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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章

这个绢罗花一般都是赏给一品大臣的,户部尚书是正二品大臣,原本是赏米粮,其他官员依次递减。

次日早朝。

众臣看着这个刚刚登基的皇帝已经是战战兢兢。

官员们按照以往早朝的流程汇报了一番。

各个部门的事情处理完,众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总算平平安安的度过早朝了。

正要下跪问安的时候,谢傅远就开口道:“宣旨吧!”

大太监展开圣旨,高声读读了起来。

除了刚开始一些翰林院拟订的文邹邹的话以外,主要就是升现任户部尚书为本朝丞相。

众人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都是讶异不已,户部这次出了户部主事这么大的事情,身为户部尚书,没有出事就算好的,这次竟然还升迁了。

不过这位户部尚书自从先帝驾崩以后,就活跃了起来,以前从来没有见他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户部尚书跪下领旨后,开口道:“陛下,臣这半年内恐怕是没办法为陛下效力了。”

谢傅远惊讶的哦了一声:“爱卿要去做什么?”

户部尚书回道:“臣要去地方上看一看,看看我邺国那些远离京城的百姓过的好不好。”

谢傅远点点头,他知道有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恐怕那些偏僻的地方,官员就是土皇帝。

“爱卿说的有理,民生困苦。”谢傅远说着,目光扫向朝中的众人:“今天朕就定下一个规矩,以后不加赋。”

官员都是拜倒,口中直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说的是不加赋,又没有说不加税。

赋是皇帝内库的银子,皇帝不让百姓加赋,那自己就少用一些,这些对于官员没有任何影响,他们自然是大力支持。

谢傅远说着,又道:“以后要是谁敢再贪污,六十两以上者,都剥皮食草。”

众官员跪在地上都是打了一个哆嗦,看来往后的日子越发艰难了。

户部尚书,现在的新丞相先是反应过来,口中高呼:“陛下英明!”

其它官员又反应过来的也是立刻高呼陛下英明,只是这声音不像平日里的整齐。

最后众人无论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都是喊了一遍。

谢傅远冷笑一声。

现在官兵往年拖欠的军饷也派人送了过去,蝗灾也是救济了银子,百姓只要拿到银子和每月发放的粮食,一个冬天也就撑过去了。

贪官杀了一大堆,现在国库里没有因为这些开支亏空,反而是多了许多的银子。

谢傅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现在总算是什么事情都回到正轨了。

他出了太和殿,大公公跟在旁边,不是用眼睛瞄向谢傅远。

谢傅远终于不耐烦的问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大公公这才小心翼翼道:“陛下,按照规矩,您是要去皇陵祭祖的。”

谢傅远轻轻“嗯”了一声,这些日子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还真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了。

他朝着坤宁宫而去,没想到大太监突然扑通一声跪下,道:“陛下,奴才对您的忠心可鉴。”

谢傅远转过身,就见一脸惊恐和担忧的大太监,反应了好半晌这才知道是什么回事。

原来是因为大太监刚刚提醒他要去皇陵祭拜的事情,他只是点点头,大太监还以为他生气了。

毕竟大太监以前是在皇帝身边侍候的,甚至到了最后的临死前,对大太监的信任比对自己儿子更甚。

大太监这是担心他会对大太监的忠心产生怀疑。

谢傅远愣神之间,就听大太监道:“陛下,当年要不是您救了奴才一命,奴才是断断不会有今日的。奴才对您重心耿耿。”

谢傅远一笑,道:“难道还要朕亲自扶你起来吗?”

看见谢傅远这样,大太监这才知道是自己太过风声鹤唳。

他在先帝那个薄情寡义的人身边,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谢傅远继续向着坤宁宫走去,经过大太监这一提醒,他想到小时候的事情,不禁笑意加深几分。

他的母亲当时还在,自从那次宴会和许乐然相识之后,他们总是一起玩耍。

宫中的规矩很多,皇子不能私自出去,可因为他的母亲只是最小的一个答应,先皇对他也是不闻不问,他就总喜欢跑出宫去玩。

一次他会宫晚,天已经黑了。

他路过坤宁门后面东边的板房时,就见墙根地下有两个人在一追一赶。

走进了看,是一个老太监和一个年轻一些的太监。

后面的老太监手里提着一个缸子一样的东西,他远远闻着就很臭,当时还奇怪宫中的太监怎么会拿这么臭的东西。

就是一些蒜,还有味道重的东西,太监都是不允许吃的,因为吃了这些,在侍候贵人的时候会熏到贵人。

一旦有这种情况,就是杖毙。

可接下来的一幕就超出了他的认知,他见老太监追上年轻的太监后,竟是把手里缸子里的东西要往前面的小太监嘴里倒。

口中还阴笑着道:“只有你今喝了咱家这些琼浆玉液,明个才能不死,否则……”

他走进了,才闻到是一股骚味。

两人还在继续,一个在强迫,一个在推拒,但是似乎又不敢反抗的太大。

“王公公,求求您放过小人,小人没有偷过东西。”

“你说没有偷就没偷吗?这些还不是得咱家说了算。”

两人说着,眼见缸子里的液体就要倒入年轻太监的口中的时候。

他出声道:“你在做什么?”

