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重逢后，华无缘总觉得卿墨言瞧着有些不对劲儿，和之前因为无所谓所以不看相比，现在根本就是因为看多了所以麻了。不用问，肯定还是因为窃影的缘故，然而作为朋友他没能力改变现状。

虽然华无缘很担心出事，不过卿墨言的承受能力显然比较高，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经历过千锤百炼，很明显是做了太多次，全然没有一丝凝滞之感。在加上有根本不知道在不在旁边的窃影，华无缘这个是不是就会被带偏的人，也没办法插手改变什么。

卿墨言本人已经觉得没什么所谓了，他在前一段时间便逐渐习惯了高强度的打斗，也不知道窃影为什么比他本人还赶时间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对方知道自己会遇见什么吧？卿墨言漫无目的的心想。

在三人离开前，卿墨言和小军师进行了一番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的谈话。随后华无缘就发现自己被他们好像若有所思的抛下了，甚至只在最后打了个招呼，可以说一点诚意都没有。

但这种交往风格正是华无缘他们群熟悉的，所以也没管人是不是真走了，就愉快的回了欢快极了的拜拜。那三个收没收到他不知道，反正没了拖后腿的人华无缘挺开心的，甚至围观起卿墨言打群架了。

自从来到暗之城，就无间歇被迫跟仰慕窃影的NPC们对打的卿墨言看起来，远比上次的分别前要厉害的多。不过想一想也确实如此，以前看到的都是正面对打出彩，华无缘可从来没见过这一面。

卿墨言这边倒不是藏着掖着，只是从没想过要展示自己的什么技能。毕竟想想就知道吧，窃影擅长的是暗中袭击，被教导的人当然更擅长类似方面啊。

可卿墨言身上还有一个迷惑点，那就是他有两个大家光明正大的剑客师父。即使那两位和卿墨言的相处时间，其实远远比不上他在窃影手下被折腾来折腾去的时间，但那两位是正八经拜师过的。

“你看起来好熟练啊。”华无缘在休息时间对卿墨言发出感慨，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话语了。

“嗯，经常被偷袭。”卿墨言很澹定的回复，至于经常被谁偷袭，华无缘直接就一目了然。

“他们和窃影都不是一个等级的，难怪了。”华无缘吊儿郎当的话语不是直说但胜似直说，他把刚刚看热闹时，顺便在路面买的饭食递给了卿墨言。

“谢谢。”正在纠结中午吃什么的卿墨言迅速接过晚饭，严肃的表情一下子松开了，看着心情不错。

“说起来你都和他说什么了？”华无缘好奇的支棱个头，之前卿墨言跟小军师谈话的时候，他跑去找窃影了，回来的时候已经结束，所以压根没听。

但这真的不怪华无缘！明明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谈完了，可卿墨言的动作竟然比他们还快，不科学。

“做自己？”被问的卿墨言想了想谈话的重点，选择用疑问句回复华无缘，毕竟对他来说这是最重要的地方。毕竟学习剑道而不做自己之人，很容易就会因为系统纪录的人设坍塌，导致走火入魔。

卿墨言这边，惊鸿照影两个师父都是这么说的“剑道要求的是真，如果强行走不属于自己的路，哪怕学会了，也会道心破碎，走火入魔失去道。”

不觉得这份情报很贵重的卿墨言，因为不想将师父的话语同步给别人听，选择说出自己的理解。只是他完全不考虑委婉一点，话语干脆的要命。

华无缘其实也学会剑道了，不过他向来放荡不羁爱自由，所以对那个有可能走火入魔失去技能的说法完全不屑一顾。对他来说，失去了就失去了，得到了就得到了，比起技能，游戏里有意思的地方多了去，而且NPC和玩家们里面也有不少趣味在。

再说如果他想看故事演戏的话，是游廊观梦的回朔不好吗？偶尔会触发的小任务没意思吗？华无缘是一个相当享受游戏的玩家，同时比起任何人都更容易找到感兴趣的地方，所以作为玩家粘性不高。

除非《六城》以后也能一直推陈出新，用更多更有趣的玩法吸引他留下来，不然根本就是肉眼可见华无缘会跑路的未来。而卿墨言吗，就是正常的情怀党，以及看游戏里人数够不够赚钱的玩家了。

