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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雨下得很大,我和你渐行渐远

“嗡嗡——”

电话连续响了两次苏曜也没接。

因为他现在没空,正处在文思泉涌的时候。

一想到这些天温馨相处的记忆便总觉得还有更多的写不完。

很奇怪。

如果说些甜蜜温馨的日常是因为最近的记忆导致,但为什么写刀子也这么得心应手呢?

仿佛都不用思考,就好比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一般。

说笑的。

或许正如编辑所说自己挺有天赋。

还差一点。

再来一个精妙的收尾卡个断卷就完美了。

男主和小女主出门购物,正好遇见前妻。因为前妻是女主的班主任,女主必定会打招呼无视男主想走的念头。

正好卡在男主和前妻对视被认出来这的话···应该没问题。

“嗡嗡——”

电话又来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

到底是谁啊?

又是那个神经病女人吗?

苏曜皱起眉,望向窗外。

“哗哗——”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比起接不知道是谁的电话,苏曜更有优先意愿给女友打电话。记得她好像是没带伞的。

“——”

电话还在振动,眼看要自动挂断了。

“喂?”

苏曜忍下情绪,先问。

“那个···”

“···”

“呼——”

一听见又是那神经病的声音苏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有病啊?!”

“都跟你说了脑子放聪明点,去找另外的人骗!怎么就不听劝!”

“还有,你到底是什么鬼?”

“拉黑了你无数次,就没完没了的给我打,认准我了?”

“我求你了,别再给我打了可以吗?这样,我给你转100块钱,你拿去喝奶茶行吗?算我认栽!”

“对不起···”

电话那头弱弱的道歉,然后又慌里慌张的说,“阿曜···啊,不是。苏、苏先生。”

“你说。”

苏曜勉强压下火听她说。

“我想知道你···您那边在下雨吗?”

“···我说,真的要把我当白痴耍吗?”

“不是的!这个很重要!”

“啪嗒。”

苏曜叼起一根烟,到窗边注视着外面,“下雨,下的很大。”

“我这边也下雨···”

“行了,问题我答完了。这下满意了吧?别再骚扰我了,真的是。”

“等等!”

电话那头急忙说,“我还有事情要说!”

“···”

“那个,乔倾在您身边吗?”

“我警告你啊!你骚扰我就算了,如果敢去打扰我女朋友,那我就算花大价钱也要把你找出来送到督察局。”

“不、不是那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声音听起来有点难过。

但又很快振作起来,“我···如果她不在···%#%#···#%%?”

“?”

开始的还能听清,可到后边声音越来越少,又突然传出刺耳的声音。

“你到底在讲什么啊?”

苏曜皱起眉。

“%%%¥%···”

“···”

“都——”

莫名奇妙被挂了电话。

“真的是神经病。”

苏曜暗骂了一句,重新滑动通讯录。

找到乔倾的电话。

“都——”

“···”

忙音响了好一会没人接。

再打。

“都——”

“····”

还是没人接。

是怎样?

刚才那个神经病提到她。

打不通?

“都——”

“···”

还是不通。

苏曜开始害怕了,外边雨下的这么大。

“都——”

“学长?”

通了。

从听筒里听见很大的雨声。

“呼——”

“我还以为···”

“以为?”

“没事。”

苏曜把话头咽下去,装作很平常的样子,“你人在哪儿呢?我直接来接你吧。”

“我有雨伞,学长不用管我的。”

“我记得你···”

苏曜看了眼玄关上的伞,“没带伞吧?”

“去便利店买了一把伞,学长把我当成财迷了吗?”

“哈,那没有。是我忘了。”

“我在学校还稍微有些事,但很快就会处理好回来的。学长可以帮我先把浴缸放好水预热吗?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很脏想泡个澡。”

“摔跤?没受伤吧?”

“一点点擦伤,就是走在路上不小心摔了,没关系的。”

“平时是没关系,但一直泡水说不准会发炎甚至化脓的。伤到的是膝盖还是哪儿?”

“真的只是小伤,回来再让学长帮忙消毒就好了。”

“那好吧,我先做饭。”

“嗯嗯,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

雨声不只是听筒里,连着窗外的响成一片。很嘈杂。

苏曜总觉得好像听见乔倾那边还有其他人说话,能勉强分辨出是女孩子的声音,但是听不清是什么。

难不成自家可爱的女友终于重新交到朋友了?

回来再问问看她最近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吧,光看视频上还不错,但实际体验还得问她。

——

苏曜把洗澡水放好,水保温。

饭煮好了。

菜今天试着做了糖醋排骨。

···

等。

从打电话的下午六点不到一直等到七点半。

乔倾还没回来,菜已经冷掉了。

“咕——”

苏曜的肚子也不受控制的发出不像样的声音。

到底在忙什么啊?

看着桌上的饭菜,苏曜想了下端着放进微波炉加热。

趁着定时的功夫,再给乔倾打了电话。

“都——”

“···”

没人接。

不管打第三遍还是第十遍都没人接。

到底在做什么啊?

