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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音乐会

乐团成员多是特长生招进来的。好几位是来自艺术学院,丽坤、马丽、许璐璐都是,而小倩是考进来的。简宁对艺术学院有强烈的好奇心。

星期二下午,简宁没有课,他第一次走进艺术学院。

11阶梯教室坐满了学生,简宁找了靠后的座位坐下来,打算就这样度过一个下午。

简宁不知道上的什么课。老师放了一个电影《天堂电影院》的开头,接着讲解导演如何用视听语言表现母亲等待儿子的归来......

接着又放了其他片段,然后进行讲解。

多多陷入对艾莲娜的思念不能自拔,而女孩的态度暧昧不明朗。他向艾弗多倾述,艾弗多给他讲了“士兵等公主100天”的寓言,他真的在女孩的窗下独自等待。

艾弗多贴着他的耳朵,斩钉截铁的叮嘱多多:“出去闯荡吧,在我死之前不要回来,不要打电话,不要写信。我不要在这里跟你谈话,我要听别人谈论你”。

陈教授从《天堂电影院》多多的爱情讲到电影里的爱情,接着讲到类型电影,再由类型电影回到《天堂电影院》。

简宁第一次接触类型电影这一概念,对类型电影也有了认识。陈老师讲类型电影说:“电影是造梦,有着在现实的世界里我们不曾经历的一切,它能满足我们的猎奇欲望,这可以统统称为奇观。我们喜欢看电影,因为电影里有各种奇观。这就是为什么电影里总是充满各种逆袭,而在爱情电影的结尾总会产生翻转。”

《杀手蝴蝶梦》里那个杀手最终没有杀那个智障的爱吃巧克力的少女,他爱上了她。

《阿甘正传》中简曾有过无数的男人,但最终她和单纯的智商只相当于一个儿童阿甘结合成为夫妇.最后幸福地长眠在阿甘的怀中。

《天堂电影院》那个后来成为电影大师的从小镇走出的少年,一生不娶,仍深深爱着自己初恋少女,尽管她已经衰老,美丽的容颜不在。

《西西里美丽的传说》里那个刚进入懵懂期的男孩,默默地爱着那个女神一样美丽的少妇,哪怕她沦为妓女,他仍爱着她。

简宁想到小倩,他对小倩的感情是不是可以称得上奇观呢?

晚上又上了电影大师研究的课程,讲的是比力怀而特,他的《热情似火》是一部经典的喜剧片,电影最后的台词“nooneisperfection”,被认为是电影史上最经典的台词。而这部电影也被美国电影协会列为最经典的喜剧电影之首。而导演本人获得二十一次奥斯卡提名。

那位上课的老师是一位姓陈的风趣教授。他不仅讲大师的电影,还讲起西方电影历史,而且他经常从电影不由自主引申到文化和社会宗教政治......他夸夸其谈,然后一阵云里雾里,把人侃地晕头转向。

简宁从此一直想方设法听陈教授的课。在陈教授的影响下,简宁更是把自己一头埋进书堆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贫乏了。

从小到大,从父亲到同学,都对他的生活有过这种评价,“你就不能找些有趣的事做做吗?干吗老捧着本书!”可这就是有趣的事情啊!简宁觉得很委屈,但周围的人似乎总是把喜欢看书和无聊的人生联系在一起。虽然没有人会叫简宁书呆子,可他总觉得人们是这么想的。

自习、看书,这对于很多人而言只是闲来无事的消遣罢了,可对简宁来说,那几乎就是生活的主要内容。他极为有限的消遣方式也无非就是弹弹琴、看看书,上上网而已。

简宁修电影课程,有时碰到小倩和丽坤。有时候她俩还带着他去听她们的专业课。

一次简宁听电影欣赏课,放的是《第六感》,丽坤坐在简宁身旁,小倩靠丽坤坐着,旁边留着一个空位。

看片子的时候,简宁兴致并不高,他对鬼片和恐怖片并不感兴趣。恐怖片就是靠氛围一招一招地往观众身上喂,犹如程咬金的三斧子,耍过后就没什么新意。

但是随着老师的赏析,简宁对这个电影的态度彻底改观。原来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片子。

