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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夜眠

“颜颜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就像是一只猫一样呢。”夜容止看着我,笑着说出了让我觉着毛骨悚然的话,他的声音还格外的柔和,就像是宠溺的感觉。我被他的比喻震惊到,嘴里的最后一口莆田都忘了咀嚼,傻傻的看着他,却见他又伸出手在我的头上使劲地揉了揉,露出狡黠的笑容来,然后起身走到火堆边去了。

我还是有些呆滞,片刻之后才无厘头的想起这厮的手是黑的,那他揉弄我的头发岂不是将我的头发也弄脏了?难怪他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还同我表现的这么亲切,果然是没安好心的。

不过总归还是要谢谢他的,要是没有他,我还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发烧死在河边呢。下意识看了眼夜容止的身影,他正吃着自己一份的莆田,不过我眼尖的注意到他手中的那块比方才我吃的那块要小多了。我心中一咯噔,他居然把大的一份给了我,这样的发现让我心尖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轻轻地撩拨了一下。

也不想再同夜容止计较,咽下莆田,我静静地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头发,心情略微有些沉重。眼下的境况实在是糟糕极了,按照夜容止的说法,我在这儿已经一天了,找不到我,阿嘤她们也该着急死了吧。我皱紧了眉头,幻想着阿嘤她们寻找我的情景,还是不由得头痛了起来。我原打算与阿嘤在这流波山上呆至花市结束便会姑瑶山的,而现在掐指算来刚好是第七天了,花市应该也结束了,阿嘤找不见我也回不了山,依照她的脾气现在一定是急坏了的。

早知道就在出门前留下信息给阿嘤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若是要走出去就只能靠夜容止了,毕竟我对阵法什么的可是一窍不通的。

我左右胡乱思想着,没有注意夜容止,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吃完了那块莆田,正朝我坐着的地方走来,没几步就走到了我身边,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削尖的下颔还微微上翘着。

我不解,呆呆的看着他。

送了我一个白眼,夜容止用一种很高傲的口吻道:“你往里挪挪。”

我没有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只是顺从的将身子往里边移动了一点,然后又听见他冷冷地道:“好了,你可以休息了。”

“哦。”我乖乖的应着,平躺了下去,又转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侧着的睡姿。刚想闭上眼睛,夜容止的阴影就压下来了。我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厮又睡到了我身边,还自然而然的将手搁到我腰上,便像我刚醒来时那样

我浑身一僵,瞬间进入了石化状态。这厮他怎么可以这样肆意轻薄我!方才我看在他救了我一命的份上不同他计较,现在居然是明晃晃的调戏良家妇女了。虽说我同修辟至今为止并不曾圆房,但好歹我名义上也是夫人级别的人物,这样的行为可是有点出格了,他难道看不出我已经成婚了吗?

我心中恼怒着,却也不好同他争吵,到底是琉璃莲尚还掌握在他手中,现在我若是同他闹翻,万一要是他翻脸不认人,那我可不知再去哪里找一朵来。目前的忍让便算是为了追寻记忆的代价,命运总是这样,若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等量的代价,况且就这代价来说,我只不过是被夜容止这厮吃些豆腐,却是不算什么了。而且转念一想,好歹人家也算是裂墟中有名的美男子,这样的话,还可算得上是我占了他的便宜了呢。

宽慰了自己,最终算下来还是他吃亏,于是我的心里便平衡了。任由他搂着,我也闭上了眼,又想起阿嘤她们来,她们不知怎么焦急呢?八元又是为什么这样做呢?他到底是想帮我找到琉璃莲,抑或是想将我引进这林子然后困住呢?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想得都有些头痛了,索性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只是安静的躺着,放空自己。

山洞里面有着一种奇妙的空旷感,外边的夜风也稍微稀了点,只是偶尔有吹进来的,于是旁边燃烧的火堆便会发出噼啵的柴火爆裂的声音来,和着夜容止轻轻的呼吸声,竟让我觉得莫名安心。

对于自己的这种安心感我还是有些迷茫。夜容止的身子的温度明显显要比正常人的温度来得低,甚至冷得过分,从他身上传来的寒意是真的能传到骨子里面去的,就像是深秋的那种透彻的寒冷,但是这种寒意却不能影响我心底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仿佛是在拥挤的人群中,你回首时一眼就能找到那个与你熟识了千百世的人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夜容止的身上我能找到这种感觉,这样的感觉,便是在修辟的身边我也从未产生过。也许正是这种感觉才让我忍受住了他身上的寒意,这样安详的躺在他的身边。

大约是睡了一整天的关系,我现在并没有很强的睡意。睁开眼睛,山洞里依然是亮着的,只不过有些暗下去的从边上传来的火堆的光亮暗暗说明了时间在不知觉中悄悄地溜走了。

我试着将身子转向背向夜容止的方向,才刚侧了一下身子,从腰上就传来了一股很重的力道,不知怎的他一用劲,我一下子就变成朝向他睡的了,就连脸都埋进了他的胸膛。

这样紧密无间的姿势瞬间让我的思绪一滞,紧接着识海中一下子就又变成了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脸上瞬间就就爬上了红晕,幸好是背着光的,夜容止定然看不见我的脸已经变红了。

不过这样也不是,我试着挣扎了一下,腰身却被牢牢固定住,他的手臂越勒越紧,简直像要把我挤进他体内一样,我是完完全全动弹不了。我能感觉到他精壮的肌肉,这让我倍感尴尬,于是我使劲扭动着身体,想让他不要贴我这么近。

“别玩火,颜颜。”头顶突然传来夜容止有些嘶哑的声音,在静寂的洞中清晰可闻,不过那声音中我不知为何闻到了情欲的味道,和着他有些浓重的鼻息。

出于女性的本能,我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下身处传来的滚烫坚挺的感觉就变得明显起来。我一下子僵住,脸上就像烧了起来。生怕再刺激着他,我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

气氛变得无比的尴尬,夜容止也不再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终于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的开口道:“睡吧。”

经过这么许久,我原本尴尬的心情早已调节了过来,听得他这么说,我轻轻“嗯”了一下,心中却暗自想着,虽说是男人本性,但是你要是会有这样的反应,又何必要将我搂得这么紧,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虽然不担心夜容止会对我怎么样,但是我还是有些纠结。到底我是修辟的妻,这样跟一个男子处在一起也不好,便算是形式逼迫,心中总归是有一些对不起修辟的感觉。

可是我现在可不敢像夜容止提什么要求,这厮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我深刻的明白,就算我让他放开我,他也不会听我的,从这么多次相交下来,你看他哪次听过我?

