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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在呢

细雨流花到底有多少人进了太师府?吕江海经脉寸断而死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华府还进了其他人!月已经渐渐地往西移去,三更天已过,却无人再去打四更的锣。打更少年站在太师府前,仰望足足有三四层楼高的红色大门。

“啧啧啧,好气派,只是不知道里面如何?”少年一手拿梆一手提锣,肩上扛这一个摇摇晃晃却始终不掉落的灯笼。

“喂!有人吗?”打更少年大喊,却无人回应。只见他挠挠头,稚气未脱的脸庞给人一种别样的亲和力,少年模样一般,笑容却很和煦。只见他抬头看着那块“太师府”的牌匾,露出一排整齐的牙,哈哈道:“没有人我就进去了!三更半夜,小心贼人。”说话间,他用脚缓缓地推开原本需要十几名家丁才能开的大门,一抹冷光照在他稚嫩的脸上,“这不是有人吗?”少年眯眼而笑。

………………………………

唐太保看了一眼藏在腰间的匕首,匕首不长,但足够锋利,只见他皱了皱眉头,“这玩意真的好使吗?”

他可是看见那些家丁被一根飞蚁一般的银针来回戏弄,最后死得无声无息,除了那个与黑衣人同归于尽的光头家丁外,其余的人物中有一两个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华府家丁的能力唐太保可是亲眼得见,自己这连蹩脚都算不上的功夫,人家随意一根手指头就能挑翻。但是他为什么还要去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可不是他唐太保的为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临走时对乐阳说的那句“杀人不过头点地”看似潇洒,说完转身自己便后悔。

除了对红蔷那个婆娘百般咒骂外,心里却一直七上八下。西厢之大,能住的下数百人,若是说藏人的话,足以藏几千人,所以要在偌大的西厢找到芍药,而且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从黑暗处突然蹿出来的黑衣人。唐太保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匕首,他最见不得死人,更杀不了人,或者说根本不会杀人才贴切。

走在铺满月光的石板路上,唐太保胆怯地走着,眼角的余光不时看着左右的屋檐,那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他想起了小时候走夜路,那时他会吹口哨来给自己壮胆,安慰自己鬼是不会来找他的。可是现在不同,那时的鬼是心里的鬼,现在的鬼才是杀人不眨眼的鬼!

独自走在石板路上,唐太保突然有了种奇怪地忘我的感觉,他不止一次有这种感觉,他怀疑自己仍是在做梦,世界上怎么会有浮空的老道,又怎么会有不识唐诗的大唐人,又怎么会有那些杀人如草芥的黑衣人?可能等下自己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大学宿舍里,这一切都是梦该多好!他低头看着握住匕首的手,何时被他从腰间拿出来,握在手上,刀鞘还套在上面,他不希望手中的匕首有出鞘的机会。“真的好吗?”唐太保喃喃道。

西厢在外院,此时外院的五匹高头黑马正打着响鼻,什么黑衣人,什么家丁,都与它们无关,它们只要保证自己还能跑得动,不被做成马肉就行。

唐太保瞥了一眼那与外院格格不入的假山,天晓得里面会不会出来一个或几个黑衣人,或者飞出几只银色的飞蚁,朝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袭来。

唐太保加快了脚步,走进西厢。西厢更大,踏着木质走廊,珠帘把月光割成一道一道,洒在墙壁上,看起来有点像被红丝线切成几十块的家丁。唐太保有些作呕,但腹中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唐太保闭起眼睛,尽量不要把墙上的月光跟家丁联系起来。

“芍药这丫头还在睡吗?”唐太保喃喃道,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何要来,不就是为了这丫头吗?为了一个女人去冒生命危险?这种事唐太保曾经以为自己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至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

“可能是单太久,精虫上脑。”唐太保自嘲一句,但是接着又摇摇头,又自顾自说了一句“总觉得有些放不下啊!”

偌大厢房,想找一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人不容易,唐太保连开数间厢房,每次都担心会有黑衣人从里面突然蹿出来,自己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开了几间厢房后,唐太保突然一拍脑袋,“芍药不好找,那个混蛋还不好找吗?”

