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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祁航

京大艺术学院目前设立三个本科专业:戏剧影视文学;文艺史论;文化产业管理。祁航学的是文化产业管理。

师兄师姐都非常厉害,给祁航的印象是,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很有故事很有才华又迥异的人,有去中央电视台的、有做影视公司宣发的、有自己拍片的、有做电影后期的......不过这是京大的常态。

艺院在北大比较新,也不够成熟也没有传统的文史哲专业有知名度,祁航的亲戚同学外人等等都会对他的专业提出质疑。

另外,很多开设E类(艺美)通选课的很好的老师都不是艺术学院的,比如世界电影史的路绍阳老师是新传的、戴锦华老师是中文系的、朱青生老师是历史系的等等,不过只要你想学,北大没有因为院系不同而有特别多的限制。

文化产业管理虽然之前没有设置,但是艺术学院一直有一个文化产业研究所,所以并不是凭空出现的,有一定的基础。

在刚进入学校后,由于从没住宿过,也没有如此放松安逸的环境,且艺术系课程本不多,祁航便整日宅在寝室......

大概大四的老人家总会喟叹校园变得如此陌生,而最早和祁航感叹此的便是逆旅笔下那如张帆一般的人,这人是艺术学院学生会主席牛奔。

迎新会上,牛奔就对所有的新生说大一当去认识很多人,管任何人叫师兄师姐都不吃亏;大二便有很多认识的人,互相打招呼都能累着;大三很多人认识你,被打招呼还要点头微笑;而大四便谁也不认识,却怀着一颗老人的心去看每一个人。

祁航刚进学校的时候,因为长相不俗,社团在招新的时候也纷纷向他抛橄榄枝,祁航不理会这些,他有他所关心的东西,他的幻想中的爱情,他的于雷......

其实不可否认,和一个人认识以及交往,即使是同性朋友,也是希望能交往好看漂亮的。祁航现在都能清楚记起来。那天是他进大学的第二天,他在学校食堂吃完中饭。出门的时候,遇见他的室友袁野,他说忘带食堂卡,能不能借他的饭卡。

祁航交给袁野饭卡的时候,他无意中向食堂门口的小卖部看了一眼,他看到一个长相非常好看的男孩子,穿着件短袖格子衬衫,祁航想到《蓝色大门》那个骑自行车,花衬衫在风中飞舞的男主角。他的长相容颜和气质让祁航有些微自卑。

不仅是交女朋友,有时候交男性朋友,也是要看眼缘的。或者是自己身上缺少什么,内心就会渴望得到什么。当大一的时候,所有同学都还是土里土气说话不经大脑的时候,试想一个长相英俊气质儒雅的男同学出现在学校,只是多么的引人注目。

祁航想起《未名湖》里欧阳寒作为新生在法学院模拟法庭第一次见到于雷的情形。

进了门,一个少年正倚在法庭破破烂烂的门框上同院会一个女部长说笑——那位清秀的女部长他在上午就认识了。

她冲他打了个招呼,可他的眼光却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少年穿着短衣短袖,脚上一副大趿拉板,头发自然地蓬着,大约是烫上去过,总之青春显得有些逼人。

如欧阳所预料的那样,短衣少年和他一样也是大一新生叫于雷,是学生会拉来的牛人,向新生介绍生活学习经验的。

他说话很幽默,冷嘲热讽中却带着点让人舒服的谦和,欧阳听得几乎就是要入了迷。

要他是我男朋友,那该多美啊我!他当时心想。于雷几乎就是他心目中男朋友形象的完美理型,帅气,成熟,风趣,才学过人——按照柏拉图的说法,本是不应该存在于真实世界中的。

而眼前这个自行车男孩,就是祁航心目中的完美男友。祁航就只见过他那么一次,在接下来几天里,整个学校仿佛就没有这个人出现过。

大一上学期专业课相对于其他学院来说很少,就有很多剩余的学分选别的通选和大类平台课,比如通选;或者也可以不用选得那么满,总的来说,比较自由。

大一上唯一的三门专业课负担也不是很大,不过要学好的话需要课外的阅读和学习。靠自觉。

祁航快无聊的发慌了。于是他开始在整个学校地毯式搜寻这个男生。

有一天祁航行走在南门大道上,快要到百年讲堂的时候,突然那个自行车男孩就闯入他的视野里,他换了一件灰白长袖体恤,祁航还是立刻认出他来。祁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自行车男孩自顾自从他身边骑过。

