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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多普林河会战(一)

塞伦西亚和威斯特瑞克军团,两军会合后的第二天,便一同向北方进发。两国的联军加起来,共有近两万五千名士兵。这是支相当庞大的队伍,实力远胜过一般的领主。他们所到之处,领主都会迫于威势,亲自出城迎接,并奉上食物和酒类。这些领主之中的许多,在不久之前,就向哈斯提安六世宣誓效忠,现在又倒回威斯特瑞克一方。

“违背誓言不会被神责罚,神可是很忙的。但我们这一百门大炮,真的会开火。”正如奥雷里奥所说,塞伦西亚人带来的,是更现实的威胁。看到那两颗被盐腌保存的头颅,这些领主便纷纷投降。

而在西方,沿着另一条路径行军的萨菲尼亚人,情况也和这边相似,不过他们采取的手段,却更加残忍。面对倒向奥威兰的领主们,他们甚至不给这些人投降的机会,就架起火炮随意地轰击。就这样,好几座城池几乎被他们夷为平地。

摧毁了城防之后,萨菲尼亚的士兵和雇佣兵,接着又会冲进城里,大肆地劫掠一番。他们带着一种特别的狂热,对背弃诺言者毫不容情,进行着血腥的收割。就连指挥官巴隆贝尔将军,都觉得这太过残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骂了几句“背信弃义”,就能挑起士兵们的怒火,让他们像是疯了一样,吵嚷着要杀光城里的“背信者”。

他控制不住手下的士兵,只能放任他们实施暴行。但不论如何,他属下的士兵们,在进行过劫掠之后,士气明显地提振了。

四天之后,三国的军队,在瓦兰堡附近会师了。瓦兰堡坐落于特拉瓦河河畔,处在格林德和拉比斯的上游。特拉瓦河是卡塔利斯境内第二大的河流,仅次于南面的盖尔河。它同样发源于大陆正中的雪山,之后一路向东北流淌,在瓦兰堡附近转向正北方向,然后短暂的行进二十哩之后,到格林德附近又转回东北方向。

瓦兰堡与格林德城都在这条大河的东侧,但因为河道的走向,使得两城间隔着段近乎直线型的水路。两座城市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在最晴朗的天气,目光越过平静的河面,能够清楚地看到,对面另一座城市。

联军才抵达这里不久,瓦兰堡的伯爵,就亲自出城去迎接士兵。他简直像是迎来了救星一般,激动和欣喜得难以言表。他周围的领主大半倒向奥威兰人,但这位年轻人却想自始至终忠于自己的国王。他这几日里既要防范北面的奥威兰人,又要随时警惕周围那些图谋不轨的领主,因此精神时刻紧绷着。直到援军抵达,他才松了口气。

又过了几天,到了八月六日。这天的清晨,三国的联军在巴隆贝尔的指挥下,开始向北方前进。虽然他们的身后,还有正火速赶来的埃克雷西亚人,但是巴隆贝尔却认为,自己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萨菲尼亚的军队超过四万人,加上另外两国的两万五千人。这共计六万五千的大军,在人数上已经胜过了奥威兰人。更何况,他们的士兵装备更加精良,阵中还有许多身经百战的雇佣兵。“奥威兰人,就是一群下不了海的渔民罢了!”巴隆贝尔大声笑着,开始贬损自己母亲的祖国。他有十足的自信,自己不会重蹈迪利特克的覆辙。

他们沿河北进大约十哩,遇到从东南方汇入的支流多普林河,又转而沿那条支流上行。又上溯约五哩之后,三国的联军便停了下来。他们在附近的小丘上布阵,塞伦西亚军队位于左翼;巴隆贝尔和他的属下在中央;威斯特瑞克的新兵,则位于战场的最东端。

而在稍早之前,奥威兰人在支流的北岸,已经完成了布阵。除了奥威兰的士兵以外,卡塔利斯北部的领主,也加入了战斗。他们的总人数也达到了六万,和对方不相上下。

虽然有很多人劝告巴隆贝尔,不要在敌人预先选定的战场上作战,但他并不听从劝告,执意要在这里与敌人决战。

两军现在正沿河对峙着。对峙的同时,还将大量的炮弹倾泻到敌人的阵地上。联军拥有一百四十火炮,而奥威兰人也有近百门。数量如此庞大的火炮,一刻不停地发射着,双方的阵地中,都少有安全的地方。两军的将领为了谨慎起见,都躲到丘陵的背面。这样进行谋划和部署的同时,不必担心从天而降的炮弹。

“这阵势真够大的。”歌洛莉娅小声感叹道。她并不在南岸的阵地中。从侧面看到两军互相炮轰的场面,会觉得更为震撼。

奥雷里奥点点头,说道:“是啊,只是离得这么远,炮击的效果,并不怎么样。”他又继续端着望远镜,观察敌人的炮兵阵地。“他们的火炮都布置在右翼后方的小山上。”奥雷里奥说道,“大概有一百多门。都布置在后排……看来是想超越射击。但这是布阵失误吧,我更倾向于把炮布置在前排。不过,他们放在后排,我们这才有机可乘。”

不久之前,奥雷里奥带领着歌洛莉娅、女祭司安雅,以及九百多名士兵,从下游渡过小河,已经偷偷地迂回到北岸。他们受到科尔内将军的指示,在两军进军的时候,找个机会打掉奥威兰人的炮兵阵地。另外还有六百人,同样处在北岸,时刻准备响应他。

迂回骚扰,本来应该是骑兵的工作,但塞伦西亚正缺少骑兵。在他们的阵中,只有五百名骑兵,而且全都是重骑兵。而手下有大量骑兵的巴隆贝尔,却并没有指派骑兵骚扰的意思。

“蠢蛋!”科尔内将军骂着,把巴隆贝尔的回信揉成一团,直接丢在地上。他建议巴隆贝尔迂回骚扰,却遭到了拒绝。“那个蠢货是不是不想吸取教训?”他又骂道,“十年前就干出让骑兵越过沼泽冲锋的‘壮举’,现在还不长记性吗!看来他是想把骑兵留在正面,然后再让他们顶着这么多大炮过河啊!”

十年前他们是敌人,遇到这么愚蠢的敌人,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然而现在他们站在同一边,当年的蠢人还出任总指挥。科尔内将军想着,忍不住又开始扯自己的胡子。

“既然指望不上他,那我们只能自己动手了!”就这样,科尔内将军将信任的奥雷里奥等人,派了出去。他知道这是次困难的任务,步兵很难在突袭之后及时撤离,因此产生了硬碰硬的想法。将军除了命令莱伊亚人同行之外,还把军中最精锐的部队,大半指派给那位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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