于是我只好继续窝在夜容止的怀中,装作我睡着了的样子。不过我想他能感觉到我僵硬的身子,虽然他什么也没说。

我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乱动,但这着实是一件费力的事情,所以到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过去的,只隐隐记得睡着前噼啵的爆火声和夜容止的心跳声了。

一夜无梦。待我早上醒过来都自己都觉得分外神奇,居然能在昨晚发生这样事情的情况下睡得如此安稳,看来我实在是有点缺少安全防护的意识呀。

也许是因为环境的不同,晚上我可以很容易无视一些事情,但是不知为何到了早上我就瞬间又想起昨晚那件事,因此实在是有些不想看见夜容止。于是我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从缝中看不见夜容止的身影,我方才松了一口气。

颓然地躺在青荇上,我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坐了起来。批散的头发一下子垂落到青荇上,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怎么一个样子,不过估计一定是很狼狈吧。

环视了一皱山洞,洞中果然不见了夜容止,只剩下边上的一堆烧过的灰烬和焦炭还偶尔有几缕烟徐徐的冒出来。

夜容止应该出去看那阵法了吧,我心里猜测着,然后本应该轻松的心情突然又有些失落,似乎夜容止没有留在山洞里这件事让我有些失望。这样莫名的惆怅夹杂着坦然的情绪让我自己苦笑不得,白颜,夜容止不在不是很好吗?可以避开尴尬的场面。你到底在失望些什么呢?难道你真的对她有了什么非分之想吗?

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我赶紧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脑袋,深吸一口气,我决定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来对待夜容止。

打定主意不去管他后,我自然要考虑其眼前的境地来。不想让夜容止一个人去寻找这片林子的出路,我还是打算自己也去看一看,总归是自己惹的事,夜容止也只是被我牵扯进来的人。

摸了摸右脚脚腕,发现昨天还肿的像馒头一样的脚腕今天已经有些扁下去了,看上去比原来好了许多。我用手轻轻按了一下肿的地方,还是有些疼,不过不像原先一动就痛的不行,应该可以下地了吧。

对于崴脚这种事情我也没有经验,估摸着差不多我就将整个身子转向床的外面,然后试探着将右脚放了下去,双手按着青荇一用力,我还是顺利站起来了。站起来的一瞬间右脚脚腕果然疼了一下,但是这样的疼痛尚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一瘸一拐的走到山洞的出口,洞不深,因此没走几步就走到了,只是这么几步之后我的伤处却又开始作痛了。

才走到洞口,从洞外直射下来的阳光一下子就落进了眼睛,我便是从刚才刚才就处在亮堂的环境中,但还是被这样的阳光给刺到,赶快闭上眼睛,干涩的眼眶又涌上几点湿意方才缓解了那种疼痛的感觉。

缓缓地睁开眼睛,我试着抬头向天空看去。也不知夜容止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的,这儿似乎是一座小山丘的样子,周围也没有遮天蔽日的古木,坦荡荡的露出如同洗过一般的天空来。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日头都已经偏移到正中心的位置了。

原来都已经是日中了呀,难怪这般刺眼。不过这样算来我岂不是睡了很久,难怪不见夜容止的人影。

看罢天气,我缓慢的挪动着脚走出了洞口,外边首先入目的是一大片绿色的海洋,在风的吹拂下翻动,而脚下踩上去却是一片柔软。我低头一看,地上长着相当之长的青荇,在洞口右边的地方还有一大片被拔过的痕迹,脚印和凌乱的草根一下子就破坏了整片青荇海洋的美感。这些青荇和洞里我晚上躺的那些完全一样,想来夜容止就是在这里拔的,这厮不会去远点的地方拔吗?好端端这么美的一片景致就被他破坏了。

我暗自腹诽着,却不意听到夜容止的声音:“你怎么出来了?”

闻言抬头,却看见夜容止手中提拉着一串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走了过来,大概是半透明的东西被串在一根绿色的像柳条一样的线上,在阳光下还反射着熠熠的光泽。我一下子被这串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因此对于他的问话反而忘了回答。等我回过神来时,夜容止已经走到了我面前了,他正一脸冷淡的看着我,眉头还紧紧的皱着,除此之外脸上全然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夜容止没有将昨晚的事往心里去就好。于是我也故作淡然的道:“在洞里待得无聊,想出来看看。”可能是连我自己也没注意,我到对他的态度亲近了许多,没有再拿出以前疏离的样子来。

“你的脚还没好,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走出来,到时候要是再弄伤了我可不管你。”夜容止嘴里呵斥着我,脚下的脚步可是没停,而且很快就同我错身而过,自顾自走进洞里去了。

我一窘,原还指望他能扶我一把,现在脚腕是正疼着呢,他原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到底是指望他不上,但是若让我喊他,我也是做不来这事。认命地转过身,我强忍着剧痛抬起脚走回洞中,简单的几步路,等我走到塌边,额角已经是冷汗湿了鬓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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