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凤仙他们之后，东方初雪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面对身边的人涉足险境，她宁愿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怕承担太多痛苦，那些精神上疼痛倒不如直接折磨她来得实在。

啼獒准备离开，而这一带的半兽人统领，都被他打了个半死。做为个好的领导者，这只是对他们的轻微警告。接下来做的事，就是每人半颗甜枣。

凯蒂与东方初雪跟在啼獒的身后，艾文的身体恢复的不是很好。他身边的人都忌讳的看着凯蒂，而且他们也都防范着，啼獒大人这次真的伤透了他们的心。

凯蒂目空一切，似乎事不关已的样子。

艾文的胳膊包裹的很严实，勉强的给啼獒行了个礼，艰难的坐在那里。见到东方初雪似乎没事，心里还是好过了点。

“艾文，我对你的这点惩罚你服吗？”啼獒站在那里，瞥了凯蒂一眼，这次下手似乎重了些。

“大人，这点处罚对于我来说，都是网开一面了，艾文会一直追随于阁下。”艾文低下头，肩膀处忽然越来越疼痛。越是靠近凯蒂这种感觉越明显，那种锥心的疼，令他呼吸急促。这个凯蒂限像罂粟一样，无法痛恨，无法触及。

“黑熊的野心我怎么不知道呢，所以这次罚你也是在给他看。而且他被我修理的很惨，我还没想好个合适的理由，说给他听。他的命暂时还要存着，不过他应该嚣张不起来了。我要远行，你要帮我照顾好这里。”说完这些话啼獒准备去看黑熊，凯蒂紧紧的跟在身后。

“大人？你要远行是去实现梦想吗？”艾文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眼中冒着异样的光彩，忍不住问。

东方初雪无奈的摇头，这些半兽人真的愚忠的可以。啼獒的梦想是蒂兮，与艾文心中的偏离太远了。东方初雪在他们走后，还是主动要求看了艾文的伤口。她的同情心泛滥，居然对这个也抓来的半兽人心生怜悯。

那伤口是五个纤细的指印，深深的陷入肉中。黑色的伤口，却无法愈合，能看清里面的白骨。这个伤口和曾经闫硕的伤口有些相似，只是比他的要轻好多。

“艾文相识一场，我不希望看着你送命。你去人鱼族找人鱼小忧，就提东方初雪好了，她定会帮助你的。”东方临行之前交待了这些话，这是她唯一能替他做的。百变的性格，哪个才是真正的东方。善良、邪恶、自私、无私、多疑等等，都被她诠释着。

她最大的宿愿，真的是做一只米虫。善良的活着，她继续跟上啼獒，这是她定的游戏规则，她必须新人，而且她也无力挑战，啼獒的极限。

与啼獒同行的只有凯蒂，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过多言语。东方看着两个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不知道这个同盟是怎么达成的。

这个组合可是看起来，最奇特的组合。一个半兽人、一缕残魂、一个人类。啼獒与东方的交谈也只限在，神兽的方位。东方吱吱唔唔的乱指一通，因为她根本知道神兽的位置。她与神兽间的联系，也仅限于它们身上那几个自己刻的字而已。

东方指的方向一路向西，希望西方有真经，要不然真的成为自己的西天了。越是前行越偏僻，偏僻到了无人烟。

天色已晚，月光格外怡人。前方的草地上，有淡淡的火光。东方初雪怎能放过这机会？她与两个冰块的男女同行，真是种煎熬。不食人间烟火，也能有力气走路。她这凡体肉胎，看到了火光就等于看到了美食。

靠近了，东方停下脚步。只见一对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夫妇，借着月光翩翩起舞。那妇人的长发挽起，身上穿了件深红色的晚礼服，左臂放在男方肩膀上。笑颜如花，含情脉脉的望向身边的男人。

而那男人，身体挺的笔直，眼里都是宠溺。他们默契的随着风儿，跳起了华尔兹。

月光下的华尔兹，最美的晚年。两个人相拥在一起，诉说着昨日。

火堆旁，黄昏恋人默默相守在这里。东方初雪想起了那，最美不过夕阳红。过了花甲之年，不再需要浪漫。两个人相互依偎着，也是件幸事。

看过了太多繁华，经过了太多伤痛。只要有个人，能陪着你走到最后，那就不枉此生了。

他们两个听见这边的动静，走到东方初雪身边，笑的格外慈祥。

啼獒也慢慢跟在后面，而凯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

他们坐在火堆前，听着老人讲起了年轻时的韵事。东方最喜欢听的就是完美的人生，不要美好开始，不要圆满的结束。她注重的是过程。

其实他们不是夫妇，年经时是对相爱的恋人。后来又有了俗套的剧情，不得不分开。这个女子结婚了，而那个男子却终生未娶。

直到这个年纪，他们才挣脱了世俗的枷锁，为爱天涯。今晚是天为证，地为盟的婚礼。

东方初雪心绪激动了，没想到世间可歌可叹的美事，让她遇见了。

那老爷爷为表达友好，去远处的小木屋拿食材。而东方初雪就依偎在像外婆一样的妇人旁，孜孜不倦的请教着。

东方初雪从小就喜欢粘着外婆，可惜外婆的晚年，没有太多特别是的事。她喜欢这种感觉，无争的世界，一片祥和。

而她并不知道，凯蒂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凯蒂慢慢的靠近，亲昵的挤到东方与妇人中间。妇人也慈祥的笑着，她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花季般的葱葱岁月。

东方皱了皱眉，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啼獒。

忽然凯蒂把东方初雪，推到旁边。东方初雪还来不及反应，凯蒂就一掌劈在那妇人的头上。那妇人应声倒地，脸上还挂着幸福的表情。

她睁着眼看着温柔的月光，她知道这是今生最幸福的一天。只是幸福真的很短暂，都来不及回忆。

鲜红的血，与那大红礼服融成一片，生命又回到了原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