对卿墨言这种很现实的人来说，虽然很在意情怀，但并不能忘记恰饭。如果以后《六城》出现了市场低迷，没办法养活自己的情况，就会果断离开。

不过卿墨言的离开并不是像华无缘那种，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会保留自己的账号，偶尔回来看看。

有种常回家看看那味儿了，不过卿墨言是不会像华无缘那种，改名换姓玩下一个游戏的。归根结底还是他得恰饭，能不重复一遍麻烦的事情就不重复。

“就这三个字？做自己？”华无缘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所以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得到卿墨言认真的点头后，只觉得大为震撼，才三个字啊！

也就是说他带着那三人，为了追上卿墨言赶了十几天的路，就换到三个字而已。好家伙，华无缘瞬间心理不平衡了，但想想卿墨言的性子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人平常话也不多，面对陌生人就更少了。

在心里用事实给卿墨言找借口的华无缘，因为魂游天外，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蹲在窃影身边的事情已经有别人发现了。以至于后面被人偷袭的时候完全没反应过来，还是卿墨言发觉不对提醒了一下。

光提醒是没什么用的，不到半秒就察觉华无缘反应过来也来不及躲开的卿墨言，当机立断把人一推，直接将华无缘从偷袭NPC的攻击下推开了。等华无缘自己稳住身形反应过来，那边的卿墨言已经跟偷袭者交上了手，他赶紧上前把人给接了过来。

被抢走对手的卿墨言没什么感觉，一是因为这人本来就是找华无缘的，二是他自己还没填饱肚子。

看了一会儿，确定华无缘不可能输的卿墨言直接转身的非常潇洒，干脆利落留在另两人面前的背影，看的华无缘与警惕中的偷袭者一愣一愣的。

不是，大哥？你朋友还在这里和人打架呢啊？

眼看着卿墨言越来越远，担心自己被扔一边的的华无缘加快了解决对手的速度，打的因为觉得莫名其妙而有些消沉的偷袭者猝不及防。很快华无缘就毫不留情的挑飞了对方匕首，留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人，自己赶忙收剑匆匆忙忙去追卿墨言了。

索性卿墨言并没有离开多远，而是在一个铺子面前等着华无缘结束。但还是让之前看到人竟然一点留念都没有，直接走掉的华无缘有了心理阴影。

并不懂得看眼色的卿墨言看不出来华无缘的不对劲儿，他只是反应平澹的接受了华无缘比自己预计结束时间还要快个几倍。不过看着反应这么平静的卿墨言，华无缘这边整个人也没那么激动了。

“说起来剑道是有什么讲究吗？”华无缘找了个最近的话题，原谅他现场发挥，实在想不到别的了。

“无，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卿墨言想都没想的就回答了，惊鸿师父总喜欢在信件里写些看上去玄之又玄，实际上非常常见的东西发过来。这次卿墨言就用了惊鸿式回答，不得不说挺方便的。

“这？游戏里难不成也有哲学吗？”然而华无缘没觉得方便，他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懵了，不是很明白话题的跳跃程度，以及卿墨言有些神神叨叨的。

“不是，是系统。”听着华无缘没有章法的话语，卿墨言觉得自己后脑一定挂上了黑线，不然也不至于听见华无缘竟然说出了什么，不理智发言？

“哦哦哦哦，是系统啊，说起来据说系统掌握着游戏里所有玩家的动向，所以才会形成道？”华无缘赶忙顺着卿墨言的梯子往下去，半点不带犹豫的。

“道是行为的判断。”卿墨言回答，不过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系统根据数据库，玩家们在游戏里都是怎么做的，而形成了各种剑道。这些就难怪剑道任务虽然容易过去，技能却难以维持太久了。

因为系统纪录起来的每个人天性不同，既然都说是道了，那肯定是有什么依据在。既然系统要根据不同的玩家生成不同的任务，那某些玩家们得到自己的任务慢也难怪，毕竟基本上等同一对一。

最初学会剑道的人维持自己尚且麻烦，更别提那些投机取巧，拿别人得到剑道的模板套用后，得到技能又不会注意去维护的人了。把道的本质践踏了，还想使用技能，这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啊？

想明白了的华无缘内心吐槽道，表面上只有眼珠子在瞎转悠，一看就知道没有将心思放在吃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