祁航只是呆呆地盯着他的背影,很久才回过神来。

有过这么一次后,祁航刻意留意起来。有时候是在百年讲堂这里,有时候实在大课上完时候,都能看到这个男生。经常看到他是一个人走来走去,偶尔他也和一个个子比他矮很多男生在一起走路。祁航大概一个两三天能见到这个男生一次。

百年讲堂,每周都会放电影,第一周居然是周星驰的《大话西游》,虽然早已经看过,祁航还是买了票去看了,票价才10块钱,很划得来。电影结束后,启航走出大厅,一眼就看到那个自行车男孩。

第三天,祁航看一个根据张爱玲小说改编的话剧,祁航又遇见了那个男孩。祁航离他很近,他没有进一步搭话。祁航总是这样,遇见太完美的东西,如果自己不够格,根本是连搭讪的勇气都没有的,因为那距离自己太远了。但他很想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什么专业。

话剧在描述什么内容,祁航都稀里糊涂了。他心里就在想,一会话剧结束,我是不是该和他去说说话,该去认识认识他下。不能再这么无尽的等待了。祁航的背脊不停在冒汗,这种激动和犹豫难以言表

接下来的事情,却发展的很无趣。

话剧结束后,祁航磨磨蹭蹭地离开房间,犹豫是否过去和他打个招呼。这时,突然有个男生很放肆地在大笑,祁航回头看了眼。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有个个子矮小的胖女生攀着那个男生的手臂,一脸开心地在说笑,他居然有个这么庸俗的女朋友。

不是说他不能交女朋友,而是像他这么英俊这么出色的男生,居然身边站着女人这么平庸。他这种人,应该是属于被观看,而不是被某个人拥有的。

祁航感觉失恋了一样。

什么时候祁航开始喜欢男生的呢?

初中,祁航面容姣好,追他的女生不少,他莫名其妙就开始和一个在学校很活跃的女生谈恋爱。那时候谈恋爱是真的只是“谈”而已,最多拉个手,他没有吻她的冲动。

这个事情过了大概一个多月左右,有一天在操场上看人打篮球,他看到一个很帅气的男生,他穿着7号球衣,祁航眼光再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中间一次篮球滚在他脚下,7号男生在他前面冲过来,祁航楞了下。居然发现是他除了长相很英俊,皮肤非常干净。

祁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7号自顾转身运球。毫不夸张的说,这个男生就好像浑身有一个光环。

就那样,祁航呆呆地盯着他的身影,直到比赛结束。

有过这么一次后,祁航刻意留意起来。有时候是在草坪这里,有时候实在校外的超市,都能看到这个男生。经常看到他是一个人走来走去,偶尔他也和一个个子比他矮很多男生在一起走路。

那个时候,他就多少知道了一点有关同性恋这个事情了。

他发现他每次只要一见到这个男生,自己就会两眼发直,脖子会10°的扭转,直到他消失在目光里面。他确定自己是喜欢男生了。

这个状态大概持续了一个学期左右,这一个学期,我就是默默的看见这个男的,然后多看几眼,然后继续下一次的看见。

他和第一个女朋友很快就分手了。

祁航很长时间都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但那座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断臂山仍然偶尔出现在他的回忆和思绪里面。后来他看历史,西汉那些雄才大略的皇帝都是双性恋,有一段时间他还为自己的双性恋情结感到自豪,他认为这是最高贵的中华男儿传统。以至于现在和同学朋友吃饭的时候,他都开玩笑说自己可以喜欢男人,当然了,同学朋友们也权当是戏言,因为祁航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并不是一个娘泡。

想到逆旅笔下于雷的校园生活如此精彩丰富,想来那也是逆旅写照,刚入京大就进入京大“牛圈”,一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成为文艺部部长,接着成为院会主席......

祁航决定忘记那个男生,从失恋中走出来。

于是祁航选择了一条改变他至今的道路,本来可能会平淡度过的大学生活也因为此而变得精彩。

在和逆旅于雷一样的大一,祁航加入了学生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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