丽坤倒是看得颇为投入,紧张的关头,丽坤觉得他身子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靠。当那些鬼魂突然冒出的时候,强烈的感官刺激让简宁都打了个激灵,丽坤一把揪住简宁的胳膊,象揪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简宁看了看小倩,小倩镇静地盯着屏幕。而小倩旁边多出一个人,那人正是耿肋。

简宁由着丽坤,没动弹。临近结尾的高潮关子一个接着一个,丽坤挎着他的胳膊就没有再放手,他能感觉到丽坤凉凉的手心都是汗,然而心里一点也没有亲密的感觉。

他心思已经不在电影上,他想小倩是否也在紧紧抓着耿肋的手。他想如果小倩坐在他身旁,会不会因为惊吓揪住自己的胳膊呢。

校园都在传小倩和耿肋在谈恋爱。听到这种绯闻,小倩也是微微一笑。

伊森几次想找小倩,小倩都巧妙地拒绝,她可不想得罪那个叫子依女友。子依充满敌意的眼神想想就后怕。

简宁觉得自己来京大读书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决定,他享受每周在乐团排练的每一个下午,他可以听他喜欢的课程,他可以阅读他感兴趣的书籍,他可以接触他喜欢的人。

他很在意小倩,他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接触小倩,可他总是不能靠近她。两人见面只不过是打个招呼,问声好,从来就没有交流过。这让简宁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总抱着希望,以后会有机会。新年音乐会是简宁一直所期待的,因为届时就可以和小倩一起登台演出了。

新年音乐演奏会,一开始就把水准提到很高,让人对乐团有了极高的预期……

乐团充分考虑到了听众的口味和接受度,因此没有挑选亨德尔、海顿、巴赫、贝多芬这些宗师级别的但是偏严肃的作品。演奏者对听众欣赏心理的体贴,在现场获得了极佳反馈。

百年讲堂舞台的嘘声历来是对表演者的巨大压力,由于众人口味刁钻,在这里被嘘过的人不胜枚举。而且,一旦嘘声响起,谁都拦不住它。

但是,乐团演出获得了全场掌声。

这种几近完满的欢迎程度,一方面来源于高超的演奏水准,另一方面也和演奏者本人的形象有关。

男生一身帅气的西装,女生清一色一袭改良式旗袍出现,把台下的人都震得目瞪口呆。

有时候他们的演奏缥缈如梦幻,有时候清冽明净如山中泉水,有时候温柔如和风细雨,有时候又明亮灿烂如清晨的阳光。一首又一首乐曲被她演奏得行云流水,余音绕梁

演奏过程中,适当地停顿下来,零点到来时电子屏幕上,校园里燃放烟花的场景,一群笑容明亮的男女去湖边钟亭敲响新年钟声。

演出可谓圆满成功。演出结束时,他们两次被大家狂热的掌声留住。音乐会结束后,大家情不自禁地拥抱。

指挥陈伊森领着大家去西门的餐厅吃夜宵。那天晚上是简宁第一次踏进那间小小的酒楼。

京大的西门外头有一溜小饭店,卖些烤串之类的东西,“西门鸡翅”甚至还做出了名气,很多华大,民大的人都曾经慕名而来。要是在京大待了四年没吃过西门鸡翅,也就不算是完整地体验过京大的生活。

那个酒楼在这一带是小有名气的,因为它的烧烤做的比别处好吃一些,室内的布局也更让人舒服。

因为是星期三,人并不多,若是赶到周五或者周六的晚上,这里是要一直热闹到凌晨两三点的。

第二日,乐团演出的照片被展示在展览橱窗里。钢琴手简宁和小提琴手放处在照片最醒目的位置。

在学生中比较有影响的校刊,最新一期用了一个整版来报道乐团的这次首场演出。这些文章都出自学生记者手笔,因而不免带有浮夸之词。报道的主角当然非伊森莫属。

其中一篇乐评文章报道了简宁,他曾经是钢琴神童,在国际上获得过少年组大奖,曾经受邀出国到捷克和国际上著名的乐队一起同台演出,并录制音乐大碟。并配有少年时和乐队演出的照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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