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的卖萌功对莫黎有效，同样的，莫黎的摇晃功也对我有效。

没一会儿，我就屈服在了莫黎的淫威之下，看向那瓶子，弱弱问道：“咳咳，话说许仙啊，你能出来一下吗？”

“可可之邀，岂敢不从？”

额……

我抹了抹脸，这话听着怎的好像我要咋滴他一样……

我听他这样说，便扯开莫黎的鸡爪子，往那小瓶子那里走去，想打开瓶盖放许仙出来，才走一步，竟见那小瓶子自己飞了起来，瓶盖一出，接着一道白影就从里面飞了出来。

白色束发丝巾，一身白衣，温文尔雅的俊秀面容，不是许仙又是谁？

一见这人影，莫黎就跑了过去，像看可供人免费摸的雕塑展示品似的，对着许仙东瞧瞧，西摸摸，最后一拍许仙的脸，将脸凑过去，翻出手机比了个剪刀手来了一张自拍，还一边拍一边说：“哈，还是现实中的许仙更帅啊！”

我只感觉一群乌鸦从我脑边“呱呱”飞过……

而许仙俊脸红一阵黑一阵，表情是这样的：“……”

但很快，便见莫黎拿着她的手机，瘪嘴道：“这破手机，竟然只拍得出我！”

“许仙是鬼魂，手机怎么照得了。”我说道。

“那以前见的那些灵异照片怎么拍出来的？”

“明显就是造假的嘛。”

“怎么可能假，这不旁边就有一只鬼嘛，不行，我得上网搜搜那些拍出灵异照片的是什么牌子的相机，我要攒钱买一个去！”

我：“……”

许仙：“……”

我俩对视一眼，最终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不约而同地选择离莫黎远一点。

走远了一点儿之后，许仙便一直在看我的头发，我知晓他在看什么，也不多说，问道：“不用其他人拔下瓶盖你也出得来吗？”

也不知是不是跟项扬学的，温文尔雅的俊秀书生竟然做了个完全与他一身书生气不相符合的翻白眼动作，答道：“要是不能，我怎么保护萧雅微？”

“保护……”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莫黎打住：“哇，保护雅微，哇，翻白眼，哇，好帅啊欧巴西！”

我：“……”

我一只手伸出拱走莫黎的脑袋，继续问道：“保护雅微？项扬让你来的？”

许仙点头：“这也是我为了报答项扬和我血契的内容。”

我顿时紧张起来，问道：“什么是血契？”

似是听到了关键点，也许是我的表情比较严肃，莫黎直起脑袋，没再说话，而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我旁边。

见此，我也乐在不用管她的小动作。

“你知道鬼在极致难过的时候，会流血泪的吧？”许仙不答反问。

我想起项扬的泪，初见许仙时他的泪，点头应道：“知道。”

许仙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鬼难过时会有血泪，这也说明了，鬼也有血。”

我点头，听他继续说：“所谓血契，就是两只鬼之间，一只鬼对另一只鬼做出承诺，双方以各自之血立下契约，若是做出承诺的那一方不能完成，便会灰飞烟灭。”

我像被一道惊雷打中一般，瞬间愣住，痴痴重复道：“灰飞……烟灭？”

许仙点头：“是的，灰飞烟灭。”

我的手开始不住颤抖起来。

当时听项扬和许仙说血契时，看许仙那副吃惊的模样，我就知道，这血契绝对不简单，但也没想到，那后果竟是……灰飞烟灭！

为了我的这双眼，为了让许仙看清事实，不再自欺欺人地将我当成白娘子，他竟然……

临去之前，他说这是他欠我的，可就算欠我，也不用立下这样的契约，最终付出那样的代价吧……

为了弥补我作为苏陌瑜替身的代价，他就这样？

那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重？

我想着，心里开始酸涩起来。

“所以说，他很在乎你，好好珍惜他吧，我祝福你们。”许仙说道。

我缓缓摇头：“不是这样的，有些事情，你不懂。”

许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莫黎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来握住我颤抖着的手，我也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我吸吸鼻子，将要涌上来的泪生生压住，不止为我自己的眼泪，也为许仙。

他在阴阳双界徘徊千年，只为寻白娘子那一抹踪影已是可怜，现在已经确定我的眼睛就是白娘子的眼睛，那我要是哭了，他看着一定会难过的。

“你来保护雅微，雅微的父母知道吗？”我岔开话题，问道。

“知道的。”

