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阳尽照，大堂深深，幽幽倩影飘飘，张嫣皇后退却一身的荣华富贵，手拿公文，正在大堂里踱步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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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宫装礼服不穿了，变成风姿绰约的小贵妇，迷人勾魂，宁义咽几下口水，拽拽衣领：

“快办公事，这衣服不得劲，哥我不穿这王八服？”

“王……你……”张嫣皇后惊愕抬头，粉脸如莲似火，娇艳中泪珠涟涟，莹莹闪动。

“这……？”本打算先发制人，稀里湖涂逃过演习朝堂觐见，行大礼的繁文缛节，哪曾想先逗哭张嫣皇后。

“我自知你心大，不在乎荣华富贵，更不想为大明尽心尽力，操碎心，可你……”张嫣皇后哽咽抽泣着，上前拉住宁义袖子，她擦起眼泪。

“这我说一说，不误正事嘛！”

“你说说？倒是轻巧，你可知这王服冕带，我与周皇后亲自来做？”

“啊……这有劳，为臣多谢！”

闹不得，两朝皇后亲自给做九王朝堂礼服，蟠龙刺绣，金丝银线飞针，细活多少个日日夜夜，要有点人样。

“你左右肩蟠龙，我与周皇后亲自各绣一幅，前胸蟠龙，你弟弟崇祯还绣个龙头啊！”

皇家的尊严，九五至尊，高高在上，张嫣皇后受不了如此的委屈打击，‘扑通‘跪在宁义脚下。

自知太过分，宁义忙跪下道：“皇后快快请起，我安排好家里，明日入关平叛？”

“我不强求，你来想，凡事讲个良心啊！”张嫣跪着不起，拉宁义袖子，梨花带雨。

“皇后请快起，我这学……这学……”

拜天地似的，俩人对面跪着不好看，忙跪扶起张嫣，宁义没等站身。

“你给我跪着！”脸若冰霜，张嫣皇后狠狠道。

“这……还不过劲？”

以为出出气完事，张嫣皇后却来了劲，宁义琢磨着别惹了，二十多岁没了老公可怜，给多跪一会儿。

“跪下磕头，行参拜大礼，我做你看好！”

张嫣皇后说着，双手轻轻捧心，脚下迈起方步，端庄凝重缓行，规矩站立后拂袖叩首，跪地磕头。

三叩九拜？

用如此高的礼节，去见崇祯小皇帝，宁义弄不懂自己的‘九幽王‘含金量，见小弟弟折腾成磕头虫。

心里尽管一百个不愿意，见张嫣皇后深情庄重着做示范，宁义咬牙还得学。

“你做呀，我补补妆！”张嫣宛然笑下，转身站在督师帅桉前，打扮自己。

柳腰弓身，她来回照镜子，背对着擦胭抹粉，宁义在背后，一个劲给跪拜磕头，玩死人不偿命？

稍一不合乎规矩，她在铜镜里还看得见，轻声呵斥。

端足架子，走三步磕个头，折磨人的三叩九拜，练得宁义有些迷湖发晕时，张嫣皇后妆化差不多了，她才柔柔说，用不上几次如此的重礼。

用不上，用不上还扯这个，折腾傻小子？宁义瞪眼不敢吱声，这娘们不像好人，又满怀柔情凑乎上前，指不定玩什么邪招。

张嫣皇后轻声说，祭祀先祖，登坛拜将一定得用。

可不是这么回事，磕迷湖了，现在姓朱，要饭的也是老祖宗，太庙一关逃不了。

挂帅去西北平叛民变，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担子重，任务急，宁义忙收回心神，正准备调集兵将，张嫣皇后羞答答说，眉画不好，快给画上，免得让人笑话去。

“这……？”夫妻之间干的事，有点过分，宁义红脸为难。

“快点，怕外人不知道，你欺负过我？”脸贴来，张嫣真给宁义仔细看。

“哦……柳叶，柳叶眉嘛！”

青丝秀发，星目异彩，红唇微微轻启，宁义气不敢长出，给张嫣画完眉，赶快趴帅桉上，头不抬开忙。

调集兵将不是小事，皇太极看似老实消停，没有重兵压境，大炮堵在盛京门口，他准手痒痒犯病出来抢，不抢不夺，包括西北民变都一样，的确啥也不是。

打过给占领开抢，打不过拿财物便跑，美其名曰分田地，不纳粮不赋税，一穷二白没什么可纳，真做起官来比谁都黑，看那些人的老婆，特么的比自己还多得多。

张嫣皇后坐在一旁，有模有样看公文，成熟女人的独特美，是男人受不了，宁义不免分心，偷偷看她两眼。

“哎呀，你快点调兵，还有正事要做！”张嫣发觉宁义烦人，该逗时不逗，看着有瘾？

“我调主将省事，你那还有事？”

“可不有，你快看着写，不懂问我！”

张嫣含笑推过奏疏，宁义见了发懵圈，写祭祀太庙的祭文，平西策略，关外时局政务述职。

“我不写，挺讲究的东西不会？”

需要程序格式，不是说谁上朝堂便可以瞎忽悠，你说的再好再高，得按照一定的条条框框来走，上金銮宝殿没人听你瞎说磨叽。

“不想学好啦，我把手教你？”张嫣皇后人没到，脚在下面开踢。

“我写了不行吗？”踢上还挺舒服享受。

“你先写，我来改，事难吗？”张嫣脸上一本正，脚却不老实。

宁义忍着偷笑，开始写。

关外的事，包括平叛西北民变，宁义心里有数，格式套路不对，张嫣好改，祭文给老朱家没这感情，宁义说啥写不好。

张嫣没太为难宁义，说她给写，不过给捶腿伺候，今天路走多了。

“这……？”

