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一更]581
陆悬此时的心情简直就跟过山车一样, 来他就因为伤势和舟车劳顿而有些扛不住,现在听了刘谈的精彩事迹之后他甚至觉得己需要冷静一下。
不过,无论是他还是刘谈实没太担心,最多……也不过就是刘谈被禁足几天。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而且严格算起来也不算什太大的事情。
当年就算刘谈一言不合把朝廷命官给捅了刘彻没说什, 甚至还给儿子站台, 现在这点小事儿然也不值得他大干戈的罚。
刘彻很知下面人那些德行,一天到晚只会烧热灶, 刘谈现在得宠, 那他的府邸那就是鲜花锦簇, 就算他不常回去也经常有人送礼物过来。
可一旦那些人觉得皇帝对北境王没那喜欢了,变脸也是很快的。
所以无论是陆悬还是刘谈两个人没太担心。
他们两个讨论的也不过就是进京之后陆悬要不要立刻去见刘彻。
陆悬的意思是想要直接去见的,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 这样能表现出他的诚意。
就算不提他跟刘谈的关系,为诸侯王,对皇帝也应该保持应有的尊敬这才能让大汉对乌孙更加信任。
之前那些驿丞对乌孙王的态度不是特别好, 陆悬多少也能理解,很多汉人实不清什西域诸国和匈奴。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西域诸国是受匈奴驱使的,所以在很多人眼里西域诸国跟匈奴基上就是一伙。
所以乌孙王在他们眼里大概也就是匈奴人的另一个头头, 哪怕现在说归化了……可当初匈奴也曾经要跟大汉保持友好呢, 甚至还常年和亲, 结果呢?还不是一有机会就会挥兵南下。
陆悬知乌孙投靠大汉的时间还短, 总是要通过各事迹来证明的。
这一次他主去拦截匈奴人一方面是为了刘谈, 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己。
更何况这一路已经来了,未央宫的环境怎比路上好,只是去见个皇帝而已,有什大不了的?
只是去表达一个态度, 刘彻知他身上有伤也不会让太过为难他的。
刘谈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样,刘彻就算再生气,他的脑海中还是有一根理智的弦,在遇到国家大事的时候,他会瞬间切换到皇帝状态。
于是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跟陆悬争执,只不过是派苗瑞和阿加牧两个人行快速回京禀报一声。
刘彻来在京里十担心,而刘据派出去的骑士似乎也没有找到刘谈的踪迹,两个人在思索要不要广撒网派更多的人去找的时候,刘彻接到了消息。
在知刘谈已经跟陆悬汇合之后,刘彻这才是放下心来,听苗瑞说了前因后果之后,他轻轻哼了一声:“算他乖觉。”
这个他然是指的陆悬。
虽然生气陆悬拐跑了他儿子,但正如刘谈所想,刘彻还是关心了一下陆悬的伤势。
在听说陆悬身上伤势颇重并且到了需要缝合的地步之后,他果断转头对阿加牧说:“回去告诉乌孙王,让他进京之后暂住北境王府休养,等伤好之后再来见朕也不迟。”
阿加牧挠了挠头憨憨说:“可是昆弥说入京之后来陛见是大汉的规矩,我们既然已经归化,就该守规矩。”
刘彻摆手:“此乃朕特许,让他不要多想。”
阿加牧当然希望家主人不用奔波,刚刚也不过就是替主人卖一次乖。
他上去傻憨憨的,实际上有的时候心眼也不少,要不然也不可能留在陆悬身边这多年。
阿加牧开开心心的感谢了皇帝陛下对乌孙王的关心,顺用质朴的语言吹捧了好几句。
虽然他来来回回说的是那几句,也有太过直白之嫌,可刘彻却觉得越是这样直白才表现出对方是的高兴。
刘彻之前也没有怀疑过陆悬的归化之心,此时见到阿加牧这个表现,越发觉得陆悬平日里给他的子民传达的思想应该不错,心气也稍微顺了一些。
刘谈跟陆悬两个人在快进城门之前遇到了阿加牧,听了这个消息之后,陆悬略有些担心地握住刘谈的手说:“这……虽然陛下这说,但我还是……”
刘谈说:“别折腾,我父皇让你做什就做什。”
陆悬低声说:“可我担心你一个人回去会被骂。”
在刘彻心里应该还是觉得他是个外人,所以就算想要骂刘谈也会收敛一点,若是他们两个再表现得好一些,应该就没什事了。
刘谈失笑:“你就别担心了,那是我爹,还能怎我?”
