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潜入徐州城，进了燕子楼，只说是白公子的朋友，要见燕娘，不料此时燕子楼正在排练歌舞，有人说燕娘不在。

刘禹锡问燕娘去了哪里，答曰去了节度使衙门。

刘禹锡只好离开燕子楼，来到黄河岸边，忽听一人叫他，转身看时，那人向他招手。近前看时，认得是随孟准的参军，心中大喜。

参军告诉刘禹锡，孟准将军已经率部潜伏在九里山以北，封锁了人员进城的道路；黄河沿岸的部队正向这边运作，明日上午即可到达，他来城里已经了解了徐州城内的防卫情况，正准备出城汇报。

刘禹锡暗道：既然丰沛拿下，完全可以在九里山前摆开战场，让张愔南北受到攻击，已经没有再去说服张愔的必要了。于是，随着那位参军一同悄悄出城。

淮水、埇桥两处讨伐徐州乱军的部队失利后，消息传到长安，令德宗大为震惊。

李公公见状，急忙去见德宗。

德宗问李公公如何平定徐州乱军，李公公跪地奏道：“陛下，可否记得嵌玉金腕轮一事？”

德宗一愣：“怎么提起这事？”

李公公道：“据了解，当年咸安公主出嫁时，陛下曾赠与公主嵌玉金腕轮一只，不知另一只在何人手里？”

德宗大惊：“莫非你见到了另一只？”

李公公点头。

“在哪里？”

“咸安公主在出行时，有人也送了公主一只，和陛下给公主的一模一样。”

“谁给的？”

“随张建封一同来的虞姬歌班的燕娘给了咸安公主一只。”

德宗匆匆离开龙椅，下殿来到李公公面前，急问：“那嵌玉金腕轮普天之下只有一对，有一只本来在母后手里，多年寻找不到母后，为何那燕娘会有嵌玉金腕轮？难道她与母后。。。。。。”德宗突然大怒：“你为何不早说这事？”

李公公连忙哭道：“奴才并不知道那只嵌玉金腕轮的事情，陛下的家事，奴才从不敢过问。只是张建封死后，奴才才想起张建封父子对陛下并无反意，奴才派人到徐州打听详情，才知道那个燕娘跟张建封并非一般关系，听说徐州燕子楼有一位老妇人曾经送给了燕娘一只嵌玉金腕轮，就是那只送给咸安公主的嵌玉金腕轮，奴才这才赶紧告知陛下。”

德宗沉思了一会，喃喃地道：“这嵌玉金腕轮只有母后手上有一只，莫非这与母后的下落有关？”

李公公道：“如果是这样，徐州方面定然有太后的消息！”

德宗问：“现在徐州正在打仗，倘若张愔知道母后下落，定然要挟母后，如何是好？”

李公公连忙进言：“无论太后如何，徐州只可停战，不宜交战。陛下要以太后的消息为要啊！”

德宗说：“张建封对朝廷还是有功的。”遂命李公公：“你立即备快马带人前往徐州，代表朝廷对张大人表示吊唁，稳住张愔，将那个燕娘带进宫来，朕要问个明白。记住，此事不得声张！”

“喏，那徐州的战事如何处置？”

“朕马上派人让杜佑停止对徐州的进攻。”

李公公这才说道：“领旨！”连忙爬起来，飞跑着出宫了。

简单表述，李公公带了几匹快马，来到徐州城外，通报张愔，说京城有人来。

张愔得知京城来了几匹快马，没有别的人马，又听是父亲的故交李公公到来，忙命开城门迎接。

李公公一行来到节度使衙门，下马随张愔进了府衙。

张愔本无背叛朝廷之意，便对李公公的到来热情接待。

李公公想稳住张愔，只好放下架子，对张愔一口一个“张将军”称呼。

李公公说要祭拜张建封，张愔只好领着李公公进入后堂停放张建封牌位的地方。

祭拜已毕，李公公这才对张愔说道：“皇上已经得知徐州士众本无叛心，欲收回讨伐诏令，先让我来告知张将军，请张将军尽快安抚军中，至于你接替父职的事情，容朝廷近日议后下旨，授予张将军知徐州留后。咱家先行告知，不日圣旨可到。”

张愔万万没有想到朝廷的弯子转的这么大，只好道：“谢谢李公公传达朝廷的意见，张愔敢向皇上保证，徐州军民绝无背叛朝廷之意。”

“好，好，好啊！”李公公高兴起来。

张愔泣道：“本来把父亲安葬后我要守孝的，不想如今战乱，无法离开徐州，在下十分伤感。”

李公公道：“张大人是朝廷的大臣，皇上十分敬重。皇上已经派人通知杜佑罢兵了，等我回去就马上禀报皇上，让张大人的殡出得风风光光的。”

“张愔拜谢公公！”

李公公又说：“我和张大人本是好友，理当尽力。”

张愔说：“家父的丧事，内务已经交由燕娘操办，等战事停下来，我就安排启程。”

“好。”李公公突然问道：“你说的燕娘是不是燕子楼的那个？”

“正是。”

“哦，那好。你先在徐州主持政务，正好让她同我一起进京，面奏皇上，向皇上提出相应的要求，我想，皇上定会准奏的。”

正在说着，燕娘走了进来。

燕娘见是李公公到来，连忙行礼。

张愔对燕娘道：“婶娘，李公公代表皇上前来吊唁父亲，皇上已经同意罢兵，想请你随公公一同进京，向皇上当面要求安葬父亲事宜，您看？”

燕娘问李公公：“公公，皇上真的要罢兵？”

李公公点点头。

“那好，我正要见见德宗皇帝，看他是如何想的！”

李公公说：“燕娘可以代表张将军去见皇上，当面提出一些要求。我想皇上定会思念旧情，不会为难燕娘的。再说，皇上听说燕娘当年给了咸安公主一只嵌玉金腕轮，甚是感激，很想当面谢谢燕娘呢。”

不料，张愔却呵呵笑着说：“听说那嵌玉金腕轮是原来知春院的老板娘送给婶娘的，没想到婶娘竟拿那东西送人了。”

“知春院的老板娘？”李公公眼前一亮，忙问：“这老板娘现在何处？能否让她跟燕娘一块进京？”

燕娘有些伤感：“自从那次和张大人一块进京演出，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干娘。”

“啊——”李公公明显有些诧异。

张愔说：“公公见过那人的，那次竹林寺。。。。。。”

李公公忙道：“不，不，以往的事情，咱家不记得了，张大人在徐州，从不带我去什么寺庙的，我怎么会认识啊？”

张愔感觉李公公有些慌张并有意避开去竹林寺的事，便心中狐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燕娘心中有底，忙问李公公：“我们什么时候进京？”

李公公毫不迟疑地说：“明天一早就动身。”他心中清楚，只要带走了燕娘，他也就算交差了，其余的事情，他不想问，也不敢再多问，剩下的事情，那就是皇上和燕娘的事情了。

燕娘在节度使衙门告辞了李公公和张愔，急忙悄悄地向竹林寺方向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