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已经确定此物出自骞义之手的孔掌柜最终以两千两的价格逼着书生将扇子买给自己，顺便将寄存的费用退给书生。

说实话，要不是惧怕书生身上的功名，他都想找个地方把主仆二人埋了。

好不容易轰走林姓书生，孔掌柜捧着折扇就往知府衙门跑。

至于那个等着收货的老者……让他抽空跟孔大人谈谈人生吧！

……

国公府内，卸去伪装的周林和杨元忍不住捧腹大笑。

让周七随便写的一个扇面竟然能卖出两千两的天价，不知道孔大人的脸色会变成何等模样。

闻讯赶来的邓大有和贾守道相视摇头，真替这位没有一点国公样的晚辈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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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笑完，贾守道揉着鼻子道：“姑爷，以后可别以身犯险了。这种事儿交给元子他们不就成了？”

周林促狭地眨眨眼道：“那怎么成？我也好久没有体验过这种乐趣了。想当初，我可是曾经和初一纵横通州码头的主儿！”

你还敢提此事？

邓大有瞬间黑脸。

当初因为儿子跟着周林到处坑蒙拐骗，他可没少棍棒伺候。如今两人都已封爵，实在不好再提起此事。

尴尬过后，邓大有压低声音道：“孙千和孔万怎么办？俺是不是在半路找人灭口？”

“算了。”周林笑着摇了摇头，“有他们替我扬名并非坏事。至少以后不会有人再敢来北平铤而走险。此外，他们也赔了三百两，权当是买个教训吧。”

整个骗局之中，扮成老人的孔万和扮成儿子的孙千在邓大有的胁迫下自掏腰包的卖力表演，成功帮助周林从轩宝阁骗走两千两。

鉴于此，周林不打算再追究他们的责任。

嗫嚅一番，贾守道鼓起勇气道：“姑爷，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恐怕是好说不好听。”

周林哈哈一笑道：“没关系，我现在就给孔大人写封书信，让他消消气。”

说完，他取过纸笔写下“来而不往非君子”几个大字。之后，他在落款处写上“千万”两字。

“去，将这封信和两千两银票给孔大人送去。这次，咱们权当是义演了！”

将银票和信纸塞入信封，周林随手递给杨元。

杨元龇牙一乐道：“您这才叫‘缺德冒烟还吐口痰’嘞。咱保证孔大人三天上不了衙！”

跟着周林已久，杨元的口中都是周林的口头语。

“贫嘴！再不去，军法伺候！”

周林佯装生气，吓得杨元拔腿便跑……

……

杨元明显高估了孔谕的心理承受能力。在看完周林的书信后，孔大人一连七天都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要不是孔掌柜连夜敲开贾记药铺的大门买走一堆护心丹，孔大人没准能位列仙班。

由于周林并未刻意保守秘密，北平城中的达官贵人很快就知道了此事。

在惊叹于周林手段的同时，孔谕也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料。

随即，淇国公智斗奸臣和千门的故事变得家喻户晓。

作为故事中的配角，孙千、孔万恐怕一辈子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成为流量明星。

总兵府中，邓初一乐不可支地看着周林，一时间连正事都忘记汇报。

见张武也是忍俊不禁，王聪只能主动汇报道：“回大帅，纪纲在押送途中被人救走了。”

周林闻言一愣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劫持钦犯？”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邓初一挤眉弄眼地说道：“好像又是你的相好。”

“胡言乱语！本帅是那么不讲究的人吗？”

周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拉倒吧！就你那点破事，跟谁不知道似的。”邓初一表情猥琐地凑过来道：“你敢说不认识苏坦妹？”

“她不是自杀了吗？”

周林顿时愣在当场。

邓初一耸了下肩膀道：“李代桃僵呗。天下会易容的又不是只有你们甥舅两人。俺现在唯一好奇的是，卸去伪装的苏坦妹会不会是个母夜叉？”

“身材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黑了灯还是美女一个。”

已经开始吃药的张武彻底放飞自我。

“等抓住她，本帅一定让她给你生个儿子。基因好，你儿子一定能长成相公！”

周林也开始不着四六。

唯一正常的王聪捂着脑门抱怨道：“各位大人，咱们在议事时能不能严肃点？”

没办法，张武和邓初一都是周林的死党。

当冯成和房胜还都在以都指挥佥事的虚衔担任各卫指挥使的时候，邓初一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北平都指挥佥事了。

谁敢说这不是周林替他在陛下面前美言的结果？

“都注意点啊！议事呢，知不知道？”

周林义正词严地训斥起另外两位。

邓初一板起黑脸道：“回大帅，苏坦妹现在成了白莲教的圣女。据说，这套理论是你教的！”

张武当即附和道：“他们现在不信明王，改信白莲老母了。据说，这套教义也是你编的。”

周林没好气地说道：“我是不是还告诉她要去漠北发展，利用蒙古人的力量打回大明？”

“嗯！”

面前的三个人竟然同时点头。

我去！

周林不禁大吃一惊。

在原本的历史上，白莲教应该在明朝中后期才开始与蒙人勾结。现在，他们竟然在周林的无意点拨下提前行动。

见周林面露尴尬，王聪赶紧抱拳道：“据探报来报，鬼力赤已经击败瓦剌、压制住太师阿鲁台，正准备在白莲教的协助下进犯大明。

如果苏坦妹跟您之间的恩怨属实，末将觉得他们很可能会率先进犯北平。”

“苏坦妹、纪纲，两位特务头子的结合会不会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周林显得若有所思。

随后，他惋惜地看了一眼张武道：“张兄，你可能会失去一个能生儿子的小妾。”

“滚！”

张武忍不住怒目而视。

开过玩笑，周林站到舆图前道：“本帅命令，蓟辽两地从今天起进入战备状态。王聪负责通报行部和北平三司，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凡有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停顿一下，他抬手拍在舆图上道：“如果鬼力赤敢来，本帅一定退避三舍！”

大哥，你喝多了吧？

邓初一不无担忧地看着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