再等到晚上八点还是没有回电,再打过去还是无人接听。

苏曜寒毛开始竖起,浑身战栗。

直接打电话给辣妹。

“大叔怎么突然给人家打电话?要听声音可能要加钱喔?现在也流行电交呢。”

“少扯澹。”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苏曜深呼吸一次,问,“现在你们学校还有人在吗?”

“现在?”

辣妹顿了下,“拜托,我们读的是私立高中,没有晚自习的,就算有勤奋好学的学生要留在学校,顶多七点随着社团活动结束就关门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在?”

“乔倾今天留在学校了?”

“好像一放学就很开心的走了,看起来真滋润呢。是大叔干的好事吧?嘻嘻嘻,咱们可爱的班长也成了女人咯。”

“···”

苏曜忍住火气,冷冷的说,“就是说,她没留在学校,放学就走了?”

“是啊。我看着是这样,但是她有没有回去我就不清楚了。”

“知道了。”

挂断电话,苏曜火急火燎的披上外套拿上伞,连袜子都没穿直接穿鞋出去。

“哗——”

外边的雨依然很大。能见度不超过五米。

风吹动树影大幅度摇曳着。

找。

从自己住的地方到学校,到学校进不去。

“我是···她哥哥,她早就该回来了,但现在电话打不通···”

但给保安说明情况后查了监控。

冬市高中门禁挺严的,出入都需要打卡。

查记录乔倾是在下午五点十分就离开了学校,再也没回来过。

翻墙···

没可能,那墙别说是女孩子,见到上边的圈起来的倒刺铁连男生都望而却步。

苏曜心急如焚。

又倒转回去,找遍每一个沿途的大街小巷,可能去的地方。

又挨着店铺问。

乔倾以往都是步行回家的,离得不算远。

今天下雨大概率会坐公交车。

可公交车好好的,没有出任何事。

如果坐上公交车到了自己家附近的站,那没可能不回来。

“没见过···”

问了数个店铺都是对苏曜提供的照片没印象。

那么大一个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不可能。

报警。

大量的行走,那雨伞早就没起多少作用,苏曜全身都湿透了。体温急剧下降。

伞?

苏曜突然想到了,连忙四处寻找便利店。

锁定到公交车站台对面的便利店。

“滴滴——滴!”

“md!想死别往我这撞!”

“···”

苏曜没管那些,直接从隔离带跨越到对面。

“老板——”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来你这里买过伞!”

“···”

老板盯视一会,犹豫的说,“好像见过。”

“你是她家里人?”

“对,她早就该回家了,到现在还没回···我真的···”

“你先别急,我把监控调出来看下,我记得还有和她同行的学生。”

“···”

监控找到了。

画面显示乔倾在门口打着伞打电话,那时间正好和苏曜的通话记录对应。

然而她并没在学校,也没去坐公交车,是朝回家相反的路走了。

陪伴着她的人是——茉莉。

很奇怪。

忙活了这么久,找到了线索。

害怕到了极点。

可在这最后关头,电话先来了。

“是苏曜先生吗?”

电话那头是陌生的女声。

“···我是。”

“我们是冬市督察局的。”

“之前接到群众报警称有人在桥上自杀,我们把人打捞上来,紧急恢复数据在这女孩子手机上只找到你,你是和她手机通讯录里唯一有备注的联系人。”

“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请您立刻来冬市第一医院。”

“急诊大楼第···”

“···”

后面说的话听不清了。

“苏曜先生?您有在听吗?”

“喂?”

“···”

苏曜驻足在原地,张合着嘴。

“我···马上就来。”

到底是从哪儿抽出的力气呢?

打了车,赶到医院。

守在手术室门口。

督察没说什么,看到苏曜全身都湿漉漉的只例行问了几句便说其他事等乔倾的手术结束再说。

交手术费。

坐在门口等。

不知道时间到底是怎样熘走的。

“——”

手术室的灯绿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你是乔倾的家属?”

“我是。”

“哥哥?”

“不对吧?督察告诉我说联系的是患者的学长。”

“但我现在就和她住在一起。”

“同居···恋人吗?应该没结婚吧?”

“···没,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苏曜难免有些火气,“乔倾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生命危险暂时是脱离了。”

医生摇摇头,“但是脸被毁容了,还有头部疑似被钝器重击过,又呛了水,算是奇迹了。”

“命是暂时保住了,但是现在必须有家属过来签字,同意进行下一步手术。成功的几率很低,而且就算活过来也大概率是瘫痪甚至植物人了。大脑溢血太严重,下手太狠,连颅骨都裂了。”

“如果不做,活不过一个月。时间拖得越久成功率越低。”

“她叫你学长的话,就代表你还没大学毕业吧?别怪我说的难听,这个决定你做不了,只能要家属来选择。”

“医疗费也不是一比小数目。”

“既然你认识她,就麻烦你帮忙尽快联系一下家属。”

“她没有家属···父母都死了。”

“···”

医生愣了下,露出同情的眼神,“那就只能申请走绿色通道了。”

“走绿色通道要多久?”

