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死亡，东方初雪甚至不知发生了什么。啼獒掖着她的手腕，打算离去。

凯蒂一脸无辜的，顽皮笑着。

“你疯了？”东方初雪用力挣脱啼獒，她跑到凯蒂身边用尽力气一推。

凯蒂化成一股墨色的浓烟，丑陋无比的靠近东方的脸旁。东方初雪使劲抽打，却都只是徒劳。她是气体，无法碰触。消散重聚，在指缝间溜走。

“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个婆婆？丧心病狂的家伙。”东方初雪的声音很气愤，她真的就想也想不通。

那妇人的恋人孤独了一辈子，满心欢喜的守到了这个结局。他不该轻易走开，他不该把自己的爱人独自放在这里。当他回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守得云开却看不见日明。他们遇见了一群狼，让这场本该圆满的黄昏恋情，提前结束。

啼獒拉着东方继续往前，东方初雪仇恨的看着啼獒。

“她不回答，你就不能给我个答案吗？那个婆婆做错了什么？”东方初雪用尽力气，不让自己移动。她想等那个爷爷回来，她想给他一个交待。

“理由？凯蒂做事哪有什么理由，你可别忘记她是蒂兮的一缕最丑陋的魂魄，她聚集了太多怨念，她就看不得谁比她过得好过。不要在她面前秀她恩爱，不要在她身边证明多幸福。世界都在她的脚下，她可以肆意掌控谁的命运。如果你不离开，我想那位老人回来之后，同样的命运也在等着他。”啼獒的声音冷淡透着无奈，这个凯蒂在自己的身边之后，确实对人命的消逝，比之前变得麻木。

东方听完这些话心底无比凄凉，视人命如草履。她被啼獒拖着走，脚步变得如此沉重。

她多想质问啼獒，为何有能力阻止，却无动于衷。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处事方式？只是开始而已，她都有点无法承受。

这次与他们的同行，注定要看过太多血色的天空。

东方初雪满脑子，全是那婆婆倒下的那一幕。

凯蒂没了了蒂兮的形态，飘在空中呈烟雾状。

东方初雪不再和他们说话，接下来的路，不会掺杂太多感情，他们不是自己的同伴，她要伺机逃掉。和他们在一起，只能加快她大脑中枢的崩溃。

“我累了，我饿了，我是人类无法与你们相比，我要休息！”东方初雪瘫坐在地上，不再前行。冰凉的土地，还有些水渍，比起这个温度，心才是最冷的。

啼獒默许了，凯蒂飘进啼獒身边的一个小瓶子里，东方就躺在原地的草坪上。

无忧的月，静霾的夜。可是她的心却无法平静，要不是自己凑过来。这婆婆也不会死，看来自己真的很衰。天上繁星闪烁，是不是扫把星已经陨落，而自己就是那颗多事的星星。

夜已微凉，东方能听见啼獒均匀的呼吸。她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开始奔跑。啼獒警觉的睁开眼睛，他却没有动。对付个小人类，他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这次她的出逃，啼獒不确定她的目的。

啼獒跟在她的不远处，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哀伤。他多么希望东方初雪是为了自己活命，而选择逃跑。可是她不会那么自私，这种感觉与蒂兮一样。她是回到了那个血腥的现场，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火堆旁零星的还能看到残存的火光，除了一坦血迹再无其他。东方初雪寻遍四处，脚下黑漆漆一片，她的膝盖被摔的都已面目全非。

直到她筋疲力尽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小木屋。那一刻，她不敢打开那扇门。费了一夜的力气，这会却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

一阵失神，所有思绪被放空。直到几声悲惨的乌鸦叫，她才反应过来。她望向天，乌鸦啊乌鸦你也在悲鸣吗？都说你不吉利，其实我知道你是在替逝者发出信号。

她鼓足勇气推开门，那对夫妇紧紧的相拥，头枕着对方的肩膀，表情很是安详。

那爷爷的手旁，还有支倒地的蜡烛。烛光早已熄灭，旁边堆放了好多的废纸。东方初雪想到了，那爷爷是想死后，让这里沦为火海。只是那支蜡烛却在倒下的瞬间，也停止的燃烧。

东方替他们圆了最后的一个心愿，生不能同床，死也要相偎在一起。漫天的火光，最后成为他们爱情的见证。是不是只有这样，来世才能换回与之重遇的机会。

“婆婆我会永远记得，属于你们故事。爷爷很爱你，如果有来生，我知道你定不会负他。”

她还记得婆婆说：

如果有个男人爱你，请不要计较他的缺点、他的出身、他的决定。在能相爱的岁月里，只要彼此珍惜，这样就足够了。

他错过了我的婚礼，他错过了我的花季。却用一生，守着回忆。什么惩罚，都变得不重要。看我们迟到的婚礼，比预想的晚了那么久。可是还好，这次我们都没有错过。

哪怕只有一天，这也是我们的结局。

…………

东方初雪捂着嘴，泪湿了眼眶。很想说声对不起，道歉却变得苍白无力。浓烟呛她不住的咳嗽，擦掉眼泪离开木屋。这是她想过最坏的打算，把二人同葬。

命运对她真的很不公平，自己在精灵国度的这些日子。已用尽了所有泪水，比她在人类世界这二十年都多。悲伤可不可以终结，她都忘记了她是个爱笑的女子。

远远的她看到啼獒站在不远处，明明的俊逸的外表，在她眼里却丑陋无比。

看着东方初雪哭花的脸，啼獒不禁皱起眉头。蒂兮同样善良，却没有半点人类的软弱。她们两个是不同的，即使是前世、今生。

原本的愧疚，变得无声无消。他的表情恢复了原样，这种陌路人的生死，自己不会多留半点情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