他当时还只有六、七岁大,他的母亲在宫中没有人注意,也没有参与到后宫嫔妃的争宠之中,他们在皇宫最寒酸的殿中,过着这宫中大家都没有的平静日子。

他当时不知道宫中有多残酷,每天看见的都是母亲那张温柔的脸,和身边两个和善的老嬷嬷。

他见这个场景,已经猜到那个缸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是尿,那尿比平常人都好要臭的多。

那老太监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看他。

他就站在哪里,道:“我是九皇子!”

老太监的气焰歇下去了,他向着谢傅远走了过来。

谢傅远感觉到那老太监一连串的变化,先是害怕紧张,又是神经放松,走的越近,就让他有种危险的感觉。

他强撑着胆子道:“你要做什么?本殿下要把你告诉父皇”。

其实就是他看见太监那双直勾勾眼睛害怕,虚张声势而已,他又怎么可能见到皇帝,他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皇帝。

就在他说完话的同时,一道寒芒就闪现在他眼底。

就见那老太监拿出一个比针要大无数倍的尖细铁针,向他走来,明显是要杀他。

他害怕了,准备要跑。

可眼前的一幕就让他定住身形,就见那个一直被欺负的年轻太监突然上前来,用一根木棍刺进老太监的胸口处。

胸口被捅了一个窟窿,血就像喷泉一样汩汩流出。

那老太监哐当倒地,露出后面一身血的年轻太监。

在冷色的月光下,这一身红色的鲜血淋漓,就像是从地狱里刚刚爬出来似的。

他吓得愣在当场。

那个满身献血的人一直盯着他,他们对立在两边。

过了一会,他这才听那个年轻的太监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冒充皇子,这宫中谁人听说过还有个九皇子?”

“一个小太监大半夜的偷偷回宫,这件事也是死罪,今天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谢傅远回去以后,一整夜都吓得没有睡着。他以为不会再见到那个小太监了,不停着安慰自己。

次日一早,就听他母亲身边的两个嬷嬷边做着针线活,一边道:“听说婉妃娘娘丢了一根簪子,那根簪子还是陛下送的,这可把婉妃生气坏了,现在全皇宫都在找那支簪子。”

“咱们娘娘要是有婉妃一半受宠就好了,只是委屈了我们的九殿下,他本是皇子,却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人打断:“闭嘴!”

他听到这些,当时因为本就害怕,没有把昨晚的事情和这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去。

可没有想到就在他偷偷跑到御花园玩的时候,就见那个杀人的太监跪在婉妃面前。

两人说什么他没有听清,只是旁边还有老太监的尸体。

或许是晚上天黑他没有看清楚尸体,到了白天看见这尸体不由呕吐出声。

就在他吐的天昏地暗的时候,有个宫女把他带到了婉妃身边。

婉妃打量了他一眼,试探的问道:“你是谁?”

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不想是那些王公大臣进宫给皇子门陪读的,也不像是一个皇子,没有穿太监服,自然不是太监。

他回道:“我是九皇子!”

婉妃又是疑惑,看向旁边的人,两人耳语了一番。

既然婉妃刚才训斥太监严厉的神色都收了起来,变的和蔼可亲。

她柔声道:“原来你就是陛下的九皇子。”对旁边人道:“快拿些陛下送的酸梅给九皇子”。

宫女客气的给他端了椅子,知道是旁边老太监的尸体让他恶心,甚至还让人把老太监的尸体抬走。

他当时只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只在一旁呆着。

紧接着就听婉妃继续审讯那杀了人的年轻太监,可那太监根本连头都不敢抬。

宫女道:“你最好老实说娘娘的簪子是不是你偷的!”

太监一个劲的磕头:“回娘娘,那簪子是他偷的,我无意中看见了,他就要杀人灭口,没想到在反抗的时候,误杀了他。”

这个“他”,指的就是已经成为一件尸体的老太监。

“要是这样,你为何不立即上报,而是要毁尸灭迹?恐怕你是说反了吧!”

“是他看见你偷了簪子,所以你才要杀人灭口。现在我们发现了,你就要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毕竟死人都嘴是不会说话的。”宫女道。

太监就一个劲的磕头,不断道:“冤枉啊!冤枉……”

婉妃终于开口:“把他拖出去杖毙!”

