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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悲哀的现实

身体的饥寒加上心理的紧张,还有对于未来的迷惘,使得众多官员几近崩溃。

林义的凶残早已名声在外,连诸多皇子都不放在眼中,更是大杀四方,以一人之力斩杀了两千精兵,这种凶人如何不让人胆怯。

“他会不会趁着月色将我等全部杀死?”有人惶恐道,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他到底玩的什么把戏?谁能告诉我?”有人怒吼,用以掩饰自己的恐惧。

对于未知的恐惧,对于生存的渴求,使得每个人神经紧绷,尤其是诸多官员们,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经受过这种折磨。

当然也有许多胆大的官员与守卫,对众人的表现嗤之以鼻,林义即便再凶残,难道还能将所有人杀死不成?众人又没招惹他,他有何理由杀人?

“要不咱们跑吧?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早开溜,实在不行咱们去圣皇宫告状,就说林义虐待我等!”一位中年官员嘀咕道,不过很少有人附和,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当官那么容易啊,有些人花几百万两才买来这个官,岂能说不干就不干。

不过此人的想法倒是给了众人一些启示,趁着夜色赶快将消息传出去,说不定圣皇会下令制止,不让林义胡来。

寺外聚满了探听消息的探子,来来往往,伪装成普通人,见羽林军退走,他们悄悄靠近院墙,低声传音,希望得到回应,幸亏大理寺的院墙足够高,至少有十米,否则说不定有人会选择爬墙。

轰隆隆!

穆然间,昏暗的夜色竟出现一丝光亮,环绕在大理寺周围,眨眼而逝,耀眼夺目,紧接着整个空间出现轰鸣声,仿佛地震来临。

圣城为之震惊,无数人抬头望来,又是大理寺,异象纷呈,怪事连连。

嗡……

一道光罩缭绕在大理寺周围,色彩斑斓,迅速腾起,仿佛锅盖一般,将大理寺包裹在内。

“呀,那是什么东西?大家快跑!”

寺内众人皆惊慌失色,面露惧意,难道真让那人说中了?林义想要杀死所有人,此时正在施展妖法?

“传令下去,所有人待在原地,不得滋事、不得胡乱猜疑,只要大家配合本官完成审查,本官便能保证大家平安无事!”

林义发话,于众人惶恐之际迅速稳定情绪,平息舆论。

刚才那道光幕是困阵激活时产生的异象,此时整座大理寺全都在困阵范围之内,只要林义不放行,任何人无法进出。

林义最终还是成功了,一道四阶困阵正在运转,虽然过程很复杂,需要大量精密且严谨的计算,而且耗费了大量的仙力,不过结果还算圆满。

这一刻,他正式踏入天阵师的行列。

大理寺侧墙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狗洞,平日里被杂草覆盖,很少有人知道。两个人站在那里鬼鬼祟祟,一人四处扫望,另一人似乎向里面递了些什么东西。

没一会,一张纸条悄悄传了出来,字数不多,却将寺内的情况概述的七七八八。

轰的一声,一道光幕呈现,将大理寺与外界隔绝,这两人大惊,不知不觉竟被弹飞出两米,他们再次上前,眼前明明是空气,结果如铜墙铁壁,

根本也无法靠近。

两人大惊,相视一眼皆充满疑惑,“这是什么妖术?”

“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他们向寺内喊话,重复数次,却未能得到任何回应。

大理寺被彻底封闭,任何人无法入内,甚至连消息也无法探知。

圣贤路一座府邸内,二皇子端坐正厅,双眼微眯,寒意慑人,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厮,赧然就是刚才在狗洞旁鬼鬼祟祟的两人。

“林义到底想做什么?”

“小人也不知,这是寺内传来的消息,请二殿下过目!”

……

寺内,官员们皆恢复安静,林义已经承诺不会伤害众人,这无疑让众人舒了一口气。对于审查之事,其实众人压根就不担心,嘴长在自己脸上,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们心知肚明,料想林义也查不出什么。

正是这种心态,众人反而更加放松了,还有,困阵竟有保温功能,使得大理寺的温度适中,并不寒冷,这也是众人不再担心的另一个原因。

寺卿殿内,诸多官员还在紧张的忙碌着,不仅需要记录下各种供词与事迹,还要分析案件,给予每位受审官员最合理的评判。

时间流逝,照这种速度,林义估计至少需要两天时间。

“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大理寺居然有九百多名领导层,实在出乎预料!”他暗暗想着,很多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想法都不成熟,毕竟涉世尚浅,做事欠考虑。

时间紧迫,又不能催促审讯官员,他必须给予官员们尽可能大的自由,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每个案件尽量判的公平公正。

翌日,太阳露出半边脸,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又到了早朝的时间。

二皇子等人整装待发,昂首挺胸,通过诸多线索与消息,他们已经大致掌握大理寺的情况,并且联系了其他势力的许多重臣,准备共同弹劾林义,一举将林义扳倒。

“启禀父皇,林义目无王法,私自监禁大理寺诸多官员,而且私设刑堂,排除异己,代理寺卿赵启豪此刻还被关着,另外,他私自调集军队,极有谋反之嫌!”赵礼禀告道,数道折子联名上书,“恳请父皇罢免林义,勿让帝国审讯刑狱大权落到贼人身上!”