“别不长心，不要脸，我今后不回去啦！”

“不回去，你管事，我那管事的做妈妈啦！”

“那好啊，我先来替下，快来做！”边说边写，张嫣伸腿给宁义，不把这当回事。

还别说，张嫣见多识广，写起祭奠表文，对仗工整，格律纯纯的青词。

“皇后厉害，这个文章，一般人整不了？”

“快揉腿，我写完你熟记，音调格律到时候念好！”

“哎呀！”宁义感觉这事不对，她给自己当公公，不管哪，照起来一把。

张嫣红脸贴来：“我可告诉你，在这我与别人有了小孩，全算你的账？”

“啊……？”宁义头不回，忙跑出大堂，混在值守的锦衣卫堆里，一宿没敢回后宅。

天不亮，准备回东塔沟，调运火器给养，顺便与苏芸儿，小秋儿母女辞别，此次平西出征，不知何时回来。

没等上马，张嫣来了说一块回东塔沟，在那里管事挺好，身边人多还热闹，你好放心。

俩人走在晨光的路上，张嫣看初春的辽西大地，杨柳翠翠排排，片片鹅黄莺飞。

田地更蔚为壮观，条条深垄如梳纵横，遍布丘陵沟坎，路旁的大河碧波荡漾，拦截蓄满了水，辽西治理得如此好，张嫣星目开始瞄宁义。

琢磨一路，她不老实，自个还买账，宁义感觉头大，只好开玩笑道：“皇后，东塔沟里无人伺候，从宫里调派来太监可好？”

“呀……”张嫣举起马鞭打来：“不要脸！”

“哈哈，王哥说说嘛！”宁义赶快跑。

东塔里，张嫣早来过，众人不在乎，苏芸儿，小秋儿没说，宫女小媳妇一大堆，到家给张嫣围走去热闹，宁义开始忙。

此次出征上西北，虽说是平叛弹压地面，在宁义心里，还不如说是去救灾重建。

到那里灾荒遍地，打的是谁，平的是谁？自家人的事好说，调用几十辆大马车，有一半拉农具用品，锹镐铁炉子，大铁锅也带上一块走。

十几个老弟兄，还有大牛，边装车，边看起迷湖。

“打服不是目的，咱还得回来，给留个好底子！”

“那大哥，咱要搭没头么？”

纯东塔里的财产，枪炮农具成车拉，几十万两银子，哥们老弟兄怕宁义中张嫣美女计太深，大明是个无底洞。

“咱先垫上本钱，那边有铁有煤，只要一稳定，回本也快！”

“啊，大哥还捞么？”

“不捞赔死没人可怜，快干活，别耽误西北的春耕！”说着宁义上寺院，前去找苏芸儿，小秋儿，还有不省心的张嫣，给告个别。

宁义来到寺院上方，给他吓了一跳。

大小宫女的嫂子弟妹，成群结队飘动，笑语欢声，花枝招展，兰香满寺院。

“成了女儿国？”叨咕声，宁义顺墙根走。

老大嫂不管那些，几人上前围住宁义：“哎哟喂，这不是咱王爷么？”

“可不，王爷想爱妃啦？”

“九王爷，三位妃子在屋里等着，可别累坏了啊？”

……

‘嘻嘻哈哈‘，老大嫂截住开逗。

“啊~是这个样子，我们这就出征，大嫂们昨晚睡得可好？”

老大嫂人人幸福过了头，跟我俩逗，全给你家男人带跑。

‘轰‘下，老大嫂们嘴里骂着，全跑回找自家男人，磨叽叨咕说：明天走还不行，今晚想庆祝乐呵下。

这群大嫂子一走，弟妹们更是慌神，纷纷跑下寺院，宁义一看这事闹得，弄得心情郁闷，争取都给人家男人从西北带回来。

低头走到古塔旁，妃子红长鸣一声，双蹄跪地，闻起脚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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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世道，畜牲人？官位到啦，可以骑？”宁义伸腿，妃子红果真让骑。

“苏芸儿，我的官有用啊，你快出来看？”

骑在妃子红的背上，宁义高兴，官大不大，畜牲先知道。

三个美人从屋里出来，见宁义骑在妃子红的背上高兴劲，苏芸儿笑话宁义：“娶媳妇啦？”

“可不，妃子红一直烦他，今天怎么变啦？”小秋儿抱着大闺女，感觉奇怪。

“他王哥，你有了龙气，战马服了么？”张嫣见多识广，皇家尊严神圣。

“你拉倒吧，脚气！”都你的脚气，香粉味。

“不学好了，该我收拾你？”张嫣当着苏芸儿的面上手。

“不闹，咱屋里说，我这出征，见你们一面！”

三个女人闻听，低头沉默不语，宁义从小秋儿怀里抱过大闺女，边亲边回屋。

家里的事多，宁义叮嘱姐仨好好做，实在忙不过来，可以调用珂其老舅帮忙管一管，账目的事还交给三叔朱常洵。

她三人含泪点头，宁义临行前亲亲大闺女，三人又轮番抱抱，特别对苏芸儿说，生小孩又不能在一起相伴，要注意身子。

将军大帅，国事为重，三人送出寺院，妃子红跟定了宁义，下寺院便让骑。

“回去吧，争取秋后得胜班师，咱早团聚！”

骑在妃子红背上连连挥手，宁义拨转马头不忍再看，直到要出寨门，远远见她三人还站在寺院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