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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龙飞凤舞(5)

昨天晚上,田文民开着回家,一边慢腾腾地开,一边欣赏着路边的风景,开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光彩夺目的霓虹灯招牌映入了他的眼帘:仙女烂漫商务会所。

这个时候,田文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第一次到那里玩耍时的情景。在这种高档的娱乐场所,除了液晶电视、沙发、茶几等等,每个包房里还都有单独的卫生间,同样的宽敞,同样的华丽。这样,许多客人看中了公关小姐,两情相悦,狗男狗女,又谈好了价钱,就在卫生间里解决了,方便得很。那天晚上,田文民就是在卫生间里解决的,姿势是站立的,如同胯立的士兵,雄姿英发。前面又有一面镜子,他一边卖力地前突着,一边看着镜子里疯狂的一对,却有说不出的兴奋,很快就一塌糊涂了。尽管他有些意犹未尽,也算满足了。

从那以后,田文民就再没去过。不是他改邪归正了,是没有人再请他到这里来。现在,仙女烂漫商务会所就在眼前,而其老板就是高中最好的同学赵勇坤,田文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车子,抬头望着,若有所思。这个时候,他离仙女烂漫商务会所还有十多米,而又是停在马路的对面。他决定,给赵勇坤打电话,问一下他在干什么,而他实际的目的是,通过这个电话,让赵勇坤主动请他到仙女烂漫商务会所玩玩。田文民相信,赵勇坤一定这样做,这是因为,开这种娱乐场所,难免不出问题,作为一个市政法委的副书记,赵勇坤一定想与他重归旧好,靠上他这棵大树。

于是,田文民在车内的小工具盒里找到了赵勇坤的名片。上面说过,田文民有随手扔掉别人名片的习惯,而赵勇坤的名片却没有丢掉,尽管他没有像对待官场的重要人物一样把他的名片放进办公桌上的名片夹里,只是扔进了车内的工具盒里,也足见他对赵勇坤还是有几分重视的。为什么?答案是十分简单明了的,田文民是一只吃腥的猫,而赵勇坤那里有足够的鱼。不对鱼感兴趣的猫,恐怕谁也没见过。

平时,赵勇坤是不会在仙女烂漫商务会所露面的,出头的是他聘的一个常务副经理林东生。林东生是赵勇坤给人家当保安时的一个手下,臭味相投,一丘之貉,所以两个人就相处得比较好。林东生也是五大三粗的样子,像梁山好汉武松,更像黑旋风李逵,贼眉鼠眼,一脸凶相。赵勇坤之所以雇用了林东生作常务副经理,主要是因为,林东生这些年来与社会上的一些人来往频繁,颇有些黑帮帮主的味道。赵勇坤知道,开娱乐场所,公家的人总是好对付的,而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些社会上的混混。一个娱乐场所的生意如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些混混常不常来捣乱。大家知道,这种场所都是高消费,成千上万地花,普通人是不到这里来的,来的要么是腰缠万贯的生意人,要么是大权在握的政府官员。如果你这里总是有人闹事,这些声名显赫的人就会退避三舍的。所以,就像当年有人请赵勇坤去看场子一样,他高薪聘请了林东生来看场子,并委以常务副总经理,为其看家卖命。

但是,赵勇坤并没有当甩手掌柜的,他天天都在仙女烂漫商务会所,他总会躲在自己一个隐蔽的办公室里遥控指挥,应付各种突发事件。

现在,当田文民给赵勇坤打电话的时候,他正拿着田文民的名片捉摸事儿。田文民当了大官,他早就听同学说了,同学也说过田文民的自高自傲,很少给同学办实事,总是摆着一副官架子,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所以,赵勇坤就没有勇气主动与田文*系,怕吃了闭门羹。但是,相比其他同学,赵勇坤更需要田文民,他干的这种生意多半是在法律允许之外的事情,是在走钢丝,玩杂耍,难免不出事。先前也出过事,一个客人把仙女烂漫商务会所的公关小姐带到一个宾馆嫖宿,碰巧被前来搜捕逃犯的警察堵在了房间里,客人与小姐都光光的,一丝不挂,抓了现行。查对证件,分别问询,又驴唇不对马嘴,显然是一起卖淫嫖娼案件。刑警就将客人和公关小姐送到了当地派出所,那里的警察一审,原来公关小姐是从仙女烂漫商务会所带出来的,还是领班派出来的,所长马上就带着十几名干警赶到了商务会所,当场又在包房的卫生间抓出了几对。这下事情就闹大了,惊动了区公安分局。赵勇坤躲了起来,在背后四处托人,求爷爷,告奶奶,花了好多钱才摆平。本来,赵勇坤早就与当地派出所的某个干警建立了联系,还给了他部分干股,以确保仙女烂漫商务会所平安无事。可是,那天晚上是另一个区的派出所来查的,属于跨区办案,如果不是客人把公关小姐领出去就到不了那个区。赵勇坤痛定思痛,遂下了不准公关小姐出商务会所的命令,一切都在包房里解决。后来,还是有客人要带公关小姐走,因为许多人不喜欢吃快餐,打快枪,要包夜,吃套餐,整日整夜地享受。商务会所满足不了他们的这个要求,生意自然受到影响,客人不来了,许多包房空了下来。

赵勇坤急得焦头烂额,却束手无策。这时候,林东生向赵勇坤建议,再把房东楼上的几层租下来,改成商务酒店,客人要办事就到楼上开房,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赵勇坤觉得只能这样了,就向房东提出增租楼上几层的事。谁想到,房东早猜透了赵勇坤的心思,再加上看到仙女烂漫商务会所十分火爆,眼热得很,后悔当时房租定低了,这次便来了狮子大开口,房租长了一倍。赵勇坤自然苦不堪言,几经讨价还价,苦口婆心,房东才同意每平方比原来涨三毛。赵勇坤就这样以高价承租了楼上的几层,改成了商务酒店。结果,赵勇坤被逼无奈,却歪打正着,仙女烂漫商务会所的生意好了,商务酒店的客房也天天爆满,他又有了新的生意来源。

赵勇坤的生意越做越大,名声在外,门庭若市,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其风险也就越来越大。他心知肚明的是,一个派出所的小民警显然已经保护不了他,他必须靠上一棵大树,为自己保驾护航。然而,他却没有这方面的门路,便一筹莫展,提心吊胆。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了高中同学的上次聚会,他再次见到了田文民,并决心抱住这棵大树。但是,几十年过去了,赵勇坤已经对田文民不了解了,他们从当年的形影不离已经变成形同路人了,他会被自己利用吗?他会为自己撑起这面保护伞吗?因此,赵勇坤会常常会拿出田文民的名片,痴痴地看着,捉摸着如何接近田文民的办法。这天晚上,赵勇坤还是拿着田文民的名片出神,田文民的电话便不失时机地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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