“这个···不好说,我先去申请看。”

明显看出他眼神有些躲闪。

“别走什么绿色通道!等你申请下来她还有机会活吗?我就是家属,我答应过要娶她的!”

“这种事不是你说是就是···需要有效力的签字。”

“在人命面前说什么必须签字···畜生,你还算是医生吗?!”

苏曜双眼赤红,揪起他的衣领。

“喂!干什么呢?!”

“把你的手放开!”

“···”

里面推着病床出来的护士和医生看见这一幕连忙冲过来,又有人叫了保安。

“不怪他。”

“小伙子,我就直说吧。”

“保守估计这手术要30w以上。先不说手术费和成功率,就说她救回来也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

“你确定你要把你这一辈子搭进去吗?”

“我再说一次,成功率真的很低。签字这个,我们医院负不起责,也没法垫付这么多钱,你更负不起责。你现在签了字,没有任何效力。到时候追究起责任找的是我。”

“···”

苏曜浑身冰冷,说不出任何话。

又看见病床上躺着的身影。

虽然盖着呼吸机,但能明显见到她的脸几乎缠满了绷带,只露出眼睛和鼻子。

呼吸弱的可怜。

可以想象,那绷带下被割开的皮肉,脑后被砸出的大洞。

昨天还在说‘欢迎回家’宛若新婚妻子的人已经无法再站起来对自己露出柔和的笑容。

自杀?

开什么玩笑?!

仇恨几乎要填满苏曜的胸口,

被囚禁在肋骨牢狱中的火热心脏兀自收缩、扩张,扩张、收缩。

仇肯定会报。

但现在他优先的不是这。

苏曜就呆在重症监护室外边,一边看着乔倾一边联系房产中介。

“50w,靠近三环周边超市步行街一应俱全的房子。我只要50w,其他的随便你怎么卖。”

苏曜之前打算日后搬新房时就计算过自己房子的价格,大约在90w~110W左右。

就不信让出这么多利润没人愿意接盘。

然后是回到家,拿上自己的身份证和乔倾的。

按照冬市的法律,女孩子18岁可以结婚,男生则要20岁。双方都满足。

“女方···没到场吗?”

工作人员看着苏曜布满血丝的眼睛可疑的说,“女方没到场是不行的。”

“她到不了场。”

“?”

“在医院,等着我成为家属签字。”

“···”

短短的一句话让窗口内的工作人员愣了好久,“那、那个,您稍等,我打电话咨询一下领导。”

“···”

真的绕了好大一个弯,最终民政局的领导听闻情况亲自跟苏曜一起去了医院。

久久的什么也说不出,当着医生的面给苏曜颁发了结婚证。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年轻人很有骨气,我这边会帮忙给你申请一下援助基金。别灰心,会过去的。”

“我私人再捐一万块。”

“···不用。”

苏曜默然的望向还在icu躺着的乔倾,“我昨天已经低价把房子卖了,再等一会买家去看了房子就能卖出去,我也能凑够手术费。”

谁都听得懂,一万块没有意义。

“···”

那昨晚和苏曜说话的医生的脸色一阵尴尬,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底是怎么搞的?医院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死守规矩的地方?你们都没宣誓过吗?医者仁心医者仁心,我看你们是医到狗肚子里去了!”

“马上给这位患者安排我院最好的脑科医生过来,立马做手术!”

“···”

最终是闻讯连要紧的会也没去开的院长破口大骂几句,手术才得以马上进行了。

——

房子卖了。

婚也结了。

字也签了。

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奇迹呢?

手术成功了,但也可以说没成功。

只是她的寿命从活不过一个月成了活不过一年。而且这期间每天苏曜都要承担高昂的医药费。

即便过一个月观察期从医院带回去休养也要承担每天至少一千左右的费用。

督察在第三天也传唤了苏曜去督察局。

“我们接到报警是自杀,但受害者明显有被人为故意伤害的迹象。”

“所以初步判断是有第二者存在,第一嫌疑锁定到报警人电话身上。”

“···”

“嗯···报警人很意外的全部承认了,包括她怎么引诱受害者去桥边,用的什么凶器,怎么推她下去的全都说了。”

“这是我们记录的她口述的犯桉经过。”

“···”

苏曜接过督察递过来的a4纸看。

那上面说的很简单。

茉莉用有事要谈的理由约乔倾往桥边走,然后先是趁她没有防备拿事先准备好的锤子砸中她的后脑勺。昏迷后还补了一锤。

再把她翻过来,用圆规针尖一点点划烂她的脸。最后再推进江里,回到家才报的警。

乔倾没第一时间死只因为当天浪很大,拍到江边,加上督察找到她也算及时这才捡回一条命。

“我们推测也走访过,也对照了受害者的伤情,这份口供基本上可以确认没有问题。”

“唯一的难题是——”

“嫌疑人是未成年。根据冬市法律规定未成年不负刑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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