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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回忙喜事摆设宴席 待宾客惹出祸端(中

第十五回

忙喜事摆设宴席

待宾客惹出祸端

(中)

新娘子坐在头一辆车厢的最前面,紧挨着的是她的伴娘和娶亲婆。娶亲婆就是梦怀江的老婆。车的中间放着一个大红箱子,箱子上面坐着顾巧芸的弟弟顾永强。箱子周围全坐着女客,她们低头相互拉扯着。后面一辆车上坐的全是些男客,他们张望着,有些和站在下面的熟人打着招呼。

这时,马汉云领着一个端着酒盘子的娃娃走出来,刚到大门口就大声喊道:“有避的属相还没躲开的赶快躲开,碎娃娃有避相的大人都操个心抱到一边去。”他看看没人躲闪,知道有避相的都已躲开了,就拨开人群挤到车前说:“娘家客们,谁的辈分大?”后面一辆车上的一个胡子花白的老汉挥着手说:“在这儿呢。”马汉云又挤了过去,和那人够着握了下手说:“不知道咋称呼?”那老汉笑着说:“哦,我是娃的爷辈。”马汉云笑着说:“好、好,有爷爷亲自送亲更好,这都是娃娃的福气。那就麻烦您老给娃们看个盅。”

端酒盘子的娃娃赶快跑到车前,将酒盘子双手敬到老汉面前。那老汉先从盘子里端了一杯往地上一倒,算是敬了土地和先人,然后又端一杯,扬头“咕噜”地喝了下去。他把酒杯往盘子里一放说:“好了好了,快都叫下车吧,外面冷得很。”

马汉云又举着酒杯向车上坐着的人谦让了一番,便大声喊着:“门口让开,迎娘家客进屋。代劳的注意啦,谁把谁的心操好,不要误事。好了,吉时已到,鸣放鞭炮,请新娘子下马。”

这时炮手又放了两串鞭炮。在炮声中,娶亲婆提着包袱在前面开路,伴娘扶上新娘子紧跟在后面,她们在一群娃娃的包围下向新房走去。马汉云在后面高声喊着:“新人新时新天象,郎才女貌天作合,……”

巧芸羞答答地进了新房,新房就是茗波睡的西窑。巧芸以前虽来过茗波家,但新房是近几天才布置的,所以她进门后就有意打量了一下:新房正对门的墙上贴的不是双喜,而是用花线盘了一幅荷花图,右下脚写着一个“荷”字,巧芸一看就知道是“和”的谐音。在炕那边的墙正中间,贴着一幅字画,字画的两边各一个双喜,双喜再往过是用手绢叠的几只花蝴蝶。巧芸从新房别致的布置上就知道茗波表面看去老实,内心里也是一个富于联想和有情趣的人。

李建明在院里看着热闹,见新娘子进了西窑,就跑过去把糊在新房窗子上和炕洞门上的红纸全都撕了。

娘家客有的进屋洗脸,有的还在外面站着,因为新娘子的嫁妆还在车上。帮忙的几个壮实小伙子跳上车去要抬箱子,可是压马娃娃坐在箱子上就是不动,直到总管出来递了两个红包,他才跳了下来。那几个小伙子看压马娃娃跳了下来,就连说带笑地把箱子抬进了屋。当然,在抬箱子的当儿,趁空抢点东西,然后闹着让新郎新娘花几毛钱往回赎的事情屡见不鲜。

娘家来的女人们进院后的第一件事是尝汤。她们从中推出一个辈分较大关系贴近的,到厨房门口和厨子要一小勺子汤,院里洒一点,再搭嘴上抿一下,就算尝了。过后,她们又各自被让进了屋。帮忙的那些人也都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的事,没事可干的便凑到一块和新郎新娘要炒面豆、喜糖等逗着玩。这时的喊声、叫声、笑声混杂在一块。等巧芸换好了衣裳,梳洗停当,结婚典礼就开始了。

在院子中央,帮忙的早已摆好一张桌子。马汉云喊着娘家、婆家的长辈们分左右依次落座,茗波和巧芸在中间空地上分左右站定,主婚人就高声宣读着:“倪茗波、顾巧芸同志结婚典礼现在开始。第一项:鸣炮;第二项:夫妻互戴红花,交换礼物;第三项:夫妻共拜天地;第四项:给长辈们敬酒、端鞋;第五项:请媒人讲话;……”下面的人按照所宣读的各项一一执行着。

茗波不等媒人讲话,便一蹦子跳出场外,向西窑跑去。西窑的门口,有几个小伙子把守着。那边主婚人大声喊着要让茗波说恋爱经过,这边茗波拼命地往西窑里挤,因为他听人说,谁先进新房谁就是掌柜的。茗波的几个弟弟妹妹们也都过来给茗波帮忙。

西窑门口人涌人挤,在上院临时搭的帐篷里宴席也拉开了序幕。第一轮理所当然是娘家客了。马汉云喊着让招待人员把娘家客安排入席。马汉云的大哥马廷云是桌前招待,他将娘家客请过来,一一安排落座之后,又喊着让掌盘的端饭。掌盘的全是跟茗源一般大小的娃娃,他们听到喊声,就各按执事单上的安排分组端着饭菜。因为人多,他们怕来去的人不注意碰翻了盘子,就边走边喊着:“油!油!”