其他官员随声附和,“恳请圣皇罢免林义!”

这一次不再是二皇子一方官员,大皇子、七皇子派系的官员也在附和,要求还百姓一份公理,还官员们一份公道。

“这个林义胡作非为,目无法纪,身为寺卿,却从未上过早朝,微臣亦认为应该敲打敲打,否则我帝国法度恐难以继续执行下去!”大司命捋捋胡须,也站在了林义的对立面。

大司命向来不站边,是出了名的和事佬,在朝堂上很有威望,深受圣皇信任。可是今天大司命居然参与到弹劾林义,实在令二皇子等人欣喜若狂,这是一大助力,说话很有分量。

圣皇龙目开阖,不怒自威,“嗯,确实该敲打敲打,喜公公,明日你去大理寺走一趟,让林义述职!”

众人惊呆了,圣皇还是不打算惩治林义,面对满朝文武的请愿,圣皇仅仅只是让林义述职。

二皇子赵礼咬牙,道:“请父皇三思,林义之罪行罄竹难书,臣民共愤,若是不

严惩,恐难以服众!”

“休要多语,孤皇自有主张!”

……

大理寺内,官员们深感煎熬,一天一夜过去,他们无事可做,这很折磨人,就连驻守的羽林军也没精打采,懒洋洋的不断打盹。

五间房间早已挤满了人,于是林义下令腾出五间大殿,将众人安排进去。

“诸位不要焦急,请耐心等待,审讯工作进展的很顺利,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工”,蔡理又一次出现,一边安抚众人,一边揉搓着鬓角,他也很累,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看这架势,估计还要再熬上一天。

“寺卿大人真难伺候,都已经一天一夜了还不收手,我劝他,他竟然恼羞成怒,差点将我砍了!”蔡理叹息道,声音很低,却足以令许多人听到。

他自然是故意说给众人听的,这个时候需要用林义的余威镇压住众人躁动的心。

又是一天,寺卿殿内已经有三班审讯官员不断轮班,即便如此,每位官员脸上都挂着疲惫与困意,而且手腕酸麻,写了太多文字。

林义桌上,堆放着写满文字的纸张,全是关于诸多官员的事迹或供词,有的官员坏事做尽,用了两大张纸都没写完。

但没办法,这些供词平日里想让贪官们说出来简直痴人说梦,现在利用幻阵将诸多恶事公诸于众已经是万幸之事。

“大家再辛苦辛苦,本官承诺,事情做完之后,每人升一级,评事升司直,司直升寺正,寺正升寺丞,绝无虚言!”

这一许诺确实令人激动且兴奋,有些人一辈子都难以升一级,如今只是问几个案子,辛苦几天,便能官升一品,实在是美差啊!众人欣喜,再次打起精神投入到问案之中。

事实上林义心里有数,先不说这些人劳苦功高,单凭这些人对朝廷与百姓忠心耿耿的态度,以及洁身自好的品行,理应得到重用。

又是一天一夜,大理寺九百多官员全被问询一遍,桌子上摆满了供词。

寺卿殿内一群人实在抗不住了,每个人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头发与脸上全是油垢,也顾不得干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是时候见见太阳了!”林义长叹一声,没有休息。

他看着桌子上的供词,脸上满是苦涩,仅仅只是一个大理寺,腐败之状令人寒心,大理寺都这样,户部呢?刑部呢?吏部呢?林义不敢想下去,这实在是悲哀的现实。

轰!

一声轻响,大理寺周围的困阵轰然破碎,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那太阳刚刚升起,是如此温暖,令人心旷神怡。

“唉吆,林大人哦,洒家终于等到你了,快快跟随我上朝”,喜公公焦急的说道,也不管林义是否同意,拉着林义便往马车上走。

“我的林大人,洒家足足等了你一天,从前天开始,满朝文武集体弹劾你,将你数落的一无是处,更是翻出陈年旧帐,还有你近日的诸多事端,要治你个死罪!”喜公公声音尖细,无比焦急,“圣皇知道你为国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命老奴提前通知你做好准备,莫要栽了跟头!”

喜公公滔滔不绝的说着,倒让林义感到一丝暖意,这位喜公公也是个热心肠,全心全意为圣皇着想,为圣皇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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