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鼠和夜落的对话给了重很大的启发。

他之前也以为阴影舞者这个王八蛋走了，毕竟手上的生命印记已经完全消散。

可转念一想又发觉不对劲。那老小子要是那么容易挂的话，也不会祸害这个世间千年了。

越想越觉得反常，于是重静下心，脑海中也开始梳理整个事情的脉络。

首先是为了那帮娃娃兵多几分把我通过荒古神殿的传承，大胆窥探时间法则，弄得元气大伤，一副要交待后事的样子。

接着打感情牌，拜托自己把世界树的幼苗护送回精灵族。

不对，这里就有些事情说不通，差点忽略了。

世界树幼苗具有庞大的生命能量，出现的那一刻，精灵族应该就会感受到它的存在。

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不计一切代价前来查看。

可事实呢？

‏​​‎​‏‎‏‏‎‎​‏‏‎‎没有！自己在那岛上守护着一帮娃娃兵三天，半个精灵族人影都没有看到。

还有一点别忘记了，前段时间精灵族开放了妖精森林供人族居住。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重还以为对方是开玩笑的。

三百前永恒圣战，百族存亡之际，精灵也没开放过自己的生存之地，高傲的精灵女皇自爆也没走这一步，那时候的形式可比现在还严峻许多。

虽说两个种族同盟已久，但精灵族和善的同时也是非常高傲。

他们热爱自然和一切生命，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种族是最纯洁的存在，走路连花花草草都珍惜无比，会让从茹毛饮血中进化而来的人族去居住，还是核心领地？

这不就好比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对一群邋遢鬼开放了自己的卧室并让其酣睡？

为什么精灵族要改变万年以来的习惯呢？

不用猜，自然是从某个王八蛋那得到了不可抗拒的诱惑，比如说他身上大部分的混沌本源。

这股力量足以催化世界树幼苗道成年期，直接复活精英女皇。

没错了，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这片大陆五阶能活上千年，拥有自己的领域，翱翔于天地，对抗世界法则！

六阶能创造自己的小世界，在那里你就是创世主，不死不灭，除非自爆灵魂。但即使自我毁灭，依然还有复活的机会，比如说精灵女皇和妖族的元。

几百年过去，一个直接满血重生，一个躲在归墟里韬光养晦，估计现在离出世也不会太久了。

那么曾经窥探过时间法则，到达过六阶之上的某人呢。

既没自爆，灵魂也是残缺的，加上天生地养的混沌之躯，要想消失得干净哪里那么容易？

重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过随即意识到什么，仰天破口大骂：“大爷的阴影舞者，说好是最后一次骗我，你又失言了，你根本没有死，而是躲了起来，对不对？速度出来见我。”

没人回应，重怒意更甚几分：“出来啊，混蛋，你肯定在某个区域盯着，别躲了，我已经嗅到你身上散发的臭味了。”

“真够狠心的，撇下兄弟，独自潇洒。”

“我太惨了，怎么摊上你这个启明人。”

“来来来，我们一桩一桩的数数，你到底坑了我多少次。首先……”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重这个五阶高段的永恒族察觉嗓子有些不适闭上嘴巴。

装可怜，咒骂，激将，乞求的办法却用了，可啥动静都没有。

他迷茫了，‏​​‎​‏‎‏‏‎‎​‏‏‎‎刚才不管是多难听的话都重复了无数遍，还反复触碰过阴影舞者的某些禁忌。

这要是搁以前，对方早就跳出来把他一顿猛捶，今天却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真的挂了？”重嘟囔一句，接着给了自己一大嘴巴：“犯啥浑，哪怕这片空间毁灭了，那祸害也死不了。”

……

冥土，神弃之地最东边，生死门前一阵波动，各种毁天灭地的能量四散，惊扰到了附近的虚空兽。

只见它们感受到这股力量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张开能吞噬万物的大嘴，而是恐惧的四散逃窜，生怕被波及到。

如果有强者在这里的话，见到此反常的现象，一定能感应到那紫黑色大门那头的空间内，正发生着旷世大战。

……

画面转回精英团这边，此刻所有人已经整装待发。

魔族和永恒族控制的区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象。

前者所在地空间乌云密布，头顶不时闪过血红色闪电，顺带着整个大地也变色了一片死灰色，没有任何生机。

跨入到永恒族势力这边，直接来了个翻天覆地。

天空万里无云，一碧如洗，阳光和煦醉人，暖风洋洋。

西大陆本是一片荒芜的景象，此时大家都能感受到贫瘠的土地上，竟然蕴含着勃勃生机。

这太奇怪了，众人眼前并没有什么植被，怎么会有如此浓厚的生命力呢。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有些不适应。

“这……”走在憨憨旁边的火妖精碰了碰他的胳膊，询问道：“烂盾牌，貌似剧情有些不对啊，不是说永恒族控制了这里吗，怎么没有一点大战后的样子？要是事先不知晓的话，我还以为来到了世外桃源。”

“那是因为永恒族太爱自己了。”张长弓轻声回复着。

“啥意思？”火妖精不解。

“他们全是优秀的清道夫，每到一处清理所有生灵的同时，事后的收尾工作也会做到相当到位。”张长弓指了指四周：“大战留下的惨烈痕迹早就被抹除了，仔细感受，附近是不是没察觉到任何生物的存在？”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空间内，每个伙伴都听得真切。

本来所有人还在为此处风景沉醉时，听到憨憨的言语后便查探起来。

片刻过去，有人发出惊呼：“天啊，太安静了，除了我们和这些植被外，我竟然没感受到任何生命的存在。”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几百人突然感觉照耀在身上的阳光冷了几分。

张长弓脸色不见丝毫变化，‏​​‎​‏‎‏‏‎‎​‏‏‎‎继续道：“永恒族每到一处，不会留下除本族外任何生命的痕迹。因为他们觉得这有这样，才能匹配所谓的“纯洁之躯”。看着吧，不出一个月，要是有机会再来次地，永恒族还在的话，你会发现这里连植物都没有了，变得一尘不染。”

“不会吧，这么离谱？”

“这还是轻的，知道大陆中心区域永恒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吗?”张长弓脑海里过了一遍某些残存的记忆，继续说着。

火妖精连忙应声：“什么样子？”

“那里没有半点尘土，山川河流已经全部消失。”

“都变成了一片平地？”火妖精如好奇宝宝一样插话。

张长弓听完后摇摇头：“我说没有半点尘土，意思是连大地都消失了。那里一片虚无，只有云彩在那片空间内漂浮。”

“啊，那永恒族难道不要聚居地吗，我们之前在精灵族地底的传承之地也和他们打过交道，不是看到过小型宫殿？”

“宫殿是有的，只不过在云端之上。”张长弓丝毫不顾忌四周倾听的人越来越多：“简单的讲，天启大陆被他们活生生毁灭了一大块。”

“靠！”

“这帮孙子。”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了咒骂声，看来每个人都对永恒族的所为感到愤慨。

此时已经没有火妖精说话的份了，方冰山一副怒意满满的样子，出声道：“盾御，如果我们对抗永恒输了，是不是这片大陆都会消失不见?”

张长弓点点头回应：“差不多吧，时间也许要得久远了些，但结局不会变。”

说完这些突然皱起眉头，望了望远方，神情瞬间变得肃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