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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龙飞凤舞(2)

天仙烂漫商务会所的老板叫赵勇坤,是田文民的高中同学,而且是比较要好的同学,他们互称“铁哥们”。

田文民长得比较瘦小,近视眼,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学习一直是班里的前几名。赵勇坤却是五大三粗,膀大腰圆,一看就是员猛将。他的体育特别好,铅球铁饼标枪之类的东西全学校没一个能扔过他的。田文民与赵勇坤是一文一武,性格也截然不同,一个内向,一个外向,却是最要好的朋友。这似乎有点不可思议,他们两个也觉得有些奇怪。人与人之间有缘分的,就像世上的男男女女,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的不一定就能结为夫妻,交朋友也是如此。后来,田文民与赵勇坤都参加了刚刚恢复不久的高考,田文民上了省城大学的中文系,赵勇坤则名落孙山,到了一家低压锅炉厂当工人。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会知道,上大学报到不像现在这样有家长们前呼后拥,轿车挤破学校的大门。田文民没人送,他把自己的一些生活学习必需品装进一只木头箱子,就和前来送行的赵勇坤到学校报到了。

赵勇坤当时骑来了一辆三轮车,他把箱子搬到三轮车上,又让田文民坐在箱子上,然后就蹬着车子把田文民送进了学校。上大学后,前几年他们还有联系,后来就渐渐地少了。坦白地说,是赵勇坤主动疏远田文民的,那时候,大学生的名声特别好,又特别少,不像现在这样满街都是找工作的大学生,个个愁眉苦脸的,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了。田文民的命运好得很,他赶上了百业待兴与重视知识重视人才的时期。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市政府秘书处当了一名文书。这时候,赵勇坤就销声匿迹了,不再与他联系。一个是国家干部,一个是工厂的工人,有着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赵勇坤有些自卑,觉得没脸与田文民交往,就断了这层友谊,一断就是几十年。上个星期,他们高中同学聚会,田文民与赵勇坤再次见面了,手握了很久,酒喝了很多,最后,赵勇坤邀请他到他们公司坐坐。

高中最要好的同学自己开了公司,田文民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虚情假意,他以前只知道低压锅炉厂倒闭,赵勇坤下岗了。

“公司,什么公司?”田文民兴奋异常,高声问道。

赵勇坤似乎有些紧张,将田文民拉到一边,小声说:“老田,喊什么喊?我是不足挂齿的小公司,不值得大呼小叫的。”

“小公司?小到什么程度?是夫妻店吗?”田文民关切地说,“老同学啊,不瞒你说,我一直在生你的气呢,我们上学的时候,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联系我,为什么?”

赵勇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生什么气呢,我与你已经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了。”

田文民摇摇头,说:“话怎么能这么说?同学不分档次的,我工作太忙,着实没空与你联系,你别怪我我啊!这是我的名片,你以后跟我联系好了,有事找我好了。咱们两个的关系,没人比得了,你说是吗?”

这个时候的田文民已经是市政法委的副书记了,尽管是排名最后一位的副书记,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了。

“好,有事我找你。”赵勇坤将田文民的名片装起来,说,“田书记,你有空到我公司来玩吧。”

“你看你现在对我有多见外?什么田书记,直呼我名字好了,像上学的时候一样。”田文民再次问道,“赵勇坤啊,你到底开了个什么公司?神神秘秘的,是夫妻店吗?”

赵勇坤摆摆手,说:“不是,这种买卖老婆不能参与。”

“什么买卖?老婆还不能参与?”田文民更加好奇了,追问道,“不会是违法乱纪吧,你快说吧。”

“还真不好说。”赵勇坤挠着脖子,说。

“那你们公司多少人?”田文民问。

“几百人吧。”赵勇坤不好意思地说。

“人不少啊,究竟是什么公司?你直接告诉我得了。”田文民迫不及待地说。

赵勇坤这才掏出自己的名片来,递到了田文民的手里。

名片上写着“仙女烂漫商务会所”几个字,田文民一看,心竟然猛跳了几下,突突地。这是因为,这家商务会所在省城早已名声在外了,刚开业的时候,还有人请他去玩过,美女如云啊,生意好得很!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家商务会所竟然是自己最要好的高中同学开的。

对于仙女烂漫商务会所,田文民一直抱有好感,从政这么多年来,省城的好吃好玩的地方,他去过不少。市政法委副书记,是一个炙手可热的角色,在省城不能说是独当一面,最起码也能呼风唤雨了,就像美女吴燕在商务会所一样。不同的是,田文民靠的是权力,而吴燕靠的是姿色。正所谓,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路子走。

田文民第一次来过仙女烂漫商务会所后,就让他大饱眼福,乐不思蜀。那次请他的是一家贸易公司的钱经理,在某个谁也记不清的酒场上认识的,当时喝了不少酒,还交换了名片。田文民很少保留别人的名片,这是因为,比他官大的没有必要用名片,比他官小的都是有事求他的,没有必要保留他们的名片,有事他们就主动找上门来了。所以,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他就将钱经理的名片顺着车窗扔了。然而过了不久,钱经理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说要请他吃饭。先人早就说过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现在越来越明显,不管是谁,只要主动请他吃饭,一定是有事求他。

“呵呵,我这几天特别忙,会议多,你原谅吧。”当时,田文民一口回绝了。

钱经理知道,像田文民这样的政府官员,架子都大,不好接近,如果真是平易近人就显不出自己地位的高贵了。

“田书记啊,这事您一定得帮忙。”蓦地,钱经理在电话里哭出声来,哽咽着说。

平时,求田文民办事的人不少,成群结队的,但是,能当场哭出声来的人却不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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