不想事情偏有凑巧之时。马廷云将客人安排妥当,见饭菜还没上齐,就又给各桌上的男客们转着敬烟。到这一桌,魏季勇端着一盘子菜也刚好到。马廷云只顾着和客人们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也没注意后面的喊声。他一转身,刚好碰到盘子上,魏季勇手里的一盘子菜全倒在了坐在旁边的巧芸一个远房姨夫的身上。

巧芸姨夫当时就一脸的不高兴,经旁边几个一搀和,他就有些生气地说:“这娃娃瞎着呢,我不信连这么大的一个人也看不见!”魏季勇忙说:“没防着嘛,这亲戚咋骂人呢。”巧芸姨夫说:“这么大的地,你没长眼睛,偏往人身上倒呢,我就骂你个碎绊死的。”

马廷云听后面有吵嚷声,转身一看是魏季勇把菜倒在了一个亲戚身上,好在碗还没打。他忙陪着笑脸说:“是娃娃没防着嘛,你就别见娃娃的怪了。”另一边的几个亲戚也说:“你看这老汉都说话了,要不算了。”巧芸姨夫说:“他老汉着能干啥,我这是今儿才穿的新衣裳。我不信这么大的庄,再没有个帮忙的,端找了这么个睁眼瞎。”马廷云说:“已经说是娃娃没防着,你这人咋不讲理呢?”巧芸姨夫说:“就有个不讲理的,菜倒到人身上,还有理霸道的,都是些啥东西!”旁边下桌的梦怀鑫、尹春明几个一听说:“哎,这亲戚咋撒野呢!”

张来福刚好端着茶水进来,听梦怀鑫、尹春明说话,就忙说道:“你看你们,别再争了,是咱们的错,咱们给人家好好认个错,有什么好嚷的。”

偏魏新旺在外面听说季勇闯了祸,也跑进来想看个究竟,刚好听见张来福和梦怀鑫、尹春明在争吵。他知道张来福想煽风点火,制造混乱,再看看巧芸那姨夫,也非等闲之辈。魏新旺一看机会来了,心里也是一阵的高兴,脸上却假装气愤地对张来福说:“看你说的,娃娃错已错了,谦也道了,分明是这亲戚不识抬举,你还让娃娃咋办?”

巧芸姨夫心里想着自己本来为上席之人,应该受到尊重,不想这娃娃把菜倒到他的身上不说,庄里人还都对准了他。他越想心里越不是味儿,于是站起来说:“哎,你们准备打呢还是咋的?走,这低声下气的饭我也不想吃了。”

巧芸姨夫说着话就起了身,又有几个亲戚也跟着起来簇拥着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站在帐篷门口的熊金保见状慌忙拉住说:“哎呀,是人太多,娃娃没防着嘛,我替娃娃们道个歉。你们也都是大人大量的,就不要见娃娃的这些怪了。要不行饭吃罢叫个人给你洗一下去。”

巧芸姨夫哪里肯听,他硬甩脱熊金保的手出去了。熊金保无奈,就到帐篷里指着魏季勇说:“一个娃娃人干啥不小心,菜倒人家身上,你两句软话总有呢吧!”那些一块掌盘子的娃娃也都骂着魏季勇。魏季勇说:“我说没防着,还叫人咋说呢嘛。”熊金保说:“这娃娃,好好儿道个歉就行了,锤大一点,嘴还犟得很。”

魏新旺听熊金保教训着季勇,想是熊金保在报复,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他气呼呼地说:“老熊,干啥呢?就是个大人,也有防不住的时候,何况一个娃娃。这娃娃也不是故意的,你骂他干啥!”熊金保说:“我也没说季勇是故意的,只安顿着叫小心些,谁骂他了?”魏新旺说:“我明明听你在骂季勇,你还说没骂。你有啥气不愤的就冲我来,不要再在娃娃身上出气了!”熊金保一听也有些生气地说:“你看你这人可笑不可笑,我随便说娃娃两句,你有啥不愿意的?你叫站的些人说,我咋骂娃娃了?”

张来福说:“没骂。是娃娃错了,老熊随便说了两句,其实也闲着呢。”便走了。旁边站的几个人都过来劝熊金保和魏新旺,谁知越劝他们两人吵得越凶。在饭桌上还坐着的那些娘家客一看里面乱哄哄的,便都跑了出来。在外面正嚷的巧芸姨夫几个一看里面坐着的人全都跑了出来,以为是来给他们帮忙的,就嚷得越加起劲了。欲知后事,请看下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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