陆悬想一想也是,就他所知刘彻从来没对刘谈沉过脸,就算太子挨过骂,但刘谈却没有过。
王府那边刘谈早就让人收拾了出来,他将陆悬送过去,亲安置好之后才在陆悬的依依不舍之下回到了宫里。
不过,哪怕他面对陆悬的时候非常淡定,但实际上回到宫里的一瞬间他还是忍不住绷紧了身上的皮——他爹虽然没揍过他但又不代表他爹不会揍他。
刘谈回去之后直奔未央宫,在得知刘彻正在宣室跟丞相等人议政之后,他想了想转头就直奔御膳房。
御膳房对于他的到来简直是喜出望外,北境王弄出来的菜色一直比较合皇帝的口味,甚至皇帝每一餐必须有北境王发明的菜色。
只不过再好吃的菜天天吃也会腻,最近皇帝就对那些菜色好像吃的有点腻了。
虽然听说北境王在交趾国期间也给皇帝陛下弄了新的菜色,可是那个食谱传到御膳房之后的是让所有人头秃——那些菜色用了大量的交趾国当地菜品,基上每一菜有椰子,这年头运输事业不够发达,椰子虽然能够保存的比较久,但等运到长安的时候已经不怎新鲜了。
哪怕没坏做出来的菜品味也跟刘彻在交趾国吃到的完全不一样,结果就是哪怕他们照着方子做了,刘彻也十不满意,甚至还为此罚过膳房。
膳房的御厨们这几天一个个过的十煎熬,他们也在琢磨新菜色,但无论他们怎创新怎搞,好像比不上北境王殿下。
至少皇帝陛下很少吃一口就觉得不错。
总管御厨的宦官颠颠过来赔笑说:“殿下今日怎有空过来?”
刘谈此时刚从外面回来,一脸的风尘仆仆,让这名宦官十诧异。
刘谈当然不会跟他解释过来是想要做菜安抚一下他爹的,只是说:“这些时日懒散了点,未曾再给父皇添置新的菜色,我观父皇这两日食欲似有些不振,想弄点新的东西给父皇尝一尝。”
宦官之前问的时候,那些正在做准备工的御厨虽然一个个手上没停,但实际上耳朵竖起来了,此时听到北境王这句,是恨不得当场开心地跳起来。
他们总算是有救了!
感觉再没有让皇帝陛下满意的新菜色,他们这一波只怕要被赶出去。
御厨总管立刻说:“殿下要什材料尽管说,就算这里暂时没有也还来得及去买。”
刘谈犹豫了一下,实他刚刚也没有什方案,只是觉得最简单省事儿的就是做一菜然后跟刘彻歉,至于做什他还没想好。
只是如今时间比较紧迫,大菜是别想了,很多菜品处理食材的步骤可能需要一两天,所以他只能挑选比较简单的菜色。
他随口说:“只有一点头绪,我有什材料吧,也不要出去采买了,万一时间不够也不好让父皇等。”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刚刚御厨总管也不过就是表明一下己的立场,告诉刘谈他肯定全力支持。
刘谈绕着御厨了一圈,别说,如今宫中的厨房卫生是搞的不错了——这还是当初刘彻的人从他那里学来的。
要知之前哪怕是皇宫里的厨房因为是下人呆的地方,实际上卫生条件也比较堪忧。
刘谈绕着厨房转了一圈到了乳猪和笋,心中一说:“还有咸肉吗?”
御厨总管微微一愣立刻说:“有!”
腌制的肉类在这年头基上是不缺的,小康以上水平的家庭基上家家有,宫里的许多菜色也会用到这个食材,当然是常年配备的。
刘谈直接说:“乳猪的肋条肉给我剔出来一些,然后准备一些笋和咸肉,剩下就是葱、黄酒和盐。”
他一边说御厨总管一边让学徒开始迅速准备,等准备好之后数一数,不算调料一共才样食材忍不住小心翼翼问:“殿下……就这些……够吗?”
