号和颜色,繁杂地标识在这偌的视化三维地图上,粗粗看去,竟有成百上千种之多。
罗闵伸手朝着地图划开,却无任何动静。
“诶?”他下意识看向自的手。
有人在旁边道:“是不是因为没站进去?它要识别对象?”
“对对对,有道理。”一群人附和着。
罗闵了进去,这一次再扩比例就很顺利。
他随便选了一处,想看清楚这里都有什么。
不同的颜色、有差异的积、地下深度各异……红色是铁矿,深棕色是铜矿,银色偏黑是镍,花白是石棉……
罗闵找了个量比较的色块,点了一下。
果然,随后单独出了一个光屏,显示了这个色块的相关信息。
【氟碳铈矿(稀土矿),地处沧兰洲纪c区兰青山脉,稀土品位5~10%,储量达400万吨。】
后还有很多其他的内容,字很小,记录了这个矿源的位置、深度、分布等等,连开采建议都了。
贴心到就差端着碗请人去吃饭了。
所有人:“!!!”
这原来,是一份标注了详细矿物资源信息的沧兰洲地图吗?
等等,我记得还有其他的显示选项?
罗闵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片刻后,他将这个页关闭。
对着整个地图,他扬声喊了一句:“氟碳铈矿。”
正是刚才的那个稀土矿名字。
下一刻,顶端设备有了反应,信号反馈给地的四个棱柱,罗闵身处的地图倏忽间换了模样。
除了这个稀土资源,其他的再无显示。
整个沧兰洲的氟碳铈矿分布,被全标识了出来,静静地飘浮在空,围绕着罗闵。
“以声控!”
“直接搜索!”
其他人瞪了眼睛。
玩具立投影设备、残片山河图,此时一跃成为了研究重点,甚至远胜神经系统修复液。
自然资源的况,矿藏的储存量,这些都与沧兰洲民息息相关。
各项资源的储量,在探明后不一定要去开采,只要知道就好,这以让他们心里有底。
他们一直在探索这个世界,从以到现在,未曾停止。
我们有着什么,银尾星上有着什么,勘探的难度那么高,科技再达,也无探明他们想知道的一切。
罗闵长叹一声:“哎——”
这仅仅是,玩具吗?
他想起来三日与国防的人那一次的交谈。
其实一开始,抗拒使用山河图的人很多。
家吵得很厉害。
最后促使赞成票多过反对票的,是新传来的消息——临涅洲、鹰隼洲的联合舰队开向了蒙德围洲的麦纳岛。
银尾星的能源心脏,动乱的地方。
沧兰洲正要与蒙德围洲签订能源方的战略合作协议。
对山河图的想,罗闵他们这群人,不比阮渔想得少。
他们假设了千万条,然后在此时,看着这些想一一被实现。
阮渔知道了山河图的概况。
“咦,的是啊?”她给自猜测的正确性鼓掌。
卓颜:“你知道?”
阮渔:“我猜的,名字不就是山河图嘛,山啊河流啊的地图。”
卓颜:“……”
阮渔摊手:“再加上立投影,还刚好是配合山河图的,不就等是一个播放器?现在有电子屏幕以展现三维视化地图,那系统送来一个高科技,不就是能摸到的三维地图?”
要是比这个设定还低的,那来跟她表白的星河,也太垃圾了吧?
会被我嫌弃的。
卓颜挠了挠耳朵,觉得阮渔这简单的想,意外得靠近了相。
阮渔思忖:“但应该还有别的用处吧?果只是展现一下沧兰洲美好河山,也用不到巴巴地给我塞彩蛋里送来啊?”
她已经默认星河是她另一个亲妈了。
方缈:我打你哦!
卓颜点头:“嗯有,里有细节,以展示山脉况,也能看到作物。似乎跟山河土地有关的,都被包括进去了。”
她说:“还有矿物资源,也原原本本地被显示了出来。这一点倒是挺不错,本身勘探地下的技术就有限制,这下子帮了忙,还以找找末日时被埋在下的东西。”
一些实验室、地下避难所等等。
阮渔:“建筑物不能显示吗?人呢?”
卓颜遗憾:“这些不行。”
不过,地下被挖空了、山脉地势有了突兀的改变,是以被观察和推算出来的。
从而帮助他们寻找想要的东西。
阮渔“哦”了一声;“那还是有点废。”
卓颜:“但没有海洋的,海底资源那么丰富,我们的洲境海岸线那么长,要是以探明有什么的就好了。”
阮渔随口道:“海洋那边受到污染变异的鱼类不是很多吗?就算有什么能源,也没办开采吧?”
卓颜:“也是。”
阮渔又想起来了种子:“竹子要种吗?这东西以实时更新,那找片污染区用机器人洒了种子,用山河图监测?”
种到地上的,不就归山河图范围了嘛。
还不用安排人进去种,做些机器人就算报废了也没有关系。
卓颜纠正:“那种子叫做竹楹。还在讨论,主要是不太信任,危险性过。以后长成的竹楹要怎么处理也是麻烦。”
阮渔:“当木材用?”
卓颜:“充满了放射性物质的木材?”
阮渔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打了个哆嗦:“算了,我不想变成三头六臂。”
以放射性物质为食的竹楹,长成后岂不是个充满了毒物的容器?
卓颜宽慰:“放心,我们的研究学者很厉害,专业人干专业,他们肯定行。”
山河图带来的连锁反应很,新的小组成立,涉及十多个领域的数百名专家教授从沧兰洲各地被调遣。
阮渔深以为然:“感谢他们。”
就是不好意思,累到了一群人。
怕是最近一段时间,家都要忙得马不停蹄了。
若阮白知道了她的想,概会替同们说一句,他们喜欢这种劳累。
知识与现永无止境,对着未知,他们总是愿意一马当先、当仁不让地冲在方。
无怨无悔。
阮渔晃晃脑袋,透过玻璃看向远方。
“有时候觉得,”她说,“人类好渺小啊。”
我也好渺小。
我能做的,的好少。
阮渔有点惜,她要是也跟阮白一样聪明就好了。
就能也上科研的路。
卓颜到她身边,摸了摸阮渔的脑袋。
两人静静地站着,夕阳西下,彩霞漫天,绚烂得像是打翻了颜料盘。
“你做得很好,”卓颜轻声道,“我们都要继续加油。”
阮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