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个张家有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张家的决策大脑，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不是张从虎，而是张胜男了。

因为张胜男所展现出来的天赋、才能、表现和决策正确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了张从虎。

所以张从虎，已经把张家的掌舵大权，提前交给了自己的女儿。

“父亲，我看我们不应当人云亦云，按照流言和传说之中的话语，来解读皇帝陛下。”

“当今的天子，胸怀开口、深谋远虑、胸中丘壑万千，根本就不是我们一开始听到的传言模样。”

“否则，他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刘家，斗得过布局多年的辰太妃和十王？”

张从虎听了自己女儿的见解，也看向刚刚消失不久的船队。

“为父，也是看出来了，这个皇帝，不简单。”

“但，无论他简不简单，有没有胸怀，都跟咱们张家没有什么关系。”

“无情最是帝王家。”

“皇帝再厉害，也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张家眼下对他们有利，但是日子久了，未必就真的能够一如既往地保持。”

“反而我们张家自己独立，更有好处。”

“毕竟伴君如伴虎，古往今来，多少贤臣名士，都死在了皇帝的手上。”

张胜男并没有说话，美眸之中，对这个看法，并没有下什么真正的结论。

“丫头，我知道你。”

“所以必须提醒你，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不是一个人的皇帝。”

“他在你的生命里，终究只是一个过客。”

“你可不要忘记了，你姑姑当年，就是如此飞蛾扑火，最终落得了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张胜男闻言，当即充满嫌弃地一笑，而后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亲，你未免也想得太多了。”

“若我张胜男只是见过一个人一眼，就喜欢上了个人，那我岂不是傻子？”

张从虎苦笑着说道：“为父，只是因为有了你姑姑这个前车之鉴，怕你走了你姑姑的那一条老路而已。”

“毕竟，你姑姑曾经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闻言，张胜男笑的是更为欢乐了，她笑着说道：“好了，父亲，我们这就回家吧。”

“不要去想那么多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江左女子，他是权倾天下的王者，我们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更何况，我的条件您也知道，他后宫佳丽三千，我怎会有此奢求？”

略带自嘲而调侃的语气，让张从虎的双目之中，闪过了巨大的痛苦。

在这一瞬间，他彷佛又老了十岁一般。

“丫头，那东方白，乃是天下闻名的神医，说不定，就能够治好你的脸。”

“要不，为父替你去求陛下一次？”

张胜男走在雪中，面纱朦胧，身姿绝美，轻笑着摇摇头说道：“不了，咱们可求不起他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人情，我也还是不起的。”

“我的脸蛋虽然难看，可是我自己也见不着。”

“能看见的，终归是其他人。”

“所以，我也犯不着为了取悦别人，而去求人。”

“若是有人真的愿意爱我娶我，那自然也不会在乎我的皮囊究竟是什么样子，他最终会如同父亲一般，爱我保护我。”

“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反之，若他始终心存芥蒂，那就是看不上我。”

“若是一个看不上我的人，我又何苦去跟着他呢？”

“苦苦付出真心，最终只能换来一片惨澹而已。”

闻言，张从虎的脸上，表情跟哭了一样。

也不知道是喜悦，还是难过。

如此的想法，确实是没有错的。

只不过，这是不是自己女儿内心当中的真实想法呢？

他自然是不得而知了。

但女人每天从早到晚，顶着一张厉鬼的脸，面对着这个世界，必然是非常难受的。

看到她如此坚定的样子，张从虎的心中，也不免有一阵的酸涩。

……

太原天心庙，坐落在一河两山之间，背山面水，可以说是天然的洞天福地。

赵亥的队伍，花了将近半天的时间，这才走到了天心庙附近。

进城之时，原本有太原郡的官丁们严格的盘查。

但是公孙剑按照赵亥的意思，塞了一些黄金珠宝过去，说自己乃是专门给太原郡送粮食的慰劳官，也就作罢。

站在山脚之下。

赵亥已经能够听到一阵阵的诵经声和敲钟声传来，这让人刚刚到这个地方，就能够感受到强烈的宁静和神圣之感。

赵亥从马车之上下来，被眼前的一幕幕所震撼。

不单单是他，还有众多的锦衣卫还有禁军们，都是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如同信众一般，目露震惊之色。

山顶之上，白雪皑皑，一片祥和，宛若佛教传说之中的神山。

肃穆庄严而神圣的寺庙山巅之处，有着历史沉淀的重重的痕迹。

古老、庄严，而且神圣。

哪怕隔了如此远的距离，赵亥也能够感受到，那一阵阵的佛门气息。

禅意和诵经声，伴随在一起，给人宁静。

这声音忽远忽近，彷佛让人置身于一片佛国之中。

白云皑皑，青山沥沥，一片人间天堂的景象。

赵亥看向四周，有无数的信徒，正在朝着天心庙所在的山腰，蜂拥而去。

这些人，有的双手合十，双目紧闭，站在路上便开始祈祷，双目虔诚。

另外一些人，则是三拜九叩，跪在地上，纵然是衣衫褴褛，也毫不在意。

他们在以一种极大的行动力，一种特殊的仪式，有点类似于磕长头，表达着自己对天心庙的尊敬和信仰。

那一刻，赵亥反倒是觉得有些平静了。

这一双俯视天下，纵观山河形势的双眼之中，寒芒逐渐浓厚，杀意逐渐显露。

民众拜佛如同拜神。

那么，要他这个天子皇帝做什么？

在之前的大秦历史之中，赵亥还没有见到过佛教的身影。

或许是自己所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的大秦有些不一样，宗教在这个地方，简直就跟西方的天主教一样鼎盛。

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佛像，每个人都好像有自己的信仰。

天心庙的位置，竟然是如此之特殊，他的地位，竟然是如此之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