唐太保加快脚步,走到了自己之前住的那个厢房,自己那个混蛋师父现在回来还在床上睡死过去。他一推开门,结果令他大失所望,那个混蛋秃驴不在了,去哪了?唐太保看了一眼床,被子没有动过,床单没有褶子,显然不曾有人睡过。但是唐太保还不甘心,心想那混蛋秃驴会不会不走寻常路,于是他弯下腰,看了一眼床底下,又看了一眼桌子下,结果还是没有。

“该出现的时候又突然消失!你不是高手吗?你不是把自己吹上天吗?怎么这会儿人都没了!”

唐太保恼怒之余,摔门而出,看来那秃驴是靠不住了,还得自己来找。

正当唐太保准备闯过一个院子,去另外几间厢房找找看时,一道黑影从他头顶掠过。

唐太保打了个哆嗦,匕首瞬间出鞘,在月光下闪着一点寒芒。

只见唐太保面前站着一个鹰钩鼻老者,这人朝唐太保微微一笑,“太师府客卿杨松,见过先生。”

唐太保一头雾水,太师府什么时候有过客卿?但是接着他就放弃了警惕,毕竟这老者真的想杀自己的话,自己怎么也躲不掉。况且他还知道自己是华府的先生,至于他怎么知道的,唐太保也不去做深究,毕竟自己才来华府多长时间,对许多事还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唐太保就暂时把这个鹰钩鼻老者杨松当作是华府的客卿。

只见唐太保收了匕首,作揖道:“见过杨前辈。”

杨松微微皱眉,道:“先生只是一名读书人,为何要来这龙潭虎穴?殊不知刀剑无眼?”

唐太保心里打鼓,看来这厢房果真进来了人,他把来意跟杨松说了一遍。

杨松眼神有些赞许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刚才见到华府的一位丫鬟匆匆忙忙跑出去,估计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丫鬟。”

唐太保眼前一亮,又有些担忧,这丫头一定不要有事!鹰钩鼻老者接着道:“先生还是先离开这里,刚才西厢进了三个黑衣人,我杀了一个,伤了一个,最后一个还没有找到,先生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唐太保作揖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告辞。”他转身便离开,不多作停留。

杨松也转身而去,去找那些一个便可拼掉十个家丁的黑衣人。

对于杨松能杀一个黑衣人和伤一个黑衣人,唐太保并不感到奇怪,他越来越觉得华府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自己还只是管中窥豹。

他匆匆忙忙地向外院走去,突然之间,他身形停住了,只见一处小小的院子里,在月光下,有一滩血迹。

唐太保呆呆地看着那滩血迹,身体不自觉地走过去,他不知道这滩血迹是谁的,是那杨松伤了的黑衣人留下的吗?还是……

顾不得唐太保多加思考,只见他拔腿就往外院跑,来到宽广的外院,依旧空无一人。

“那丫头可能还在里面!”唐太保心想,只见他又重新回到厢房。

重新来到那滩血迹所在的院子里,他呆了,真的呆了,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绣鞋,青色的绣鞋,唐太保感觉眼前一晕,差点踉跄倒地。

他拿住那只鞋,握在手里,表情冷静异常,他知道芍药还在这里,在附近。

“芍药!”唐太保开始喊。

“芍药”他又喊了一声。

“芍药!”唐太保接连喊了数声。

依旧没人回应,那只叽叽咋咋的小麻雀没有出现。

唐太保攥住拳头,绣鞋被他捏得有些变形。

“丫头,快出来!”

“丫头,死丫头,快出来,别玩了!”唐太保的声音变得有些撕裂。

几滴泪顺着他的脸颊留下来,他自己却浑然不知,他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爱哭的人。

月逐渐西下,唐太保依旧在撕心裂肺地喊,却依旧无人回应,也见不到那一裘黄衣的出现。

“臭婆娘,肥婆,你倒是出来啊!”两行鼻涕流出来,唐太保声音带着哭腔,脸已经涨得通红。

他站在院子里,身体抽搐,原来自己是那么爱哭,原来自己可以为一个人哭得这么厉害。

“死肥婆,快出来啊!呜呜呜……”唐太保边哭边喊,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泪如决堤水,湿润了整张脸,男儿有泪不轻弹,因为男儿泪不简单一个“弹”字可以说得明白的。男人之所以会流泪,是因为心里的泪已经满了。

只见一双纤纤玉手,从背后搂住了他,一张精致的湿润小脸贴在他的后背。

“在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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