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柔在新河路的派出所前焦躁的来回走动，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李难还没有出来，这让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四个企图非礼田柔的小流氓已经被拘留，强奸未遂的罪名，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绝不算小，只要田柔坚持不和解，那么这几个将头发染成屎黄色的小流氓，唯一的下场，恐怕就是去监狱里坐牢了。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刚才为田柔做笔录的警察恰好走了出来，见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女孩儿，他皱了皱眉头，有些奇怪的开口说道。

“同志！”

田柔搓了搓通红的小手，“你有没有见到我的朋友，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没有出来啊？”

“你说的是那个年轻人吧！”

警察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儿，道：“他涉嫌杀人，已经被我们拘留了。”

“难道是因为新泽县里的那件事情？”

田柔心中一惊，但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四合院儿里的那对男女，是被神秘黑衣人杀死的，而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就只有她一人，源于某种奇怪的心里，作为目击证人的田柔，并没有供出李难，她将这一切都归结在了神秘黑衣人的身上。至于以后的事情，田柔并不清楚，她再来到江城后，也没有听到关于那个案子哪怕只言片语的信息，现在想来，肯定是有人将这件事情强行压了下去。

“小姐？”

耳畔响起的声音让田柔回过神来，她用力的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的轻声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吧，我的朋友，不可能是杀人犯的。”

“他到底是不是杀人犯，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这是要靠证据说话的。小姐，你要相信法律，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警察指了指头上的国徽，正气十足的开口说道。

而在此时，一转眼儿就成了犯罪嫌疑人的李难，正在面临第二轮的审问。

“李难，公元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的上午十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呃，时间太长，我记不清楚了，不过那个点，我可能应该是在家里厕所里拉屎吧。”

李难挠了挠头，愁眉苦脸的开口说道。

“你给我严肃点！”一个面黑如锅底，身材壮硕，看起来约莫三十左右的警察，啪的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他冷笑的走到李难面前，道：“不怕告诉你，我们已经充分的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现在例行询问，只不过是有些细节还不清楚，不过你要清楚，这是一个机会，我们的政策向来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继续保持这种不配合的态度，哼哼！”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呐。”

李难神色无辜的仰起小脸儿，正好看到了黑壮警察硕大的鼻孔和几根不甘寂寞，从中探出的粗犷鼻毛，为了避免影响到自己的胃口，李难连忙低下头，嘟嘟囔囔的说道：“都是去年的事情了，谁还记的清楚，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黑壮警察冷哼一声，神色冰冷道：“我问你，十二月二十三日那天早上，你是不是去长途汽车南站，乘坐了一辆开往新泽方向的长途汽车？”

李难沉吟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你刚才不是说在家里拉屎么？”刚才负责审问李难的中年警察冷笑一声，插言道。

“奇怪了，我在家里拉完屎，在出来坐车，这两件事情有冲突么？”

李难翻了翻白眼儿，对中年警察的智商充分了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老宋！”黑壮警察摆了摆手，示意脸色难看的中年警察稍安勿躁，他转身从文件夹中抽出几张照片，扔到了李难的腿上，道：“这几个人，你认识么？”

“呃，长得这么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人呐！”

李难自言自语的轻声嘟囔，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神色变幻，但是心中却是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这几个人，赫然就是在长途汽车上企图非礼那个可怜少妇的劫匪。如果今天不是见到了照片，李难还真把这件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认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虽然如今已经东窗事发，但李难还是坚定了摇了摇头，道：“警察同志，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守法公民，没事儿怎么会和这种人打交道呢？”

“你，手无缚鸡之力？”

赵瑞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了被铐在椅子上的青年。

原本负责这个案子的老刑警，在一次扫黄打非行动中摔成了植物人。他留下的卷宗，在赵瑞看来，简直是疑点重重，荒谬绝伦。将一个一百八十斤的成年男性，一拳从客车的中央，打出的前挡风玻璃？以一己之力，在悬崖边上，生生的托住了几吨重的长途汽车？无论是哪一点，这都让人难以置信，可是偏偏，车上的几个乘客，口供却是出奇的一致。赵瑞是个严谨的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人的存在，所以，他并没有莽撞的定性这个看似已经铁证如山的案件。

在客车即将坠毁的时候，那些乘客难保不会因为恐惧而出现幻觉，亦或者是精神上的障碍，所以赵瑞认为，他们的口供不可信。毕竟，人命关天。做警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却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赵队，这小子是个老油条了，不给他点厉害手段，他恐怕不会老实交代问题。”

见场面僵持了下来，老宋皱了皱眉头，神色间尽是不耐烦的味道。

“不是我说你，严刑逼供是要不得的！”

赵瑞摇了摇头，眼角却是瞥到了老宋眉宇间的疲惫和不耐之色，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他补充道：“嗯，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样吧，先把这个人关起来，今天夜里，在重新审讯。”

“好嘞！”老宋眼中诡秘的光芒一闪而逝：“不过赵队，局里已经满员了，要不先把他和那几个强奸未遂的小流氓，丢到看守所去？”

“这，恐怕不符合规定吧。”

老宋搓了搓手，嘿笑道：“啥规定？咱们以前还不都是这么干的？大过年儿的，没有人计较这些！更何况，看守所里守备森严，关押重犯，也比咱这安全不是？”

“好吧！你亲自跑一趟，小心一些，不要出了差错！”

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是碍于老宋的资历比自己老了很多，赵瑞在沉吟了片刻后，还是没有抹他的面子，点头同意了下来。

高墙电网，江城八号看守所的规模，比起其他小地方的监狱，都强出很多。如今已经到了年根儿，看守所里的犯人不多，但看守执勤的武警，管教，却是没有丝毫放松警惕。要知道，八号看守所里关押的都是即将被移动到正规监狱的重犯，这其中，杀人放火，无恶不错的凶徒，可谓不在少数。这似乎是一个被诅咒的地方，在历史上，八号看守所曾经出现过三次暴动，每一次，都有管教，武警英勇殉职，其中最严重的一次，连看守所的所长，都被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杀死在了办公室中。

老宋虽只是一个普通的刑警，但他的人面儿却似乎颇广。

最起码，这一路走来，李难就见到不少原本面色肃穆的武警，对他微笑着点头致意。

“唉，大过年儿的还要蹲号子，看来高调行事，果然是木有好下场呐！”

李难摇头叹息，虽然心情有些低落，但他的神色间却没有普通人走进看守所时的那种慌张，惊惧，担忧！毕竟，先天武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已经是超越常人的恐怖存在，李难虽然没有那种视凡人于蝼蚁的恶习，但却也没有将世俗间的法律，真的当回事儿。在他看来，事情如果真的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大不了跑路就是了，反正转世的光明女神，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是在中武世界中。

“进去！”

老宋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难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阴暗的通廊内，这个通廊的四周，生满了绿色的苔藓，地上还有不少积水，刺鼻的腐臭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让人忍不住暗暗作呕，在自己的面前，一扇足足有三厘米厚的合金大门半敞开，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任何东西。而在此时，几个随同前来的荷枪实弹的武警，则是成半月队形，面朝大门，神色紧张，仿佛是在戒备什么恐怖的东西。

李难皱了皱眉头：“这里面关的是什么？”

“进去不就知道了？”老宋阴阴一笑，伸手将李难推了进去。

砰！大门重重关上，黑暗的空间，顿时寂静无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