紧接着,几个太监就要拉着那个太监走。

谢傅远这才看见那太监的脸,连忙道:“我知道不是他偷了簪子。”

婉妃疑惑的回头。

那太监似乎因为有人替他说话也抬起了头。

就见这个昨晚自己以为是假冒皇子的人真的是个皇子。

婉妃问道:“你为何这样说?可是有看见什么?”

谢傅远把之前听见的事情说了一遍,事情是怎样他并不知道,只是大概说是看见老太监追着年轻的太监,逼迫他认下罪名。

婉妃最后把年轻太监放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和婉妃的这一面,最后会导致他母亲的死。

会让他成为婉妃的养子。

罪该万死的是他!

思及此处,谢傅远更加痛恨先帝,痛恨婉妃,只是可惜的是两人都已经死了。

长舒一口气,这才见自己已经到了坤宁宫的门口。

门口的宫女都是问安,口称陛下。

他大步走进殿中,就见许乐然做着针线活。

“今天不忙了?”许乐然看见来人,笑道。

谢傅远大步走进,一下子就抱住了她。

他的情绪她能够感受的到,疑惑的问道:“朝中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谢傅远摇摇头,还是抱着她,似乎是依赖。

许乐然也就没有再问,任由他抱着。

过了一会,谢傅远声音闷闷的道:“我只有你了!”

许乐然闻言,想到他身边确实是只有她一个亲近的人,即使是最为信任的忠盛,谢傅远都是不会和他过于亲近。

思及此处,忽然想到新皇登基要选妃一事。

之前朝中的事情太多,官员们都是人人自危,所以就没有提到这件事情,现在事情算是都尘埃落定了,朝臣们恐怕也要提出来了。

她道:“陛下以后的身边可不会只有我一人,还会有后宫佳丽三千。”

话音落下,嘴边就是一片温热。

谢傅远离开后,道:“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别的人我是多看一眼都懒得看。”

许乐然也不说这个了,想起了黑衣人一事,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他,他才好防范。

她直言道:“我怀疑那些刺杀你,给你下毒的人就是刘谦。”

谢傅远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情,但一直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他疑惑道:“如果是那样,他为何又要救我?这不是多此一举。”

许乐然也是明白他的顾虑,道:“不知道是为何,可是他要对你不利,看这个意思,他是想要抓你,而不是直接杀了你。”

谢傅远沉思一会:“他的巫术如何?”

这个许乐然也是不知道,只得道:“巫术这个东西,可以伤人于无形。你还是要多加防备。”

“要不,把你上次请的那个巫师重新请过来?”

谢傅远想着,点点头:“我会找他过来。”

“你要去祭祖,就要出宫,可要加倍小心,现在你的身份让人不能接近,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不会放过。”

谢傅远点点头:“你也要小心这后宫,宫中的这些太监最近很是不安稳。”

许乐然知道,他这是想要等那些人都行动起来的时候一网打尽。

她点点头,道:“知道了。”

两人聊天,都是一些家常话题。

谢傅远用完膳食后,就去处理政务了。

许乐然现在总管后宫,宫中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人汇报给她。

夏荷每日都会如此,今日又道:“娘娘,云妃今天又开始闹了。”

许乐然每日几乎都能听见这么一条消息,她刚开始还会让人去管管,只是现在也不去管了。

知道谢傅远现在虽然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但还是会很忙,毕竟朝中每日的事情都很多。

她就道:“我去小厨房给陛下做些膳食,你给我打下手。”

夏荷应下,她在许乐然身边的时间长了,也知道她向来的说话习惯。

现在宫中只有许乐然一个皇后,她总是自称为“我”。

坤宁宫的小厨房内。

许乐然在锅中翻炒,夏荷给她切菜,还有一个小太监烧火。

这里是人越少越好掌控,等到宫中彻底平静下来,才能用御膳房的膳。

宫中这些探子细作,还有被收买的宫女太监,这些人数不胜数。

这些人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看出来清理干净的。

许乐然把炒好的菜放入盘中,夏荷端起了菜走在她后面。

在经过烧火太监身边的时候,她皱了皱眉头。

什么味道臭臭的,但是又有一种香味。说起来很奇怪,一个味道又臭又香。

她站定,仔细打量起那个烧火的太监。

太监也是发现自己引来皇后娘娘的注意,立刻跪下来行礼。

“你原本是哪个宫里的?”许乐然问道。

太监一直匍匐在地,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原本是尚食监的。”

许乐然道:“你抬起头来!”

太监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不过眼睛一直垂着,不敢往上看,以免冲撞。

许乐然又仔细打量了一遍,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之处,这才走出厨房。

可她依旧是不放心,还是吩咐道:“你让人盯着那个太监!”

夏荷应下,两人一同向着垂拱殿而去。

垂拱殿原本就是垂拱而治的意思,这不过殿中之人每天繁多的事务和这个殿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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