虽是尽我努力，压抑住我的泪，但我还是从许仙眼中看到了一抹心疼之色，我心里也不由得疼了疼，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和莫黎好好陪雅微说说话。”

“好。”许仙深深看了我一眼，点头，身形一闪，便又重新回到了小瓶子之中，瓶盖被他用鬼术控制着一塞，重新落回雅微床头之上。

莫黎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一脸心疼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示意她我没事，接着，便拉了莫黎的手往雅微床前走去。

我们俩坐在雅微床头，一边看着雅微熟睡的面容，一边开始断断续续地和雅微唠叨一些我们仨呆在一起时曾发生过的趣事，只希望着雅微快点醒来。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心里一个“咯噔”，心想着是不是项扬的电话。

犹豫了一小会儿，我最终还是走到窗边，摸出手机一看，竟是一个陌生的本地电话号码。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来：“可可，我是卓凡，就在萧雅微家门前，能出来一下吗？”

我心里顿时一个“咯噔”，抿了抿唇，没答话。

“可可？”那头卓凡继续唤道。

我再次默了默，最终说道：“如果你是来给项扬当说客的，那还是算了吧。”

那头答道：“我不是来当说客的，只是来给萧雅微送药，然后正好想起点事，想和你说罢了。”

我默了默，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看了眼正站在雅微家别墅楼下的卓凡一眼，答道：“好，我马上下去。”

说完，我挂了电话，走到莫黎身边，看了眼雅微，扭头轻声对莫黎说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你在这里好好陪着雅微。”

“好。”莫黎点头，一只手却抓着我的手臂，眼中闪现担忧之色。

我摇摇头，轻声说道：“没事的，我会好好的！”

莫黎再次点头，这次放开了我的手臂，眼眶却红了起来。

我对着她微微一笑，扭回头去时，眼眶也红了。

好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好歹也成长了些，微一仰头，再咬牙，在开门前一秒，终是将我泛红的眼眶给压了下去。

下了楼后，我径直往卓凡所在的位置走去。

卓凡见我，脸上闪过惊诧之色：“你剪头发了？”

她这话一出，我便想起她当初和我说的那什么“可可，如果你瘦瘦脸，再长长刘海，会很好看的呢”我就心里来气，若不是她当初这样说，我在收拾着自己去见雅微时，也不会去被影响着留了头那样的头发。

所以，听她这样问，我顿时没好气地冷笑道：“留那样的头发好当别人的替身啊，傻过一回了，我可不想再傻第二回了！”

她微一蹙眉：“你怪我？”

我目光颇为不善地扫了她一眼，却没说话，意思很是明显。

我不回她，她自己倒是自顾自答道：“怪我也是应该。”

说这话时，她语气中似带些伤感，听得我心里也是一个“咯噔”，但旋即我就告诉自己，她这样才是正常，我根本不必跟着难受！

“过来吧，我和你说点事。”

她说着，也没再看我，而是径直往雅微家的一个凉亭走去。

我抿抿唇，想了想，最终跟了上去，坐在她对面的木凳上。

“你要和我说什么？”我开门见山问答，语气并不友善。

她没有说话，转而低头拉开了她包包上的拉链，接着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照片，背面朝上，从雕刻精细的木质桌子上推过来。

我隐隐察觉到，这照片和项扬及苏陌瑜那事有关。

一想到这个，我放在腿上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心里不由暗骂：“没志气的东西，你抖个什么抖，倒是淡定点啊！”

默默地暗骂了自己几遍，最终，我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手继续抖下去，故作镇定地抬手将照片拿了起，心里却早已是波涛汹涌，泛成一片汪洋。

故作镇定地将照片翻了个面，只见这是一张黑白照片，其上照着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学生装，留着中分头，头发在胸前绑成两根辫子的姑娘半身照，瓜子脸，细皮肤，分明和我现在的脸一样！

我以为我可以装的很好，可在看到这张照片，看到这张脸时，手仍是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而后，在我颤颤巍巍，想起想八时，我听到卓凡说：“这是苏陌瑜。”

我的手不由得抖得更厉害，手上一松，那张照片就飘悠悠地掉到了地上，好巧不巧，正停在了卓凡脚边。

“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刺激我吗？”

卓凡淡淡扫了我一眼，眼神中看不出半分情绪，也没答我话，而是先俯身将照片拾了起来，我心里越发不快起来，这女人，明知苏陌瑜，当初故意和我说那话也就算了，现在还给我看苏陌瑜的照片，这是几个意思啊！

我臀下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一刻也坐不住，当即就想站起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