刘谈一挥手说:“够,说了时间紧,来不及做太复杂的菜色,不过,你们倒是可以提前帮我弄一直鸭子出来,洗干净之后用各香料腌制上,等明天的时候我有用。”
刘谈这是做着两手准备,万一今天的菜色刘彻不是那喜欢,那明天他就要上大杀器了。
而今天他要做的菜色就是非常简单的腌笃鲜。
腌笃鲜这菜应该是后世徽州地区的菜色,口感偏咸鲜。
原这菜色更多用的是春笋,不过,到了这时候春笋肯定是没有了,只能用冬笋。
冬笋的比起春笋多了一股涩味,为了去除这股涩味,刘谈让人将冬笋过了一遍水,然后才开始正式烹制。
这菜色做起来实也简单,就是将肉和咸肉全部洗净切好放入砂锅用清水烧开,加入黄酒和葱之后再改成中火慢慢把肉炖至半熟,这个时候再加入早就准备好的竹笋块和盐。
做法虽然简单,但刘谈还是下了一番工夫,首肉和咸肉就过了一遍水去除浮沫和血水,然后等水开后才下锅。
同时水也一定要多,而且是多很多,不仅仅要能淹没食材,最好还能多出来一些,并且在煮的时候不能盖锅盖。
等汤微开后转小火之后再撇去汤上面的油,再熬制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这样出来的汤虽然不是奶白色,但却清澈见底,一眼望去黄色的笋和红色的肉形成鲜明对比,味也不错。
这菜最大的功夫在于后面的小火慢熬上。
刘谈在穿过来之前曾经在家里做过这菜,但具体要煮多长时间却不记得了,更何况就算记得也没用,天然气灶用的时间跟现在的灶用的时间怎可能一样?
他只能亲一点点盯着,觉得火候差不多之后就让人将汤端下来。
反正花家的菜色一般而言是全凭直觉,这菜就算不是特别好吃也不至于难吃。
等汤炖好之后刘谈尝了尝觉得还不错,汤汁中没有冬笋的涩味,笋的清香和肉的咸香结合的非常不错。
了时间正好快要到进膳的时候,刘谈就让御厨们做好准备,己则直接回到了岁羽殿换了一身衣服才去未央宫。
他原是想着弄完菜就直接去见刘彻的,结果等他从厨房出来之后一阵风吹来就感觉己身上全是烟熏火燎外加各食材的味,感觉在厨房这点时间,己仿佛被腌入味了。
无奈也只好去换身衣服,要不然被刘彻误以为他要现场表演一个铁锅炖己怎办?
刘谈换好衣服之后直奔未央宫,去之前他正好遇到了往外的刘据。
刘据有些诧异问:“早就听说你回宫了,这半天去做什了?”
刘谈笑:“刚刚听说父皇在议政去了一趟膳房。”
刘据一听这句就有些不路,刘谈轻易不去膳房,他去必然就是有好吃的,来工了一天刘据就有点饿了,哪怕不知刘谈做了什,但此时此刻他已经口水泌。
刘谈到他的表情说:“不如你跟我一起去见父皇?”
有刘据在的或许还能帮他散一下火力。
刘据有些纠结,他刚从宣室出来,此时再回去也得找个借口啊。
他十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抵挡不住新菜的魅力,叹了口气说:“吧。”
刘谈忍不住笑了笑,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宣室。
此时宣室的门正关着,就算他们两个也得让人禀报才能进去。
结果还没等刘谈跟外面的小宦官说一声,就听里面刘彻沉声说:“还不快滚进来?”
刘谈忍不住咧了咧嘴,听这语气……好像气得不轻啊。
他了一眼刘据,刘据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刘谈整理了一下衣服,顺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让己起来特别有已经知错了的感觉,这才踏入了宣室。
彼时刘彻正在处理文书,听到脚步声头不抬,虽然听着脚步声数目有点不太对,但他还是没在意,以为是刘谈身边伺候的人跟着了进来,冷冷说了句:“跪下。”
刘谈听后麻溜的就跪下了,十的有求生欲。
刘据站在一旁犹豫了半晌,也跟着跪在了一旁。
刘谈十诧异地着他:父皇又没让你跪,你跪个什劲儿?
刘据:可父皇也没说让谁跪啊。
要不然他犹豫什?此时此刻刘据只觉得己简直是鬼迷心窍,怎就被一菜蛊惑,跟进来了呢?
上一次刘彻让人跪在下面的时候还是……他的弟弟们还在的时候,那次几个人为了争抢什东西打了起来,让刘彻十生气,直接让儿子们跪在下面跪了半个时辰。
刘据虽然没有参与但也有幸围观了全程,当时的想法就是能不惹他爹生气就别惹,跪一个时辰啊,听上去就膝盖疼。
结果现在……他倒是没干什出格的事情,却还是要陪着他弟在这里挨罚。
至于跪的时间应该跟他爹的生气程度成正比,刘据想了想刘彻知他弟跑出去接乌孙王之后的生气程度,直觉今天他也好不了。
嗯,没有两菜抚平不了他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